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場面,遠處懸著花骨朵一般的光團,絢麗的光芒不斷扭動,像一顆胚胎在迅速發(fā)育,最后如一枚五彩繽紛的紙團鋪展開來。
眾人驚疑,似親眼見到了時空節(jié)點的生長和鋪展,心驚虛擬時空竟然能夠折疊的同時,一副陌生的場景,如巨大的畫幕豎立在眾人眼前。
畫幕里沒有想象中隆起的土丘山脊,而是一片靜謐的平原,中心地區(qū)臥著一片光線昏暗的墓地。
一座座泛著幽光的石碑和靜謐的墓堆嵌綴其中,甚至有些墓堆上亮著幽藍的光焰,讓人心生陰冷。
那是一縷黑霧?蕭十一眼神微變,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當即發(fā)號施令道:“停!”
陰深深的氣氛滲透畫幕,撲面而來,讓人心生荒涼,甚至有肉眼可見的黑霧彌漫出畫幕,在半空構成一張張面目全非的鬼臉。
“唔!”
戰(zhàn)珞緊緊拽著黃耀的衣角,嬌小玲瓏的身軀微微顫抖,完全沒有之前殺伐果斷的樣子。
眾多俘虜臉色蒼白,被那種陰冷的氣息淹沒,精神狀態(tài)本就很差的打手們頓時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不禁身子抽搐兩下,像是憑空做了噩夢一般。
杜元山指著不遠處的畫面威脅道:“你們配合點,否則我就把你們直接丟進去!”
如今誰是魚肉誰是刀俎,一目了然,李季潤等人都是階下囚,被人用線拖著,很屈辱,很憤怒卻更多的是恐懼。
面對這種陰森的地方,屈辱和憤怒在恐懼面前,就像是微不足道的情緒。
“我不要進去啊!”有人大叫。
一張黑色的臉似乎在飄向他,他起身向后猛跳,拖著一條腿,像是瘸了一只腿的袋鼠在逃命。
可他還沒蹦了兩步,紅毛野人狀態(tài)的杜元山抓住那根繃緊的銀線,直接把那人拽了出來,接著大手猛力一甩,直接將那人如流星錘一般砸進前方的畫幕中。
“??!”
畫幕上一陣漣漪蕩漾,那人消失在了墓地的場景里。
李季潤愣了愣,吞了吞干涸的嗓子:“你是怪物吧!”
“你不能這樣對我們!”在眾人不滿時,畫幕另一頭傳來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叫聲。
“啊啊啊??!”
“救我!救我!”
銀線在抖動,像是有大魚兒上鉤了,傳來了強拉硬拽的力量!
“啊啊啊……”
驚恐求救聲在痛苦聲中戛然而止。
寂靜片刻后,眾人意識到,那名打手已經(jīng)死透了,看著那一根根銀線,眾人心底一涼,恨不得腳掌生出釘子,把自己釘在地上。同時心里萬分后悔,為何要趟這趟渾水,哪點錢怎么能撫平精神上的痛苦和折磨。
峽谷之墓是剛出的鬼地,更是一處死亡率極高的探險地,不組隊情況下,目前沒有人能一次性活著完成任務。
杜元山眉頭一皺,對峽谷之墓的危險程度有了一定的了解,可這還不夠。
他扯回銀線,只見線頭斷口很粗糙,像是被什么粗糙的東西生生磨斷了,甚至還殘留著一些碎肉屑和黑色的毫毛。
杜元山嗅了嗅線頭,向著走來的黃耀道,“看樣子,應該被是咬斷的。”
蕭十一撇了一眼紅毛野人,眉頭微皺,轉而盯著銀線斷口,最后一絲淡淡的黑霧散去。他臉色開始沉靜,扭頭望著那副陰森畫幕,心頭隱隱有些不安,卻又有一絲興奮。
如果這里也和腐朽生靈有關?那么自己的仰仗就更強了,但是膽大卻怕鬼的小蘿莉就不一樣了。
杜元山望著那藍幽幽的火焰,眼神熱烈道:“聽說曾有紅衣女子觸發(fā)了一個任務,最后帶出過一件不得了的玉鐲?!?p> 蕭十一不禁想起一名容顏靚麗的女子,聲音清爽如涼風。
那是他接觸過一名紅衣女子,思想很開放,企圖用一個月的時間來使自己淪陷為她的自動工具。
蕭十一看著杜元山道:“是和血髯獅那樣一次性的任務?”
杜元山點頭道:“對!完成任務后,大怪會成為正常刷新的地圖怪,不會出現(xiàn)重復的任務?!?p> “這種任務的話,可能很難完成?!笔捠坏驼Z,“不過獎勵很豐厚?!?p> 杜元山點了點頭,一旁的打手們心里不舒服,你們了不起啊,拿我們當探路石。
“黃耀,”戰(zhàn)珞抬著小臉,拉著他的衣角,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柔弱樣子道,“要不改天再來吧?”
“今天好不容易弄了這么多探路石,機會不容錯過?!笔捠恍Φ溃嗣√}莉的頭發(fā),“別怕,對了……”
當即他想到了什么,取出黑白道袍披在了戰(zhàn)珞嬌小身軀上,將她裹得圓墩墩,更加小巧可愛。
“唔!”
戰(zhàn)珞微微一愣,感受著道袍的加持,整個人頓時精神不少,眼神發(fā)亮,膽怯感少了一大半,有暖流不斷地沖擊那些鉆進體內的寒意。
看著臉色紅潤起來的戰(zhàn)珞,蕭十一知道差不多了,看向眾多俘虜,問道:“你們想被丟進去,還是自己進去?”
“不!”有人依舊在抗拒。
在探險世界,即使死了也能復活,可那痛苦的經(jīng)歷卻沒法從記憶里抹去。再者他們已經(jīng)猜到先前的探路人被未知的鬼東西生生咬死,就更加害怕了。他們不怕瞬間死去,但受盡折磨而死,讓人從心里難以接受,主要是真的會有人死去,雖然概率小,就像那些打游戲的人出現(xiàn)猝死。
見到俘虜反抗,蕭十一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他背后仿佛站著一只露出殘忍笑容的巨大惡魔,他的腹黑如魔影一般顯露出來,籠罩在眾人頭頂,讓人恐慌和不安。
“丟進去!”
“黃耀!你是魔鬼!是惡魔!”
“啊啊啊啊??!”
“#&……”
驚恐叫聲不斷,但眾人已經(jīng)飛空,如同悠悠球一般被拋向光暈流動的畫幕。
蕭十一戰(zhàn)珞二人相視一笑,同時一起沖向畫幕,跟著眾人一起進入未知的峽谷之墓。
看著同時消失在畫幕上黃耀等人,杜元山收好小師娘的寶貴機匣,興致勃勃地盯著畫幕。
“俺來啦!”
一只紅毛大野人歡快地撞進了畫幕里,手舞足蹈地樣子,很有喜感。
……
無盡的暗淡視野里,一群二十人左右的隊伍突然出現(xiàn),他們停在一團時光節(jié)點前,眾人不急不慢地耐心等待。
畫幕展開,陰冷氣息撲面而來,幽藍光焰的墓地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而為首的紅裙女子,前凸后翹,開叉的裙擺側漏柔潤修長的玉腿,白凈的光澤引人注目。
“這次,不知道能不能攻下那頭陰獸?!奔t裙女子摩挲著皓腕上的玉鐲自語道。
一名青少年從后方急切地跑了過來:“徐隊長!問過了,黃耀三人確實早已進去了。”
“看來那條匿名消息沒錯。”紅裙女子笑道,“出發(fā),沒準還能多些意外的收獲呢!”
眾人走進畫幕不久,昏暗的空曠的鏡面大地上又來了一波人,他們靜立不動,盯著那緩緩展開的畫幕。
為首的紅領少年,雙手插兜,打了哈欠,淡淡道:“消息可靠嗎?”
一名男隊員語氣肯定道:“黃耀進去兩個多小時了?!?p> “但愿時間剛好,不然啥都吃不到了?!奔t領少年言罷走了畫幕,一副剛睡醒進廚房的感覺。
……
“就剩這幾個了?”蕭十一看著僅剩的六名打手,有些難以置信,明明一同進來的,“只是撞到一陣黑壓壓的小飛蝠,就少了十幾人?”
眾人臉色微變,李季潤眼神怨恨地盯著黃耀:“那是一陣小飛蝠?明明是一陣陣大大的血蝠,我以為那是貓呢!”
戰(zhàn)珞捂著嘴,眼帶著笑意看向整理衣服的黃耀,有探路石,他們在后面幾乎沒有受到蝙蝠的沖擊。
李季潤抓著小腿上的嘰嘰叫我血蝠,狠狠掐住它,直到它斷氣。
拔著斷在肉里的長牙,他吃痛道:“你還是弄死我吧!”
“那不行,你可是重點照顧的對象?!笔捠坏馈?p> “我吃你家米了?!”李季潤破音道,情緒激動。
蕭十一驚愕,想了想道:“那倒沒有?!?p> 戰(zhàn)珞見他那副認真回憶的模樣終于噗呲笑出聲來,小臉紅撲撲的,笑地很開心。
“你們就是變態(tài),心理扭曲!”那名射穿李思奇膝蓋的白衣男子渾身帶血,破口大罵!
他很慘,光是大腿上就斷著三顆小拇指大小的尖銳牙齒,身上更是血流不止。
雖然很痛苦,可他不敢自殺,沒有能夠痛快解決自己的手段,咬舌自盡和撞死自己,都是極其折磨和痛苦的選擇,不如戰(zhàn)死。
杜元山走了過來,低聲道:“走出這塊平地,就是一個路頭,左邊是……”
杜元山縮了縮脖子,有些后怕,不敢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