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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作家異聞錄

第二十章 她的吶喊

妖怪作家異聞錄 風潮云霞 2714 2022-08-14 00:00:00

  雷聲漸漸遠去,這場昭示夏日正式到來的陣雨也漸漸有消停的趨勢。

  信人的耳邊傳來了僅有自己能聽見的道謝聲:“竹森隆之介嗎……知道了,感謝你的情報,辛苦了。”

  他偏過頭,剛好看見一抹紅色的影子消失在了窗外。

  “隆之介前輩嗎……他怎么了?”聽到信人提到的人名,北山玉子想起清谷正和也提到過這個名字,她詢問著信人,想知道這個比信人高一級的前輩是不是也和自家男友的死有關(guān)。

  “不…沒什么,只是想起了同好會的一些事?!币驗椴幌胱層褡訉@件事插手太深,信人決定還是向她隱瞞部分情況。

  他告訴了北山玉子關(guān)于「B·A·M」這種麻藥的基本情況,不過并未透露妖怪相關(guān)的部分,因為感覺即便說了玉子也不會相信,只是告訴了她這種致幻藥在很早就出現(xiàn)過,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死灰復燃,并且由一個非常危險的組織接手的消息。

  至于那些癥狀,他并沒有說明是在死后才會出現(xiàn)的,只說是一種類似后遺癥的顯性癥狀。

  “非常感謝你能夠告訴我這些!”聽著信人講述完畢,玉子也向信人道謝,并站起身來準備和深山兄妹告辭。

  信人知道她心中的疑惑并未完全打消,只是在克制著自己不要繼續(xù)留下。

  他看了看墻上的時鐘,時針與分針剛好在十一點的位置錯開,信人想到了什么,剛準備開口,就感覺到自己的妹妹正在拉扯自己的衣角,直直地看著自己,于是信人錯過了留下玉子吃飯的最好的時機。

  信人和忍送玉子來到玄關(guān),忍從鞋柜中拿出了一把折疊傘遞給玉子,告訴她說:“衣服就先放在我這里吧,洗完之后我會去帶給你的。”

  玉子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反正我之后應(yīng)該會經(jīng)常來,到時候再來拿也可以的。”

  之后,兄妹倆便看著玉子出門,轉(zhuǎn)彎,離開視線。

  信人上前關(guān)上了門,回頭便看見忍直直地盯著自己。

  “忍?”信人試探著,先拋了個沒有意義的疑問句。

  深山忍沒有回應(yīng),還是直直地看著信人。

  “要不,我先去做個午飯?”信人看見試探無效,試著做出了提議。

  深山忍搖搖頭,仍然直勾勾地看著信人。

  “我知道了……”信人見沒有辦法逃避,迎上了忍的視線:“那么…從哪里開始說好呢……”

  “是呢……那就從這里開始吧?!?p>  深山忍說著,從背后拿出了一張折疊好的信紙,信紙上寫著“深山忍啟”的字樣。

  寄。

  信人腦中只剩下這一個字。

  ……

  兄妹倆在客廳相對而坐,桌上擺放著深山信人的遺書。

  信人大概能猜出來為什么這封遺書會來到深山忍的手中,自己突然的變化還是讓妹妹產(chǎn)生了懷疑,為了確認她在自己離開家門后偷偷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自己在外面耽擱了那么長的時間,應(yīng)該足夠深山忍在自己的房間翻找到?jīng)Q定性的證據(jù)。

  深山信人沒有什么文筆,遺書寫的也不算長,雖然是如釋重負一般的輕快文字,卻溢滿了無力感,遺書是這么寫的:

  “忍:

  “雖然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會看到這封遺書,但應(yīng)該不會太快。不過也希望不要太晚,一想到自己也會腐爛發(fā)臭就有點惡心了(笑)。

  “不要為我找葬儀師,不要為我辦葬禮,火化之后隨便找個和尚為我念一段《往生咒》吧,不要再麻煩普難大師了。

  “對了,就把這些不必要的錢換成犀井的面包,Safula的漢堡肉,錦市場的年貨吧。

  “又或者是你的化妝水和面霜,輕飄飄的連衣裙和帽子,新發(fā)售的PS3游戲,如果愿意順便為我買些輕小說就更好了。

  “代我向爸爸媽媽說聲對不起,因為我肯定是沒有辦法和他們相見然后親自說明了。

  “雖然你比我還要不愿意和其他人交流,但今后的你一定能夠做到,哥哥我一直都是這么相信的。

  “如果實在撐不下去了,就把這個家放下,離開這個城市,用全新的面貌向前走吧。

  “PS:我沒有忘記過我們之間定下的約定哦,但就當做是我最后一次爽約,然后原諒我吧。

  “PS2:如果有警察來問你些什么的話就告訴他們你知道的那些事吧,他們應(yīng)該不會太為難你的。

  “PS3:永別了。

  “PS4:雖然還沒發(fā)售,但我相信次時代離我們已經(jīng)不遠了!

  “你的哥哥深山信人?!?p>  都怪昨天的那些妖怪,一下子帶給他那么龐大的信息量,以至于讓他忽略了自己的重生最直接關(guān)系到的并不是那些妖怪,而是和深山信人朝夕相處了17年的妹妹。

  所以早上才會那么生氣啊……

  如果不是因為北山玉子到來的契機,這對兄妹估計還會對這個秘密守口如瓶,堅冰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融化,他們之間會慢慢和解,不過信人覺得現(xiàn)在這樣戳破也沒有什么不好。

  “為什么?”深山忍輕聲問著。雖然忍只是這樣平靜地發(fā)問,但是信人知道她并不只是單純在問自己尋死的理由。

  如果自己只是單純就這樣離去,或許在一段時間地悲傷之后,她能夠再度打起精神來。在深山信人的記憶中,深山忍就是這樣堅強的孩子。但偏偏留下了這樣的遺書,又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再次站在了她面前,與其說是浪子回頭,更像是涅槃重生,深山忍會對此有疑惑也是理所當然。

  “如果真要說一個理由的話……大概是因為我確實死過一次了吧,死亡還真是可怕的東西啊……”信人苦笑著解開了脖子上的紗布,露出了他一直想隱藏起來的傷痕。他不知道深山信人在自縊的時候是否也因為感受到一瞬間的痛苦而有過放棄的想法,但他準備用這種借口蒙混過去:

  “雖然現(xiàn)在開始后悔有些太晚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從現(xiàn)在開始改變也不算太晚。我是這么想的。”

  淡紫色的痕跡在日光燈的照射下異常明顯,在血液循環(huán)的作用下痕跡已經(jīng)不像最初剛剛死亡的時候那么恐怖,只不過這對于一個17歲的少女來說仍具有不小的沖擊力,在看到傷痕的時候,深山忍的嘴唇不由得顫抖著開合,她的牙齒在打顫,既是因為恐懼,也是因為憤怒。

  “就只是因為沒有死成,所以才想著后悔嗎……”忍像是自言自語般地低聲地說著。

  “直到現(xiàn)在才醒悟過來,究竟算什么啊……”她的聲音發(fā)顫,漸漸地,她低聲的呢喃最終變成爆發(fā)式的吶喊:“如果你在害怕的話,那一開始就不要接觸那些東西??!”

  “約定是什么?你真的有在意過那些東西嗎?”

  “向爸媽道歉什么的,你真的有反省過嗎?!”

  “‘放下’什么的,‘離開這個家’什么的,什么啊…說的那么輕松?把期待壓在別人身上很了不起嗎?。∧阕约壕陀凶龊眠^嗎!”

  忍責備的情緒逐漸轉(zhuǎn)變?yōu)榱诵?,她的語氣變得越來越急促,她將雙手撐在桌子上,將重心全部壓在上面。

  忍看著信人,像是要一口氣將心中的煩躁吐盡一般大聲的責備著他。

  “你說的那些真的是我需要的嗎?買回來真的會開心嗎?食物和游戲都是需要分享才能享受到樂趣的吧?好看的東西也需要別人夸贊才有意義吧?”

  “裝作自己很懂的樣子……明明什么都不了解……你究竟還要這么自說自話到什么時候啊……”

  “葬禮什么的,葬儀師什么的……有閑心想著用錢的事那就好好去找點事做??!就別去碰那些不該碰的東西?。?!”

  說到這里,忍的語調(diào)已經(jīng)有些變形,她強忍著哭腔,發(fā)出了最后的嘶鳴:

  “知道死在家里會很麻煩的話,那就不要想著去死?。。 ?p>  終于,她將自己心中這幾個月來所有的積郁傾瀉在了信人的身上,她像是有些脫力了一般,癱坐在坐墊上。房間內(nèi)的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沉默之下只有暴雨窗外的與墻上的時鐘仍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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