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海升明月,一條血色大河虛影在空中流淌。
星光之下,赤色長發(fā)的俊美男子,目光所致,皆被劍意充滿,“吾,去時,天地蒼茫,仙道斷絕,三百載歲月悠悠;
吾,歸來時,血河凝聚,長劍如血,以赤河之名,行此破天之舉?!?p> 浩瀚劍勢迸發(fā),凝聚為血色河流流淌虛空,將湛藍(lán)之月染成血紅,紅光普照大地,似鮮血狀的靈力自大地上升騰。
萬劍齊鳴,血月籠罩之下,殺機(jī)高漲。
“千年一次的滿月之時,以深厚底蘊(yùn)將其化為血月?!?p> 炫白雷霆轟鳴天際,滾滾雷霆驅(qū)散血光,白蛇自內(nèi)游飛而出,俯視著赤發(fā)男子,“三百年前落子,三百年后歸來;
不惜以萬靈為棋,天地為盤,在大淵這殘破世界的歲月中,瘋狂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但無人同你這般,為了破開這限制;
不惜殘害生母,使其化為詭物掠奪天地生機(jī),引動未知存在出手,不斷查探其底線。
為了達(dá)成目的,不惜奪舍重生,活出不同的人生,修行一道上,你是我第一個重視的對手?!?p> 蛇鱗雷光涌動,滑翔翼上風(fēng)痕獵獵,卻是隱藏已久的白奾,見真主露面,引起這般田地大勢。
“修行五載,煉氣后期,你挖吾墓時,便已察覺你的不妥,能破開斷龍門進(jìn)入,必有秘密?!?p> 赤發(fā)男子并不驚訝,都是善于隱藏輕易不漏身形之輩,沒有絕對的把握,又怎么會輕易出現(xiàn),“躲過那場大戰(zhàn),還能將造就出百妖;
蛇妖,你若不是我的對手,會是很好的朋友,一起破了這大淵的限制,興許會很有成就感?!?p> “你的墳?zāi)???p> 白奾嗤之以鼻,不屑冷哼,“你確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不缺乏達(dá)成目的的狠辣,歲月都無法消磨的陰神,除了目的;
便只有藏頭露尾,令人不知真假,迷惑眾生才是你的樂趣所在,滄海王?!?p> 老王等妖早已退到遠(yuǎn)處,這等層次的爭鋒,豈非它們所能應(yīng)付。
活了三百多年的滄海王,修行速度詭譎的白蛇王,二者之間必定爭斗。
“這等改變天地的力量,是靈物所為,滄海王究竟掠奪了多少寶物?!?p> “人族占據(jù)大淵千年,更是不齒以大淵為王朝之名,可見自那什么狗屁太祖之時,他們就想將大淵化為他們的東西?!?p> “天生白蛇王,是妖族之幸,更是萬靈之幸。”
幾只老妖精躲在暗處嘀嘀咕咕,老王雙眼閃爍,看著血月橫空的一幕,喃喃低語。
“古老傳聞,當(dāng)血色之夜降臨時,大地會掀起無數(shù)殺伐,屆時濁氣將會升騰至最強(qiáng),清氣退卻,日月不分,天昏地暗;
諸多生靈只知互相殺伐,不明事理,殺伐與鮮血混合,籠罩成一條血河。
它自恒古而存,流淌于不知名之地,其降臨時,世間掀起巨大殺戮?!?p> 老王縮進(jìn)龜殼里,眼中盡是恐懼,“血?dú)⒅?,血月降臨,這等傳說中的東西,怎會在這種末法之地出現(xiàn),定然是了;
定然是了,此方殘破天地最后的一搏,養(yǎng)育我們的天地也不甘就此淪為平庸。”
老王周身靈光煥發(fā),縮成在龜殼,完全封閉自我,“諸位,藏匿去吧,此天翻地覆之時,奮力求存吧?!?p> 黃老石杵著拐杖離去,驚雷豹妖閃爍著雷霆奔逃。
“這老王八懂的挺多,妖族傳承確實(shí)不俗,仙道斷絕之下,還有精怪記得這古老的天地之貌?!?p> 滄海王揮舞長劍,也不急著出手,待血月之強(qiáng)之時,才是破開限制的絕佳時機(jī)。
“血?dú)⒅闺m奇妙,終究只是天地之貌,其能引起的血?dú)釟庥邢?,雖籠罩整個天下,卻不足以掀起沖天之力;
得天眷顧,使你滄海王做了如此多人神共憤之事,依舊能站立于此。”
白奾眸中盡是冷漠,炫白雷霆在周身索饒,“破這天地限制,你我利益一致?!?p> “若非利益一致,吾會令你活到現(xiàn)在?”滄海王眼中盡是輕蔑,凝視著緩緩上升的血月,“不過也不差,遠(yuǎn)超吾之預(yù)期;
破天需爾助力,云龍之城的雷本石與風(fēng)元石,是關(guān)鍵所在,龍靈展翅之際,破天塑道之時?!?p> 雷霆風(fēng)痕索饒成羽翼,風(fēng)雷之力轟鳴,四方可怕雷霆與風(fēng)痕不斷匯聚,圍其而動。
大地之上沉浮而動的血色物質(zhì)一同涌現(xiàn)這對羽翼,其上漸現(xiàn)出血色。
風(fēng)裂雷鳴,組成絢爛異象渲染天穹,繁星似在其羽翼之下,籠罩天穹。
那怕有過無數(shù)猜測,那怕云龍之巢空無中再無一物,那怕得到風(fēng)雷二石,當(dāng)見此羽翼展開時,無比驚悚之意仍在白奾心中蔓延。
來自血脈深處的鎮(zhèn)壓,這從天外墜入大淵的龍靈之翼,究竟有何威能,祂設(shè)想過,也期待過。
關(guān)于龍靈之翼的傳說記載,祂見過太多。
有的傳言它是萬世之寶,得其力者立不俗王朝,駕馭者可翻天覆地之能。
千年前絕才驚艷的大淵王朝太祖,以其之力創(chuàng)立王朝,鎮(zhèn)壓一個時代,更迭乾坤。
千年后其嫡系后裔再度得到此寶眷顧,駕馭其力欲破大淵限制。
“千年之前,太祖錯過了血月,故而破天失敗,創(chuàng)立王朝,積累千年之力,吾亦是在偶然機(jī)會下得知,大淵之外另有乾坤;
其威能浩蕩,不斷將大淵推離,使得修真界距離越來越遠(yuǎn);
所謂仙絕大劫的源頭,不過是修真界的意志在作祟,古老人仙卻不知是此,因?yàn)樗鼈兾丛凝堨`之翼的眷顧。
妖族中卻有驚才絕艷之輩,如那火鳳,活了不知多久歲月,龍靈之翼選定它時,偏遭云龍城主襲殺。
這血色雷霆湮滅一切,乃是大淵最霸道的法則。
白虎亦不錯,凝聚天下大勢于身欲要渡合道災(zāi)劫,與血之雷霆法則合生一體,成就仙尊果位。
奈何血色雷霆早已經(jīng)有主,直接以無上雷鳴轟之,令其身死道消?!?p> 滄海王長劍橫空,璀璨血光沖破云霄,索饒?jiān)谘轮稀?p> 竟在以他的力量來加快血月的上升。
“吾知曉大淵之過去,亦知曉修真界之廣袤,爾截殺了陸地仙的使者,莫以為可瞞天過海,若非本座擾亂其航向;
使得其迷失在海外,妖族還未出發(fā)時便會遭到絕滅打擊。
若非那罪人來阻礙本座,憑孟太后之能便可先一步積累足夠怨力,待血月降臨之日,乾坤重塑之時?!?p> 聽著滄海王統(tǒng)御一切的話語,白奾內(nèi)心并無波動,大淵之內(nèi),一切皆被其布局。
“我運(yùn)氣之好,逢兇化吉,卻有你在背后推波助瀾,不得不承認(rèn),你確實(shí)是大淵最絕艷之人,三百年,若非有破開大淵限制的心愿;
便是在修真界內(nèi),你也是一方霸主?!?p> 白蛇微微開口,炫白雷霆索饒濃郁,符文翻飛于空,氣勢不斷增幅。
“煉天地之氣,凝陰之玄妙,為煉氣人仙。
筑天地之根,奪造化之力,為筑基地仙。
天地如烘爐,陰陽為碳火,為金丹天仙。
陰同陽之妙,光同暗之和,為化神仙君。
奪天地之權(quán),以身合天地,為合道仙尊。
三神歸一元,身同天地間,為羽化道君!”
一字一頓不斷涌出,皆會引起血色雷霆覆蓋過炫白雷光,猶如重錘般,不斷敲打滄海王的內(nèi)心,使其不斷身軀不斷顫抖。
那托起血月的血光之力竟有幾分消散之意。
“知道的不少,的確如此?!睖婧M豕笮?,眼中冷意盡顯,“吾的確奪了這大淵之權(quán),以身合道,知曉又如何?
爾阻擋不了吾,天時地利人和,皆于此?!?p> 白蛇回首,誰說出那樣的話?
猶如血海般的大海之上,一人漫步而來,其衣著袞龍袍,眉目威嚴(yán),不是皇帝是誰?
“好久不見了,小蛇兒,女兒被你照顧的很好?!被实畚⑿?,背負(fù)雙手飄然而起。
蛇臉一紅,白毛小丫頭還在云龍之城里呢,不由得咳嗽一聲,“怎么照顧,自有分寸?!?p> “陰陽平衡,天下三才?”
滄海王凝視皇帝,似有所感,眼中露出釋然之色,“原來如此,陰陽雖平衡,卻無沖擊之力,需三才而行,才會碰撞出無窮偉力;
許多年不見了,你居淪落至此,甘愿與這些罪人同伍?!?p> 皇帝周身飄蕩出大量氣血,大地升騰起的血之物質(zhì)往他身上凝聚,“享受自由之人,自可隨意抨擊吾輩,誰會在意呢?
別說是你這繼承龍靈之翼的螻蟻,便是龍靈之翼,吾想取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血色物質(zhì)升騰,白奾的鱗片都被染成紅色,感受物質(zhì)之玄妙,“血之瑪瑙!”
“小蛇兒反應(yīng)不差?!被实刍仡^,贊許了一聲,“這血色物質(zhì),便是大地之血,造化萬物也吸取大地之上的一切惡念;
這場機(jī)緣與你無關(guān),不必吸收,老老實(shí)實(shí)用血之瑪瑙蛻變,才不會淪落到吾這般境地。”
白蛇看著不斷吸收血色物質(zhì)成長的二人,心有所感,“大地之血本渾濁,而血之瑪瑙是被提煉過的精粹,去其之害,只取其利。”
“不錯,本想讓你帶上小丫頭一并入淵墟,在那瑪瑙礦洞里蛻變,避開此劫,可惜你太聰明,滄海王也出乎預(yù)料的弱;
如今你確是避不開這劫難,能否得存,皆看你自己?!?p> 皇帝徐徐開口,卻令白蛇如芒在即。
這群老不死的玩意兒,都躲在背地里看著是吧!
“好哥哥依舊如從前,白蛇,瑪瑙礦洞雖是寶地,卻也是限制之所?!?p> 滄海王看不下去,龍靈之翼揮舞,催動更強(qiáng)的血光將血月托起,微微笑道,“知道孟太后為什么會沒死嗎,不就是被他抓去填坑了。
否則如何能自由行動天地之間,來此破壞我的好事。
天下豈有免費(fèi)的午餐,他瘋狂起來,自個女兒都會賣,何況是你一條蛇妖,不過是想把你填坑而已。”
白奾:“……”
是人是鬼都在秀,唯有白蛇在挨打是吧!
白蛇好氣,覺醒宿慧以來,這是最被看清的一次,這些人一個個的都以為自己算計(jì)了一切。
當(dāng)真可惡。
“如今你們強(qiáng),說什么就是什么,我不過是一條修行了五年的蛇,煉氣后期,再進(jìn)一步圓滿,塑造天地之根基,便是地仙;
你們這些玩意兒,在五年的時候,有我這般驚才絕艷,你們還真就料準(zhǔn)了,我沒法反抗?”
白蛇大怒,被人小視了,“真以為我看不出,你們都在奪取血液物質(zhì),瘋狂增長自身力量,留在這里的身軀根本無法動彈;
在這開嘴炮互相抹黑,虛實(shí)混淆為的就是爭取時間。
以為我不懂三才之勢?”
滄海王與皇帝相視無言。
天地之間血色升騰,卻安靜的詭異,立于滄海之上的二人一蛇,份外顯眼。
靈光閃爍,老王從殼里鉆出,背在身上仰望血月,“白蛇王太輕浮了,根本不知道掩蓋自身的鋒芒,便是明白三才之勢缺一不可;
也不能這般爭鋒相對,看破不說破,才能獲取最大的好處,終究修行日短?!?p> “不躲了老王八?”
黃老石緩慢走了過來,并肩而立,“白蛇王修行是短,我確不認(rèn)為祂沒有目的,雷風(fēng)之石都在身上,想要開啟秘藏,離不開祂;
換言之,不管二人誰勝誰負(fù),白蛇王現(xiàn)在都是安全的,甚至是立于不敗之地?!?p> “喊誰老王八?!”老王身上凝顯雷虎之影,白芒擴(kuò)散,繼而收斂,“我還以為你消散了,這不是又出現(xiàn)了;
那不孝子孫只是看到當(dāng)年的一面,就躲在云龍城造什么傀儡,那玩意要是有用,還會被淘汰?
唉,子孫愚鈍,作為先祖的我感到很悲哀,你是難以理解這樣的心情。
云龍之城的玩意兒真有效果,怎會覆滅,也不用腦子想想,能活下來的族群,豈非是表面那般簡單?”
火鳳妖靈一拳打在龜殼上,卻不傷及分毫。
“你一族后裔很了不起似的,如今妖王之位還不是青龍那家伙的,它可是連妖靈都不存留下,你還留下了妖靈;
有何可得意的,火鳳一族雖再無后裔,可本座妖靈比你強(qiáng),別忘了,我可有血脈涅槃之法,信不信我涅槃出世,再活一世給你個老不死看?!?p> 火鳳妖靈周身浮現(xiàn)火鳳紋理,聲音曼妙,極為動聽,注視天穹中的白蛇,“青龍的這后裔非常不錯,看起來蛻變之道祂是打算走到底了;
妖族之才自古不缺,先讓人族的老東西蹦跶,話說玄龜那家伙,是不是還在淵墟內(nèi)?”
白虎妖靈慢吞吞走著,熟悉著這難得的身軀,“差了點(diǎn),為何會是王八,不肖子孫?!?p> 若非這些孫子們不給力,堂堂白虎妖王的妖靈蘇醒卻寄宿在王八體內(nèi),惹人笑話。
“除了玄龜,還有那個東西適合背那淵墟?!卑谆⒀`慢吞吞坐下,看著開始激斗的二人,“嘖嘖,看吧,我說的不錯吧;
二人打的再厲害,也不會傷及白蛇。”
火鳳妖靈的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好似是睡著一樣,哈喇一樣的石頭從嘴里掉落。
“不行就別撐著,強(qiáng)行蘇醒只會加快溢散的速度。”白虎妖靈看著打瞌睡的火鳳妖靈,不由得搖頭嘆息。
看著天穹中的激斗,不由得想起昔日種種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