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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殘?zhí)?/h2>

第58章功高蓋主

鐵血殘?zhí)?/a> 無色非龍 2881 2022-07-04 20:03:59

  從天復(fù)四年十月開始進京,李裕在路上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帶著五萬大軍和五萬青壯蒙混過關(guān),進入了京師,這還是馮行襲父子睜一眼閉一眼的結(jié)果。但凡馮行襲不開眼,怕是李裕要一路打進長安了。

  好在馮行襲放行,讓李裕偷梁換柱的計謀得逞,這才有后面的奪軍、奪宮,可謂時也命也。

  經(jīng)過兩個月的大戰(zhàn),終于把關(guān)內(nèi)京畿的六萬汴軍剿滅,三員主將一個沒跑,朱友諒被斬,朱友裕病死,也被砍了頭,氏叔琮重傷,對外聲稱也被斬殺。

  這樣的氣勢誰不怕?

  就是六萬頭畜生想抓住也得陣子,可六萬汴軍老卒,竟然在兩個月內(nèi)被剿滅一空,這誰能相信?!

  更何況,楊崇本進京為官,李茂貞移鎮(zhèn)涇源,朔方、金商都上書歸順朝廷,這些事擱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如今竟然成了現(xiàn)實。

  朝野上下一片歡騰。

  尤其是已經(jīng)被迫投靠李裕的陳班。

  李懷仙出任京東圍剿都指揮使,把長安的三萬宿衛(wèi)軍交到了陳班手里,可見李裕對陳班的器重。

  一連串的勝利,讓陳班心里升起了其他想法。

  要知道,李裕曾經(jīng)登上過帝位,雖然只當(dāng)了兩個月的皇帝,可畢竟曾是皇帝,如今攜十幾萬雄兵,帶著平定京畿關(guān)內(nèi)的巨大勝利和貢獻,班師回朝,怎能不讓人浮想聯(lián)翩?!

  陳班心里暗忖,如果李裕要再次復(fù)位,自己一定要積極表現(xiàn),這從龍之功唾手可得。

  在大軍威逼李茂貞移鎮(zhèn)之后,陳班就自作主張的戒嚴京師,準備恭迎王駕了。

  長安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東宮太子府。

  寬敞幽深的廳堂,有一大半隱在幽暗之中。

  幾支燭火在燈籠罩內(nèi)散發(fā)著昏黃的光芒。

  十五歲的李祚靠在榻上,目光閃爍的聽著一人的勸諫。

  “太子殿下,如今德王攜威而來,手握十幾萬雄兵,朝廷根基不穩(wěn)哪,恐生不忍言之事!”

  那聲音急切,還帶著些許的喘息。

  “太傅,皇兄只是為?;始腋?,多慮了?!?p>  兩年前,李祚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李裕移藩南陽時,他萬分不舍,兄弟情深可見一斑。

  兩年后的今天,李祚已初懂人情世故,不再是吳下阿蒙,他對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漸漸有了感覺。

  每日進出,前呼后擁,東宮屬官就是幾百,再加上太子六率,朝廷雖衰,可仍有千人護衛(wèi)。

  各局、司、坊,就是一個妥妥的小朝廷,以自己為主,太子嬪妃也有幾十,每日流連于花叢,其樂融融。

  這樣的日子李祚怎不貪戀?

  “太傅,事已至此,徒之奈何?”

  怎么辦你出個主意,別吞吞吐吐的!

  “呵呵,殿下應(yīng)施以退為進禪讓之計?!?p>  “什么?禪讓?”

  李祚騰的從錦榻上站起,怒目而視。

  人就是一個能上不能下的動物,已經(jīng)享受了榮華富貴,再讓他讓出來,誰能愿意?!更何況是太子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殿下勿憂,且聽老臣一一道來……”

  在昏黃的光暈里,太子府內(nèi)廷,竊竊私語了半晌。

  “嗯,就按太傅的意思辦。”

  李祚終于下定決心,自己的位子一定要保住。

  這個老邁的太傅走出了大堂,從幽暗走到陽光之下。他瞇著眼睛,適應(yīng)了一下光線,這才撣了撣袍服,出了太子府,來到宮城的側(cè)門。

  “相公,鄭大人在府上等著了?!?p>  仆從見自家老爺出來,急忙迎上去說道。

  “嗯,回府吧?!?p>  一輛豪華的檀木馬車緩緩的向著丞相府而去。

  崔胤坐在馬車里,閉目養(yǎng)神。

  原本自己在朱溫的幫助下,重回了朝廷,執(zhí)掌了權(quán)利,又練兵掌握了軍權(quán),這兩年,崔家已經(jīng)獨霸朝綱了。

  誰知道,這個德王李裕突然揮軍進京,不僅把自己手里的軍權(quán)剝奪,還策反了陳班,一下子讓自己成了有名無實的光桿,想想這樣的后果,崔胤心里直冒冷氣。

  這兩年他可沒少得罪人,很多政見不一的人都被他貶謫了,這要是讓他們翻了身,自己能有什么好果子?

  更讓他恐懼的是,朱溫的六萬大軍,兩個月被剿滅,這是什么樣的實力?

  就連可以和朱溫打的有來有往的李茂貞都妥協(xié)移鎮(zhèn)了。

  敢于反叛朱溫的楊崇本都投降了。

  這是什么樣的威勢?

  誰都能看出來,德王李裕功高蓋主,朝廷已經(jīng)賞無可賞,除非讓出太子之位。

  這都不一定能滿足他,他想要再次復(fù)位呢,這誰說得準?

  要是李裕登基了,自己馬上就得人頭落地。

  為啥?

  就因為當(dāng)初李裕登基,崔胤策反了禁軍都將,把劉季述這些宦官殺了,才趕李裕下臺,李曄復(fù)位。

  他要是復(fù)位了能饒了自己?

  崔胤不相信自己能僥幸存活。

  因此,在李裕還未班師回京的空檔,他秉著太傅的身份,先去游說太子,他要發(fā)動一切的力量,決不能讓李裕得逞。

  回到相府,崔胤和鄭元規(guī)在書房內(nèi)密談了一陣,這才散了。

  太極殿內(nèi)。

  李曄正和皇后用晚膳。

  這段時間,李曄心情極好。

  朱溫這個壓在他心頭的大石頭終于被裕兒搬掉了,如今他一身輕松,與皇后已經(jīng)連續(xù)幾日歡好。

  何皇后被滋潤的俏臉含春。

  兩人飲酒暢談,暢想著如何鞏固關(guān)內(nèi)的局勢,調(diào)動天下藩鎮(zhèn)剿滅朱溫這個禍害。

  有侍者來報,太子求見。

  “哦?太子來了,快進來吧?!?p>  李曄心情好,大兒子幫著自己平定天下,小兒子聽話乖巧,自己心滿意足矣!

  太子進來見禮,李曄讓人安排一席,一起進膳。

  “父皇母后,兒臣今來自求降等輝王,移藩出京?!?p>  此話一出,李曄與皇后都愣住了。

  “太子何意???”

  李曄心里咯噔一下,卻裝作不解。

  “父皇,兒臣忝為太子,未有功績,于社稷無功,怎好占這太子大位。太子應(yīng)有德者居之,兒臣何德何能……”

  “好啦!”

  李曄一聽這話,心里就不痛快了。

  太子之位,有德者居之。

  要是德王不是道德有虧,你能當(dāng)上太子?

  如今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明明知道德王有虧,偏偏要提什么德者居之,這是逼著我要保你太子之位吧?

  李曄瞇眼觀瞧這個小兒子。

  “太子多慮了,安心讀書,將來治理天下有得你忙的?!?p>  李曄做了十幾年皇帝,從政經(jīng)驗豐富,李祚張嘴一提,他就知道意思。

  這是擔(dān)心德王搶他的太子之位,提前來打探消息的。

  何皇后見小兒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心里一痛。

  李裕李祚都是她的親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讓她如何是好?!

  想想裕兒在外受的苦,同樣的年紀,李裕已經(jīng)自立闖蕩,而小兒子卻錦衣玉食無憂無慮,還怕自己皇兄搶他的位子,我兒啊,你們可是親兄弟??!

  何皇后眼中含淚,看著李祚默不作聲。

  作為一國之母,她的政治嗅覺是敏感的,在這大好局面之下,暗流涌動,裕兒,你打了勝仗不見得是好事啊!

  “你且回去,國祚傳承豈可兒戲!”

  李曄呵斥了一句,李祚惶恐的告退。

  一出大殿,李祚就滿臉得意。

  他按照崔胤的計謀來父皇這里試探,果然父皇不允,自己的位子算保住了。

  “回太子府?!?p>  “圣人……”

  何皇后看著李曄喚道。

  “呃……皇后,咱們繼續(xù)喝酒……”

  “裕兒他……”

  何皇后與李曄是患難夫妻,有什么話也可直言。

  “唉……裕兒功勞太大了……”

  李曄眉頭皺了皺。

  這幾天他雖然高興,可心里也隱隱有些焦躁,只是他沒說而已。

  今天太子把這層窗戶紙?zhí)羝?,他也不得不直面這個問題。

  德王連取大勝,穩(wěn)固了朝廷地位,手里還握有百戰(zhàn)雄獅,讓我怎么賞賜?

  別說太子之位,就是皇位都不知道還是不是自己的。

  “圣人,裕兒絕沒有其他心思。我的兒子我知道,他是個好孩子?!?p>  何皇后見李曄也這么說,心里一沉。

  作為大唐的皇后,他能不知道李裕如今的處境嗎?

  貴為親王,爵位已經(jīng)最高,再往上只能給他太子之位了。

  可李祚也是自己的兒子,今天看來,他很是貪戀,都是親子,讓她如何取舍?

  “唉……”

  李曄長嘆一聲,放下酒杯,悠悠的說道:“我兒復(fù)位就給他吧?!?p>  何皇后如墜深淵,渾身冰冷。

  圣人這話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李裕有造反忤逆之心。

  “裕兒,裕兒……”

  何皇后內(nèi)心惶恐,也不知道是為誰,這樣的人倫慘劇真的要發(fā)生嗎?

  皇家這樣的事可是有前車之鑒的。

  難道我兒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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