第52章 有心機的阿諾德專員
“楚子航可能隱藏了什么秘密，他沒有對我說出全部真相！”
卡塞爾學院，圖書館，位于深處的執(zhí)行部辦公和控制大樓內，換上一套黑色緊身衛(wèi)衣套裝的阿諾德恭敬地站在門口，對面前的男人說。
男人臉上戴著漆黑的呼吸面罩，每一次呼吸都發(fā)出拉風箱般的嘶啞聲音，背后是巨大的電子屏幕，上面是一副放大的世界地圖，紅色與綠色的點和線交織在一起，形成如蛛網(wǎng)般復雜的圖案。
執(zhí)行部名義和實質上的掌控者，部長，馮·施耐德，龍族系譜學教授，也是楚子航的導師。
施耐德看了阿諾德一眼，發(fā)出‘嗯’的一聲，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阿諾德沉穩(wěn)地說：“問題在于那個漢娜……她的死因不明，初步尸檢結果顯示是被雷電擊中，但一個擁有言靈而且血統(tǒng)疑似‘B’級之上的混血種怎么可能會意外遭到雷擊而死？說是觸電也有些勉強了吧……但據(jù)賽琳娜、凱瑟琳和珍妮等人說，她們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楚子航說當他趕到時漢娜已經(jīng)死了。”
施耐德不置可否：“你的看法？”
“要么是楚子航在說謊，這不太可能……要么就是那三個女孩中有人在說謊，或者隱藏了什么秘密?！?p> 阿諾德觀察著施耐德教授的表情，猶豫道，“其實我最懷疑的是那個叫珍妮的女孩，她在戰(zhàn)前會議上聲稱自己的言靈還沒有覺醒，但究竟事實如何，誰也不清楚?！?p> 阿諾德繼續(xù)介紹：“從漢娜身上檢測到了電流斑、明顯的毛發(fā)燒焦還有皮膚金屬化現(xiàn)象，這表明當她被擊中的時候電極與皮膚接觸面很小，而且電流強度遠超普通電源，極有可能是言靈的殺傷效果。”
施耐德冷冷道：“那珍妮事后怎么說？”
“她說……她也不太清楚，當時她看到漢娜突然襲擊賽琳娜的時候幾乎被嚇呆了，暈過去之前的事情記得不太清楚?！卑⒅Z德聳聳肩，“但我認為這個說法不太可信?！?p> “我不關心她是否在說謊，又是否隱藏了自己的言靈?！?p> 施耐德頓了頓，忽然轉過臉，鐵灰色的眸子里射出刀鋒般的冷光，直直刺向阿諾德。
“我關心的問題是，你為什么要把一個后勤組的隊員編入最危險的偵查小隊，而且是在這個隊員已經(jīng)當眾說明自己沒有覺醒言靈之后。”
施耐德的聲音里透著如冰山般的冷酷：“你這么安排，究竟是出于什么想法？你想把我們的新生推出去送死？你和她有私仇？”
“我……”阿諾德呆住了，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冰冷的針刺穿。
原來遠在學院里的施耐德教授竟然對這次任務的細節(jié)一清二楚，這樣想來，楚子航在施耐德教授心中的地位，恐怕比他想的還要更重要！
阿諾德冷汗涔涔：“教授，我真不是誠心讓珍妮送死，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只不過一位認識她的新生告訴我，珍妮的性格比較柔弱內向，在危險的刺激下可能會更快覺醒言靈，再加上有楚子航和凱瑟琳在，我想這次初步偵查的危險不會太大，而當時又需要后勤組的人去幫忙，我就順便把她加入名單了……真不是刻意針對！”
施耐德面無表情：“你的意思是說，你想磨煉磨煉她？”
“是！”阿諾德誠懇地說，“珍妮的血統(tǒng)并不弱，至少學院的初步認定顯示她的血統(tǒng)至少是‘B’級，在這次隊伍里是最好的幾個人之一，我覺得讓她這樣有潛力的學生待在后勤組確實有些浪費……”
“這樣倒也說得過去?！笔┠偷陆淌谝琅f面無表情，“事實上，這次除了你的A組毫發(fā)無傷之外，B組和D組都出現(xiàn)了學生傷亡，我對此并不在乎，不經(jīng)歷戰(zhàn)爭的殘酷，這些新生會變成溫室里的花朵，面對真正的龍類時只會嚇得尿褲子！”
“是?！卑⒅Z德專員連聲附和，同時在心里揣摩教授的真正想法。
這時，施耐德話鋒一轉：
“但我可以容忍新生們死在與混血種或龍類的正面廝殺中，卻絕對不能容忍他們死在錯誤的指揮和命令中，更不能容忍負責行動的主官將本來不應該加入戰(zhàn)斗的年輕人送到最危險的地方去送死！”
“是！”
阿諾德專員頭皮發(fā)麻，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動方案好像無意中戳到了老大的傷口，這才明白施耐德教授發(fā)怒的真正原因——一切都來源于幾年前在格陵蘭冰海的那次行動，那是教授心中永遠的痛和傷疤！教授在那次行動中，失去了幾乎所有最心愛的弟子，就連他自己也成了半殘疾人，只能每天依靠呼吸機來吊命！
“我……”
阿諾德還想再彌補幾句，但施耐德教授卻冷冷打斷了他：
“成功的行動不需要在意過程，失敗的行動才需要去分析和總結漏洞，你們A組的表現(xiàn)是最好的，僅僅一晚上就解決掉了兩個血統(tǒng)在‘B’級以上的失控混血種，這就是結果?！?p> 施耐德教授揮揮手，示意阿諾德專員出去：“至于珍妮是否隱藏了她的言靈，真的那么重要嗎？這所學院里，每個人都有秘密，都有不愿提起的痛苦……”
阿諾德專員恍然大悟，恭敬退下。
他當然清楚這個道理，但這不是向領導表功嘛，自然要表現(xiàn)出自己對施耐德教授的忠誠，不隱瞞任務中的任何細節(jié)。
事實上，拋出哪些細節(jié)也是有選擇的，比如他對楚子航身上表現(xiàn)出的疑點就只是稍微提了句，然后就引到珍妮身上——楚子航可是施耐德教授的愛徒，說他的壞話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至于拋出珍妮身上的疑點，那就沒有什么顧忌了，反而能讓施耐德教授覺得自己觀察力很敏銳，會動腦子。
阿諾德很清楚，施耐德教授一向是個冷漠無情的人，只對自己比較信任和親近的人才會不假辭色。
因此，越是被施耐德教授訓斥和批評，阿諾德反而越高興，這證明他在施耐德教授心中的地位很高嘛。
等到阿諾德離開后，房間里頓時又陷入安靜，只有機箱發(fā)出的轟鳴聲和施耐德嘶啞的呼吸聲。
轉身，注視著屏幕上閃爍的光點，施耐德喃喃自語：“瞬間殺死一名突破臨界血限的‘B’級混血種，而且還是罕見的雷電言靈?！?p> 他從電腦里調出珍妮的檔案，注視著上面的表格喃喃自語：“珍妮……中文名李昭雪，是……他的女兒？難怪會這樣優(yōu)秀，既然這樣，一切就能解釋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