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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滿城

第二章:江湖

劍滿城 天黑去遛狗 6264 2022-06-08 17:22:15

  湯縣,坐落于楚州西北的一個小縣城。雞鳴之前,天光未亮。城門口便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等待入城。

  一眼望去隊伍中大部分都是附近農(nóng)戶,肩挑手提各類時令蔬菜,想要在第一時間進城販賣。

  此時的城門口早有商販臨時支起棚子,擺出各類吃食。配合著叫賣聲,顯得熱鬧非常。讓等待入城的路人在歇腳的同時還能把早飯解決。

  湯鍋沸騰。濃郁的肉香撲鼻,零星蔥花隨著鍋中白湯翻滾上下沉浮著,只看一眼便能勾起食欲。

  只聽一個攤販大聲吆喝道:“一碗羊湯外加五個餅,只要十文錢咯?!?p>  等待入城的隊伍中一個黝黑中年漢子挑著兩筐沾著露水的新鮮蔬菜默默排著隊。

  漢子身后跟著個身穿薄棉襖的六歲小女孩。由于早間寒氣略重,孩子小臉被凍得發(fā)紅。

  兩個羊角辮,一雙大眼睛,純真可愛。棉襖上好些個補丁,不過針腳卻是異常工整。

  此時聽著小販的吆喝聲,孩子抓著父親的衣角怯生生道:“阿爹,我想吃餅”

  聽著閨女的話,黝黑漢子有些為難,看著早點攤上沸騰的羊湯,鼻孔里匯聚著誘人的香味,漢子喉頭一陣涌動,彎腰揉了揉閨女的腦袋柔聲說道:“阿爹給你一文錢,你去買兩個餅,吃完可不許再鬧,知道不?”說話間漢子遞出一文錢,眼中盡是慈愛。

  “哧溜”早點攤上一位青衫俊逸少年喝了一口滾燙羊湯,給燙得一陣呲牙咧嘴,趕緊扭頭狠狠咬一口手中大餅,結果又給噎得直翻白眼。

  “哪里來的鄉(xiāng)巴佬”人群中發(fā)出幾聲嘲笑。

  少年全然不在意獨自吃的忘我。這少年正是獨自北行的云寧。

  三聲雞鳴過后城門口開始放行,在守城士兵嚴厲的眼神中人群開始緩緩移動,城門守將手按腰刀立于城頭,目光深邃。

  “將軍,今日再放人入城,怕是。。。。?!?p>  守將身后一個皮甲壯漢低聲開口。長久沒有得到回應,壯漢略微加重語氣道:“將軍?”

  “王副將,你說這世間可有妖魔”

  守將收回目光轉身直視身后披甲壯漢繼續(xù)說道:“若是有妖魔,世間文獻卻又為何從無記載,你我二人從軍數(shù)十載,數(shù)次陷陣尸山血海,在那般地獄景象里為何卻從未見過妖魔?”

  “回將軍,屬下不過是個粗鄙武夫,哪里懂得這些,管他妖魔不妖魔的,一刀砍殺了便是,屬下此時只是擔心再放人入城反而會徒增傷亡。百姓本就不易。。。?!蓖醺睂⒄f罷面露不忍。

  “世人皆不易,難道你我就輕松了?”

  守將面帶怒容道:“那縣尊早早便從上頭要了手拎,命我不準封城,還要繼續(xù)放行,你我身為軍卒難道敢不尊上命?你,且去吧”

  云寧三兩口吞下最后一個餅鼓著腮幫,就著剩余的小半碗羊湯一起下肚,站起身拍拍肚皮,斜了一眼城頭后便混入人群中。

  入城后的云寧兜兜轉轉來到一處偏僻地帶,凝神看著眼前一座略顯破敗的宅院抬腿便踢開大門走了進去。

  這宅子看上去早已荒廢許久,院中雜草叢生,房檐破敗凋零,一塊殘破壁影立在通往內(nèi)院的門檻后,壁影之上繪有青蓮出水,不知是不是荒廢太久被歲月侵蝕的緣故,導致畫中青蓮發(fā)黑,顯得死氣沉沉。

  “好重的煞氣”

  云寧環(huán)顧四周嘴角微嘲,隨意將院中的荒草踩踏平整,背靠一塊石墩坐了下去。

  有意無意中他所坐的位置剛好正對壁影,背朝大門,目光在壁影上稍作停留后隨手摸出那本泛黃古籍凝神看了起來。很快心神便侵入書中不知外界時光流逝。

  待落日低過墻頭,天光昏暗之時,宅院內(nèi)荒草無風晃動,隱隱間有“嗚咽”聲從后宅方向傳來,同時伴隨著絲絲陰冷向著凝神看書的少年侵襲過來,整個荒蕪的小院氣溫驟降。

  少年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院中變化一般,對身外之事沒有半點異樣感覺,整個人被書中內(nèi)容吸引,時而呲牙咧嘴,時而眉頭緊蹙。

  “也不知是看的什么書,都快死了還不知道,嘻嘻”

  這時候,院墻上突然出現(xiàn)一個身著紫衣的纖瘦女子,腳下鹿皮云紋靴在院墻上晃呀晃,少女瞪著一雙好看的眸子對著院中少年的背影喊道:“喂,書呆子”

  少年在看書……

  “難道是個聾子?”仿佛發(fā)現(xiàn)什么了不得的趣事一樣,少女頓時變得鬼鬼祟祟,雙手一撐,便從三米高的墻頭飄落院中。

  紫衣少女落地無聲,躡手躡腳挪動到云寧身后不足一尺的地方,嘴里嘀咕著又聾又呆,救不救之類的話。伸出皓腕打算去拍對方肩膀,目光中還有一絲狡黠。

  可就在她手掌剛要落下之時,原本背對少女而坐的云寧卻是在最后關頭一個躬身剛好讓過那只落下的纖細手掌,隨即雙腿發(fā)力站了起來,順帶還伸一下手腳。

  就好像剛好看書困乏了,打算起身舒展筋骨,又恰巧躲過了少女落下的手掌。

  “躲過了?”

  此時的少女還保持著伸手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隨著她口中的書呆子轉身后,紫衣少女眼神略有恍惚:“好俊逸的讀書人”

  而此時少女眼中的俊逸讀書人正一臉疑惑的盯著她。

  看到對方這樣,少女趕緊收回手掌,清了清喉嚨道:“書呆子,你快死了,知道不?就是馬上要死了,像這樣……”

  好像認定了對方是個聾子,少女在說話的時候雙手不停的比劃著,最后伸著舌頭,努力的翻著白眼,滑稽又可愛。

  “你是,神經(jīng)?。俊痹茖幰苫笾陂_。

  “嗯?呸呸呸,你才是神經(jīng)病呢,原來你不是聾子啊。哼”

  感覺自己被騙的少女頓時滿臉怒意。

  “我又不叫喂,也不叫書呆子,剛才聽你喊書呆子,還以為是在跟別人說話,自然就沒有回應。”云寧嘴角微翹眼神玩味。

  其實少女還未爬上墻頭之前他便已經(jīng)感知到了,就像此時一直站在院門外的那個黝黑漢子剛出現(xiàn)在門外時就被他發(fā)現(xiàn)一樣。只不過云寧懶得理會二人罷了。

  “算了算了,不跟你這書呆子計較”

  少女看云寧一臉呆樣,直接說道:“你趕緊走吧,這院子鬧鬼,知道不?原本院子的主人家也早被那陰物害死了,如今它吃了血食,功力大漲,你這書呆子再不走,小心成為那鬼物腹中養(yǎng)料?!?p>  正解釋著,內(nèi)院的“嗚咽”聲開始變得急促起來,本就昏暗的院落也越發(fā)的陰冷。

  少女一臉焦急讓眼前書生趕緊離開,同時攤開手掌一對紫金鈴憑空出現(xiàn)在手心,咬牙向著后院奔去。

  紫衣如流光,幾個呼吸之間便消失在壁影后面。

  “倒是個心善的姑娘”

  云寧看了一眼紫衣女少消失的方向,隨即扭頭對著院門外喊道:“喂,門外的大叔,你不打算去幫那姑娘降妖除魔?”

  正在院外屏氣凝神的黝黑漢子聽著這突兀喊叫,頓時一驚,苦笑著踏入院中。

  雖說漢子并未刻意收斂氣息,但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察覺到他躲在門外,顯然院中這位少年并非看上那般弱不禁風,說不定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要知道,江湖深似海,奇人異事多不甚數(shù)。其中各種詭異手段更是層出不窮。若對方是一位不想以真面目示人的前輩,容易之后行走江湖也是常有的事兒。

  更別說還有那些對于世間百姓來說猶如天上神仙一般的修道之人,修行到一定境界之后返老還童,改換容貌都是可以的。

  黝黑漢子那些年闖蕩江湖的時候,曾經(jīng)就遠遠見過一次修士之間的廝殺,那種動輒吞云吐霧,一步十丈,抬手間飛沙走石的的手段,看得當時的漢子即震驚又激動。

  不過事后冷靜下來后漢子自覺若是自己能夠近身對方一丈之內(nèi),至少有七成把握擊殺那個修士。

  再往后的十幾年江湖廝混,當漢子再次回想當年又是另一番心境,原來自己當初所見對于真正的修士來說不過是稚童嬉鬧而已,而如今的漢子武道一途更是百尺竿頭,早已不是當初的吳下阿蒙,要不然也不會冒險出現(xiàn)在這座破敗鬼宅之外。

  云寧一眼便認出這漢子正是早間帶著女兒在城門口排隊之人,卻沒想到如今會在這里見到對方。

  “大叔也是來降妖除魔的?”

  “嗯,看這宅子煞氣濃厚,便想著過來看看”面容憨厚的漢子說明來意。

  這邊說話的同時,早早沖進內(nèi)院的紫衣少女正一路疾馳穿過廊道直奔后院而去,疾馳中的少女不停的變換方位調整著前進的方向,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是她手中那對紫金鈴鐺發(fā)出的鈴聲在為她指引方向。

  每次只要少女走錯方位,鈴聲就會變得沉悶,修正方向之后鈴聲又會急促刺耳。顯然這鈴鐺是一件能夠鎖定鬼物的寶貝。

  憑借著鈴聲的指引,少女來到后院一口枯井旁,井口只有男子腰身粗細,上窄下寬,高度地面部分由青磚壘砌。

  井口四周有白骨散落,其中不乏稚童枯骨,大量腐臭氣味從井中飄出,剛才在她在前院聽到的嗚咽聲便是從此處傳出的,帶著勾人心魄的律動,污穢之氣彌漫整個庭院。

  紫衣少女皺著鼻頭眼中隱隱有怒意匯集,這鬼物若是躲在井下不出來的話,她也沒有太多辦法,現(xiàn)在只有先逼迫對方現(xiàn)身,然后再想辦法處理掉。

  只見少女略一沉吟,隨手從腰間荷包中抽一張白色符箓。

  先是以雙指夾住,然后對著井口一拋,口中嬌叱:“驅鬼”

  看這嫻熟的手法倒是像極了一位捉鬼天師,若是再換上一身道袍的話就更像了。

  恰好這時那個黝黑漢子也趕到此處。

  漢子剛一趕到就見紫衣少女把驅鬼符“開門”后丟出,臉上閃過一絲肉疼嘴里嘀咕一聲:“有錢燒的”一步跨過半個庭院站在井邊。

  要知道這種驅鬼符可不是市井間算命攤子上一文錢十張的那種地攤貨。這是經(jīng)過道門中人以靈氣為引輔以朱砂勾勒真言,最后封于符紙中寫成的。

  就算是少女手中這種最下品的驅鬼符也是一金一符的價格,尋常得到一張誰不是小心收著以備不時之需。漢子行走江湖多年極少遇到少女這種上來就丟錢的打法!

  符箓剛一飄到井口上方便像滾油遇水一般“噼啪”炸響,瞬間化作一團火光猛的沉入井中。

  緊接著一道凄厲尖嘯從井中傳出,類似鈍刀殺雞一般刺耳,少女手中的鈴聲越發(fā)急促了。

  剛剛站定的黝黑漢子一步躍上井口,對著井中就一拳砸下。絲絲拳罡沿著井壁滾落,最后一聲悶雷在井低炸響。

  又是一聲陰滲慘嚎從井底傳來,更多污穢之氣噴出。

  緊接著一團黑霧帶著濃郁煞氣沖天而起,黑霧沖出井口后認準一個方向直奔前院而去。

  武夫?

  紫衣少女盯著從井口飄落的黝黑漢子,險些驚呼出聲,似乎在這種偏僻的小縣城中出現(xiàn)一個練出拳罡的武夫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事兒。

  雖然驚訝但是兩人都明白現(xiàn)在不是閑聊的時候,只是呼吸之間那鬼物就已經(jīng)沖出了后院。

  要是讓那鬼物跑了,二人先前一番功夫可就白費了,少女連忙祭出手中紫金鈴追了出去。

  黝黑漢子腳下發(fā)力拖出一道殘影后發(fā)先至幾個閃身便越過少女追了出去。

  而此時的鬼宅前院就只剩下云寧一人,只見他緩步走到壁影處,伸出手掌在壁影上仔細的摸索一番,在指尖劃過黑蓮的時候略微停頓。

  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略一思索后云寧嘴角微翹輕聲道:“差點被你騙了”

  隨即心中默默計算一番,就見他雙指并攏對著黑蓮左下三寸處一頁枯敗發(fā)黃的蓮葉猛地戳去。

  “中”

  云寧雙指戳上蓮葉的瞬間就好像燒紅的匕首刺入豆腐一般。

  “茲”的一聲輕響雙指齊根沒入壁影之中,與此同時從后院井口逃出的煞氣黑霧也剛好飛到壁影前,隔著壁影與云寧的雙指同時撞進蓮葉之中。

  只是瞬間,整個壁影仿佛活過來一般,不停顫動,一聲好似千萬只老鼠一同發(fā)出的刺耳尖嘯從壁影中傳出,準確來說是從那葉枯黃的蓮葉上傳來。

  待云寧收手退開后,無數(shù)煞氣從指洞中噴出,煞氣烏黑化作一張張鬼臉在空中扭曲嘶吼最后緩緩消散。

  這時候紫衣少女跟黝黑漢子剛好趕到,目睹了煞氣消散耳中還回蕩著剛才那陰物臨死前發(fā)出的尖嘯。

  魔音入耳讓少女面色微白,黝黑漢子面無表情站在一旁,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后又歸于平靜。

  “啪嗒”

  有一把小巧精致的梳子從壁影上掉落,而原先壁影上的那葉枯黃蓮葉則隨著煞氣一起消失了。

  “書呆子,原來你這么厲害啊,竟然把那頭陰物殺了?!弊弦律倥浑p大眼烏溜溜轉動,背著手圍著云寧快速繞了一圈。口中嘖嘖有聲。

  云寧看著二人道:“這陰物逃到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受了傷,我不過是以逸待勞罷了,真要說起來還得是你和這位大叔功勞最大。鏟除這頭陰物,保護了這城中許多百姓”

  “嘿,些許功勞,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p>  紫衣少女臉色微紅,背著雙手仰著頭哼哼哈哈踱步,假裝不在意云寧的夸贊,只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瞇成了月牙狀。

  一旁的漢子目光則是停留在地上那把小巧青色梳子上,眼中有些渴望。對于云寧斬殺陰物,他倒是沒感到多大意外。畢竟三人之中只有云寧能夠看出壁影是那陰物的寄生之地,準確的說是隱藏在壁影中的這把青色梳子。

  而如今陰物一死,梳子上的煞氣徹底消失,反而散發(fā)出絲絲縷縷的清涼靈氣。雖說算不上什么異寶,但是一件下品的靈器是肯定夠格的。

  “好啦,現(xiàn)在陰物死了,反正我沒出什么力。地上這把梳子就歸姑娘你和這位大叔商量著分了吧。我給你們做個見證?!?p>  云寧說著把手中書卷往后腰一插,彎腰撿起梳子。一絲絲清靈之氣從梳子上散發(fā)出來,整個手心都透著一股涼意。

  “嘿,我不過是丟了一張符罷了,這位大叔可是真正出了力的,那陰物就是被大叔的拳罡給打傷的。還有我叫李紫衣。你們呢?”

  名叫李紫衣的少女面帶羞澀一邊說一邊連連擺手,好像她真沒出多大力一樣。

  “我叫云寧,紫衣姑娘若是不要的話,這梳子可就給這位大叔了。這件靈器若是長久使用的話能洗滌心靈,開智提神。”梳子在云寧手中,他只是略微凝神便知道這梳子的功效。

  聽云寧這么一說,黝黑漢子眼中的閃過一絲炙熱,但很快又苦著臉道:“你們可別叫我大叔了,我叫張魁,是這湯縣往東五里外的張家村人,這梳子太貴重了,而且李姑娘剛才為了擊殺這陰物可是消耗了一張驅鬼符箓的。”

  漢子言下之意就是覺得自己只不過遞出一拳,比起那小姑娘的真金白銀砸出去實在不值一提,自身本就是名武夫,些許拳罡很快就能恢復過來,根本不值什么錢。

  “啊,哈,沒多大事兒,不過一張符箓而已,至于這件靈器就分給張大哥吧。”

  背手望天的少女頭也不回的打著哈哈。她是真沒把一張下品符箓放在心上。

  只不過這是她第一次斬妖除魔,又有這么多人在場鑒證,少女自行腦補了多人圍觀的轟動場景。對于少女來說這可比一路上扶老太太過橋,幫小孩上樹撿風箏刺激多了啊。

  要知道降妖除魔,闖蕩江湖本就是少女心中最向往的事了。比書上的什么才子佳人威風一百倍啊。

  端住,一定要端住。少女在心中不停告誡自己:“張大哥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的話,給我十兩銀子就當填補我的損失了,然后這梳子就歸張大哥你了?!?p>  花十兩銀子便能獨得一件下品靈器,簡直就是白送一樣。換個人就算是十兩兩金子也不可能賣的。少女如此一說倒是讓云寧有些詫異。

  這得是什么家庭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富婆啊!

  “既然如此那就別推辭了,梳子就是張大哥的了。給~”云寧把手中梳子遞給張魁,可是漢子黝黑的臉龐突然間憋得通紅,也不伸手接梳子,嘴里諾諾道:“那個,我,沒錢”

  “啥?哦不是,那啥,江湖兒女談錢?多沒牌面不是,不用了不用了,剛才我是開玩笑的。張大哥你就拿著吧?!?p>  李紫衣一聽張魁說沒錢,再看對方的樣子,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連忙調整自己的表情后表示十兩銀子的事兒就此作罷,當她沒說過。

  誰能想到一個已經(jīng)練出拳罡的武夫,居然因為十兩銀子給憋成這樣,別說少女了,就連云寧都差點沒繃住了。

  要知道以張魁的身手,隨便哪個地方那都是商家巨富宴席上的座上賓,再不濟開武館收徒也能賺上不少,如今偏居一隅窩在這么一個偏遠地方為了十兩銀子而為難,真是讓人想不通。

  “不行,說了十兩就是十兩,我張某人既然拿不出錢來,那就把梳子讓給李姑娘吧,這靈器我可不能昧良心拿走”張魁木訥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嚴肅。

  “可是我有鈴鐺了呀,功效可比這梳子好多了?!鄙倥_始發(fā)愁。

  “那就欠著唄,咱們?nèi)齻€也算是江湖有緣了,又一起斬妖除魔,欠著點錢怕什么?

  以后張大哥掙了錢再還給李姑娘不就得了。而且這梳子給張大哥也算物盡其用了,我記得張大哥你還有個可愛的女兒呢。是吧?”

  被云寧這么一說,紫衣少女眼中精光爆閃,江湖啊,佳話啊,一起斬妖除魔的江湖知己啊,可不是嘛。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

  而張魁也明顯心動了,先前他第一眼看見梳子的同時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他的寶貝女兒。只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只能黯然嘆息。

  不過現(xiàn)在聽說可以欠著錢,而且當事人和見證人都沒有異議,張魁思慮再三后重重點頭,接過梳子。對云寧跟李紫衣連連抱拳感謝。承諾自己一定會盡快還錢。

  真是個樸實的家伙啊。云寧會心一笑,不是他不喜歡寶物,而是這把梳子在他看來實在太過雞肋,以及拿走還不如隨手送個人情。

  “好啦好啦,鬼物被解決了,現(xiàn)在“坐地分贓”也完了,那咱們就此別過!”

  說話間云寧目光微動不著痕跡的輕輕皺眉,率先離開鬼宅,張魁和李紫衣二人約定好還錢的具體日期跟地點后也分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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