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捭闔
回到霞山大學倉庫，封巧義走在幽靜的小道上，捂著體內(nèi)停息的劍心，感受著他的鼓動。
他又拿起銀劍，月光折射出他疲倦的眼睛。
直到現(xiàn)在他還如夢似幻，他從沒想過人生能變換得如此迅速。
從普通大學生一躍成霞山頂尖強者，受人尊敬。
他抬頭望向天空，星光點點，泛著白月光的月色勾頗為撩人。
然而突然有什么一閃而過，封巧義瞇起眼睛，好似看到什么怪異的東西。
“蜘蛛？”
天空上有龐大的蜘蛛的虛影一閃一閃，他揉揉眼睛，夜色還是那個夜色。
‘也許是今天太累了?！?p> 封巧義打開倉庫門，走進自己的房間，躺到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他體內(nèi)的劍心輕微顫動，鼓起的風帶他來到一處神秘之地。
一望無際的高山，輕薄的白云連綿半山腰，冷風呼嘯，封巧義身著麻衣俠袍，一步踏在山腰的石頭小路上。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
自己好像走了很久，直到現(xiàn)在才有意識，潛意識里告訴他，要走到上面去。
“呼，怎么夢境都這么累？”
山路崎嶇又難走，風會時不時掛動他的身體，封巧義走了大半天，才勉強登上山頂。
山頂上有一道背手而立的人影，腰間別著一柄精美的青色長劍。
他看到一旁的石桌上有幾杯涼茶，拿起茶一飲而盡。
涼茶入喉，清涼的刺激感無意間抵消了他身上的疲倦感。
他對男人問道：“喂！你是哪位？”
“劍心，好用嗎？”男人沒有動，聲音像是從天降下。
封巧義一愣，回道：“是有它，我才能有那樣的力量吧？”
“不錯。”
“那我的絕靈體是怎么回事？”
“劍心因你的沉寂而停止跳動，劍心迫切需要大量靈力重新跳動，激活劍心，你才能重新踏上修行路?！?p> “被劍心吸收力？難怪我的身體里沒有絲毫靈力，那這夢境是？”
“天地靈力枯竭，而秘境解放靈力復蘇，世界會逐漸危險，尤其此地，你要盡快踏入修行路?！?p> “有危險？”
“你會了解到的，去吧，找回劍心時，我們再見。”
男人話音落下，他腳下的高山眨眼間消失不見，世界一片漆黑，意識逐漸陷入沉睡。
翌日
封巧義照常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后就去林間練劍。
他清晰地記得昨晚的夢，劍心激活成為他現(xiàn)在的第一目標。
除了吸收靈力，他也要專心練劍，把那套劍法完全熟悉。
今天身體的感覺非常好，練劍反而像是蘊養(yǎng)身體的養(yǎng)生功法，越練越舒服。
只不過今天只練到一半就堅持不住就停下動作，相比昨天已經(jīng)好太多。
封巧義坐在倉庫門口，擦擦臉上的汗，準備一會去吃飯。
然而他的耳朵聽到遠處傳來的腳步，是兩個人的腳步。
他看向唯一的那條小路，走來的是兩個意料之外的人。
是穿著女仆裝的安德莎和第五璃，第五璃手上還拿著一袋子早餐，隔著大老遠他就聞到那散發(fā)的香味。
“早上好?！?p> 封巧義和她們打招呼，第五璃拿出早餐，樣式還跟昨天不一樣，這足以看出她的用心。
她該不會以后每天都給自己送早餐吧？
盡管如此，人家早餐都送過來了，當然沒有不吃的道理。
封巧義吃早餐時，安德莎悄悄走進封巧義簡陋的房間，簡陋單調(diào)的書桌，少一只腳的木凳子，紙板堆成的整潔小床盡收眼底。
水臺上用到干癟的牙膏，用紙殼做的垃圾桶，書桌上用完的筆芯，都在告訴她，在這的男孩曾經(jīng)節(jié)儉的生活。
原本她以為封巧義是民間傳承的散修，實際上家底豐厚，日子應當過得很好。
現(xiàn)在看來，反而是她想錯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在無意間踏入了她們的世界。
早餐后，安德莎對他說道：“封巧義先生，今天開始，我教您修煉吧?！?p> “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不用那么客氣?！?p> “好，封巧義，那我們先從修煉開始說起吧?！?p> 安德莎坐在第五璃旁邊的座位上，拿出一枚靈石放在桌上。
淡藍色的靈石散發(fā)出晶瑩的細弱微光，安德莎介紹道：
“天地間存在一種被我們稱為靈力高能的能量顆粒，吸收它們，融入身體就能增強體魄，單是做到這一點，就能被稱為修行者。
在用靈力強化全身身體之后，能將靈力存入體內(nèi)，就算踏入修行的第一境界，被我們稱為覺醒境或覺醒級，我和柳一，就是這一境的修行者?！?p> “才第一境？”封巧義不禁發(fā)問。
安德莎和柳一，別的不說，就說安德莎，能一躍上百層高樓再跳下來。
能承受震動整座樓的力量而不倒，這樣的戰(zhàn)力幾乎都不算人，結(jié)果也只是第一級？
“整個世界處于靈力枯竭的狀態(tài)，能吸收的靈力極為稀少，幾乎只能依靠靈石修行。
我和柳一，還有你昨天見到的那兩人，已經(jīng)是霞山境內(nèi)的最強的一批，都是覺醒境圓滿?！?p> “所以只要吸收的靈力越多，就越強嗎？”
“是的，準確來說是身體能容納吸收的靈力越多，能發(fā)揮的戰(zhàn)力越強。”
“那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吸收靈力？”
聽到這話，安德莎面露難色，說道：“嗯，但你是絕靈體，天生無法吸收靈力，這一點就斷送了你的修行路?！?p> “不，我可以吸收靈力，在這，有個需要大量靈力的東西，只要吸收足夠多的靈力，我就能踏入修行路?！狈馇闪x指著自己的劍心說道。
他說這句話的目的，就是告訴她，自己能修煉，并非那所謂的絕靈體。
安德莎驚喜道：“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你現(xiàn)在的戰(zhàn)力表現(xiàn)，已經(jīng)接近第二級解術境，要是能踏入修行，一定可以突破解術境。”
“解術境是什么標準？”
“能擁有屬于自己的靈力屬性或者連續(xù)釋放十次術法。
比如歐蘭西帝國的圣女貞德，她踏入解術境時，靈力就變成了光，只要釋放自身靈力，被照耀到的人就像是沐浴陽光似的溫暖?！?p> “霞山?jīng)]有解術境修士嗎？”
“霞山境內(nèi)沒有，但霞山外的一級省會城市有，解術境修士幾乎不會在二級以下的城市出現(xiàn)，這里的靈氣對他們來說太貧瘠了?！?p> “這樣嗎？”
霞山是三級城市，人口不多不少，經(jīng)濟也一般，大概也是因為這里的靈氣不夠充裕導致的吧。
靈氣匱乏對他來說也是麻煩，他現(xiàn)在就缺大量靈力。
“有什么辦法可以賺靈石？”封巧義問道。
“可以接的捭闔網(wǎng)懸賞任務?！?p> “百合？”
“是縱橫捭闔的捭闔，線上的黑市，俗稱黑網(wǎng)，我們的主要業(yè)務就是在捭闔網(wǎng)接這些任務?！?p> “原來你們不是專門接家政工作的嗎？”
想想也是，堂堂修行者怎么可能去干普通的家政工作。
“平常是會接一些普通生意的啦，既然想賺靈石，不如我?guī)闳マ汴H買一套終端過來？這樣到時候你也能自己去接任務?！?p> “那太好了，那我什么時候可以開始工作？”
“倉庫的工作不用管嗎？”
“平常不會有什么事，一般只會在辦活動時才有物資調(diào)動，而且我這個學期暑假后就會辭職?！?p> 先不說身上百萬級的卡，就說這一個月一萬的工作，還要什么自行車，他都能在霞山買個房，買輛車了。
有這條件誰還當倉庫管理員？大學里多的是自己這樣的貧困生，不如把機會讓給他們，減輕他們的學業(yè)負擔。
“小璃，走了。”
“好。”
幸好現(xiàn)在是早上，不然他跟這兩位美女走在一起，指定會被掛在校園墻上，引起討論。
一路走到校門口，安德莎的車就停在路旁，他們坐車駛離學校，穿過商業(yè)區(qū)直奔工業(yè)區(qū)。
霞山是一個涇渭分明的地區(qū)，居民區(qū)包含著學校，小吃街，老街等，充滿生活氛圍。
商業(yè)區(qū)多是大商城，高端店鋪，公司大廈遍地，霞山大部分官員老板都在那。
而工業(yè)區(qū)，則是人跡罕及，因為龐大的工廠，除了公交車外，幾乎沒有車輛。
“黑市在這種地方？”
“大部分都在地下，這里只是入口，因為人煙稀少，能避免一些人誤入?！?p> 安德莎駕駛車輛駛?cè)胍粋€沒有名字的工廠，工廠門口沒有門衛(wèi)，也沒有擋板。
車輛駛?cè)牍S，在面前出現(xiàn)兩個地下車庫入口。
車開進左邊的通道，隨著車燈打開，地下發(fā)出機械的轟鳴聲，車輛逐漸駛?cè)肫骄彽牡缆贰?p> 找到車位停好，三人下車，封巧義張望著這里，感覺看不出什么變化。
明亮的燈光，四處可見的水泥承重柱，和普通的地地下停車場沒什么不同。
安德莎和第五璃在后備箱那拾掇著什么，但突然，兩人就開始卸身上的裝備。
從頭箍到白色蕾絲手環(huán)，緊接著就是白色女仆裙。
“等等，你們在干什么！”
他趕緊轉(zhuǎn)身，避免自己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是，是換裝。”第五璃緊張道。
“我們穿了打底褲和束胸衣，倒不用這么害羞，這個給你，你也要換上?！?p> 穿上一身居家米黃色短袖和藍色長裙的安德莎，把一件帶兜帽的黑色長袍和面具放到他懷里。
封巧義穿上長袍戴好面具，看向兩人時，她們也是這副打扮。
這樣的偽裝，大概是防止黑市的人找上門，保護自己的人生安全。
安德莎在前面領路，帶他們走到一座電梯前，電梯按鈕上是完整的數(shù)字按鈕，她按下‘七七四’，電梯門緩緩打開。
三人走進電梯，電梯自動下降，樓層從零層一直降到負十層。
封巧義明顯感覺到風的流逝有些停滯，隨著電梯門緩緩打開，封巧義刺眼的霓虹燈光讓他雙眼微瞇。
“這里就是霞山地下黑市，也就是，另一個修行者的世界?！?p> 走出電梯，迎接他的是小販嘈雜的叫賣聲，店鋪亮眼的燈光。
抬頭向上一望，是數(shù)十層的環(huán)形商鋪，跟明面上的商場幾乎沒有區(qū)別。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里叫賣的東西，都是一些奇珍異物。
“請跟我來?！?p> 安德莎在前面帶路，第五璃拉起封巧義的手，提醒道：“走，走了?！?p> “哦，好好?！?p> 在來到這這里之前，他對黑市這種地方，一直以為會是那種暗無天日，人煙稀少的地方。
現(xiàn)在一看，真是萬萬沒想到，這里居然跟普通商場沒什么區(qū)別。
店鋪也是稀奇古怪，什么‘石碑’，‘鑒定’，‘靈礦’，‘抑制劑’，都是新奇的詞。
安德莎帶他來到一家終端店，在這家店里放著許多筆記本電腦，樣式基本一樣。
老板坐在柜臺后面，戴著藍色面具，手里手機橫著，激戰(zhàn)正酣。
“老板，要一臺捭闔網(wǎng)終端。”
“三枚靈石，送貨上門?！?p> 老板似乎并不想搭理他們，頭沒有一點抬起的意思。
安德莎從懷里拿出三枚靈石，寫下地址，就帶著兩人離開店鋪。
“等等，黑市的人都這么誠信嗎？”
封巧義直接交錢，寫個地址就走，要是正經(jīng)商店就算了，這可是黑市，商人都這么誠信嗎？
“捭闔網(wǎng)縱橫捭闔，成員無數(shù)，他不守規(guī)矩的話，會有人幫他守。”
安德莎像個盡心盡職的老師，耐心地跟他解釋著。
“明白了，那我們能逛逛嗎？”
“當然，這次來捭闔，就是讓你多多了解修行界，正好我有些事，讓小璃陪你逛逛吧?！?p> “謝謝?！?p> 安德莎把一袋靈石交給第五璃，和二人分別。
封巧義當即找到一家早就想問的石碑店前，問店鋪老板：“這些是做什么用的？”
“呦，小哥是新人？那我可要好好看看我們這石碑，現(xiàn)在修行界有一半的功法術法都出自我們這些石碑里。
傳聞上古修士習慣將功法傳入石碑中，因此我們采集的這些石碑中，可能有某個強大修士傳承的功法術法。
若是運氣夠好悟到石碑里的功法，那可就得了一大機緣。”
“但是，但是感悟的概率很低，也，也，也有的石碑里什么都沒有，大多都是坑人的?！?p> 第五璃走過來扯了扯封巧義的衣角，老板臉上的激情頓時少了一半。
他還以為是個剛?cè)朕汴H，獨自一人的新人，說不定還能狠狠坑一筆，這有人領著還亂跑，白浪費他那么多激情。
封巧義的目光在這些石碑上掃視，通過石碑，他還真看到些什么。
‘流火術’，‘鐵骨功’，‘碎石拳’，他好像還能判斷出這些功法的好壞，比如碎石拳就比流火術更加高級。
還有些石碑的確什么都沒有，也可能是他沒看出來。
這個攤子上擺的一百多個石碑，就十一個有東西，難怪第五璃說大部分都是坑人的。
就算拿到了，也沒幾個好東西。
不過這個攤子上沒有，但不代表其他攤子沒有。
“走！咱們?nèi)テ渌麛傋涌纯??！?p> “唉唉唉？”
封巧義拉起少女的手，像是一個得到新玩具，想要和同伴找個地方玩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