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jié),風還有些寒,但惹人的綠早已迫不及待染上了各個角落。
入目之處,倒顯得十分熱鬧。
“原來這就是徽京?”姜燕晚以手支著頭,看著馬車外的景色,略有些目眩。
“這才到哪兒呢,此處離京城還有七八里地呢,按咱們的速度,約莫傍晚時分就能進城。
姑娘若是著急,我可再快些,老夫人和家里的人,都盼著見小姐呢?!?p> 趕車的張管事年紀三十出頭,卻是滿臉的褶子,笑起來,更顯得和藹可親。
“不急,張叔,前面可有歇腳的地方,我想喝口茶水,潤一潤嗓子。”
不管如何,這還是她出生以來,頭一次見外祖家的人,她想要修整一番。
“有,往前再走五里地,有一個茶寮,到時候我喊姑娘您?!?p> 姜燕晚低頭望去,她身側只有一個小小的包裹,衣著也略微素氣了些。抬手摸了摸頭上,更是只有兩支素銀簪子。
臉上抹的鍋底灰怕是在路上早已被汗水洇濕,一張臉怕是慘不忍睹了。
雖然還未到京城,但是剛剛沿途看下來,一路上除了景色不同,路上的行人身著打扮,越來越好。
尤其是現(xiàn)在到了徽京城外,行人百姓,身上的衣物配飾,更是比她在老家見到的富戶還要好。
與此相比,她身上的這身衣服,怕是和乞丐差不了多少,這顯然是不夠看了。
這次來徽京,實屬狼狽。就連隨身衣物,也只是在路上買了一套換洗的,早在路途上已經(jīng)穿過了。
姜燕晚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麥青色葛麻布裙,粗糙且毫無樣式,略一思忖,將包裹里唯一的一支碧玉簪子拿了出來。
這是阿娘留給她的唯一一件東西了,她捏著簪子的手微微用力,目光中流露出些許堅毅,思緒緩緩飄向遠方。
......
清風茶寮離徽京城南門不足二里地,平時除了來往的客商習慣在此歇腳,離開京城的人也習慣在此與親眷好友辭別。
是以黃昏時分,茶寮內依舊有一大半的位置坐滿了。
最顯眼的,應該是最里面占據(jù)了兩張桌子的一群人,外層皆是下人打扮的小廝圍著,竟是一點也看不到里層究竟坐著的是何方貴人。
姜燕晚到茶寮的時候,目光微微一掃,選了一個最不顯眼的角落坐了下來。
問店家要了一壺茶,兩碟點心,又多付了幾文錢向店家借來了一盆水和一面小小的銅鏡。
招呼張叔喝茶吃點心稍作歇息,姜燕晚自己便拿出手帕沾了水,開始就著銅鏡細細擦拭臉上的灰塵。
沒了鍋底灰的掩蓋,光潔細膩的皮膚一寸寸顯露出來,姜燕晚恢復了原本的容貌。
瓊鼻朱唇,桃腮柳眉,妍麗纖巧,風流楚楚。
一旁的張叔看著正在重挽發(fā)髻的姜燕晚,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姑娘這一路上為了安全起見,一直掩蓋容貌。如今我才看到真面目,真是。。。太像大小姐了。只可惜。。?!?p> 只可惜芳魂不在,天人永隔。
月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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