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色字
董嫣滿是期待的看著張原,急切的問:“張原,是陛下讓你來的嗎?”
她聲音里的甜美性感一如往日,語調(diào)里的綿綿情意也未曾改變,即便那個一直擁有她的人已經(jīng)變得完全不同往日。
張原第一次有些羨慕起皇帝來。不過他也沒有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斟酌著開口道:“陛下...”
話剛出口,張原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說不下去了,他突然感到害怕,害怕董嫣會失望,也害怕自己害怕董嫣會失望。
董嫣完全沒有察覺到張原的異常,道:“陛下怎么了?”
張原收攏心神,道:“陛下...”
他看下一下四周,董嫣會意,令侍從宮女先行退下,只留下芷曦在身邊伺候。
張原道:“陛下封了夏侯姐妹為貴人,又改了其所居宮殿為雙姝殿?!?p> 一聽此言,董嫣原本因期待而有些泛紅的臉立刻變得慘白一片,張原見狀,不禁脫口而出道:“陛下讓我告知貴人,國...國事在前,不得不為?!?p> 董嫣立刻追問道:“陛下果是如此說的?”
第一句謊言出口,后面的話便流暢了許多,張原道:“貴人您也知道,陛下向為曹操所逼,今曹操得勝而歸,陛下不得不對夏侯姐妹有所晉封?!?p> 董嫣點頭,芷曦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張原繼續(xù)道:“陛下還讓我告訴貴人,萬萬保重身體,如今帝室單薄,想來貴人應(yīng)該知道陛下深意?!?p> 董嫣面露羞赧之色,但心情毫無疑問開朗了起來,對張原道:“你幫我回稟陛下,就說,陛下自以國事為重,嫣兒不會給陛下添麻煩的?!?p> 張原目的達(dá)到,不敢多呆,告辭道:“如此臣就先告退了,貴人多加保重?!?p> 董嫣道:“張原你等一下?!?p> 張原留步,董嫣吩咐芷曦道:“芷曦你去取一錠銀子來。”
芷曦取了銀子遞給張原,往日這種環(huán)節(jié)毫無疑問是張原最開心的時刻,今日不知為何,張原卻有些抗拒這閃著誘人光澤的銀錠。
但在仍未徹底退潮的恐慌催動下,再想到原本一家七口,如今只剩下年邁的母親和未曾及冠的弟弟好不容易在這亂世中掙扎著茍活至今,張原從芷曦手中接過銀錠,有些難過道:“臣謝貴人賞。”
從昭陽殿出來,走在路上被冷風(fēng)一吹,清醒過來的張原有些氣惱自己今天的表現(xiàn)。原本不過打算說兩句有暗示意味的安慰的話,怎么就一沖動把這事直接辦成了假傳圣旨了。
張原心間后怕惱恨,但想到董嫣從初聞消息時慘敗的臉到自己臨告退時開朗的聲線,張原又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自豪感和幸福感。
狠狠甩了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在腦后,張原摸了摸懷中的銀錠,心中嘆息:“都說色子頭上一把刀,可我明明挨過一刀了...”
靠著自己對自己的插科打諢張原讓自己不用直面內(nèi)心深處的真實,善良的董嫣讓張原想到了未入宮前,在家中代替母親照顧自己長大的姐姐。
張原隨駕在許都安定下來后,托人去老家尋訪,只找到了母親和弟弟。張原知道父親和兩個哥哥死于刀兵,卻從不敢問那個在回憶里支持著他一路死中求活至今的姐姐,是怎樣在這個亂世中不見了的。
曹操隨皇帝入宮,許諸徐晃等人遠(yuǎn)遠(yuǎn)的在后方相隨,楊彪則領(lǐng)酒肉物資往十里外勞軍。
“將軍,我們都不愿為小皇帝效力,你讓咱們離開吧。還有不少兄弟都不愿意留下來?!睌?shù)名在軍中領(lǐng)軍,又知曉些內(nèi)幕的曹氏、夏侯氏宗族子弟圍繞在夏侯淵周圍七嘴八舌道。
“對,咱們?nèi)绻谕猓瑢π』实垡彩莻€威懾。”
夏侯淵看了看幾人,道:“你們打算去哪里?”
當(dāng)先一人道:“荀彧和荀諶一人在北,一人在南,并無人對荀氏出手。今日既然司空已經(jīng)回城,我等領(lǐng)了不愿意跟隨皇帝的去小沛和惇將軍會合,找一塊地盤占了,想必皇帝也不敢對曹氏出手?!?p> 離此不遠(yuǎn)的一處營帳外,荀攸聽完下首之人匯報后道:“這些曹家的事情,我就不方便插手了,交給夏侯將軍自己處理吧?!?p> 夏侯淵笑呵呵看著這幾人,大胡子一上一下抖動,道:“你等都是這樣想的?”
幾人都隱隱察覺到夏侯淵有些不對勁,猶豫著不說話,領(lǐng)頭之人察覺到諸人有退避之意,強(qiáng)硬道:“將軍,我等都是如此想的?!?p> 夏侯淵豁然起身,蒲扇般的大手狠狠給了說話之人一巴掌,將他的腦袋按倒在案幾上,其余幾人駭了一跳,本想要上前拉開,被夏侯淵惡狠狠一瞪,都僵立在原地。
領(lǐng)頭之人猝然受襲,下意識就要去摸腰刀反擊,夏侯淵猛然一腳揣在案幾上,幾乎將這人和案幾一起踹出大帳之外。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毛還沒長齊,就想學(xué)別人去做一方諸侯!”夏侯淵逼視眾人,喝道:“你等欲置司空于何地?”
“還敢在老子面前摸刀,曹知你個狗東西,不是看在你父親曹恩面上,老子剛才就擰了你的腦袋。就這點三腳貓功夫,還找一塊地盤占了?”
十余年積威之下,夏侯淵的爆發(fā)頓時令這些小輩不知如何是好,他們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但獨獨沒有夏侯淵會如此勃然大怒,甚至直接動手來反對他們的想法。
夏侯淵怒道:“怎么,你們還不知道該做什么,是要我親自去綁這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嗎?”
幾人忙不迭找了繩子,將幾乎昏過去的曹知緊緊綁了起來。
夏侯淵看了一眼站在眾人最外的一名中年人道:“夏侯旸你給我滾過來?!?p> 夏侯旸此時腸子都悔青了,他原本位高,知道事情事情始末,昨天在夏侯淵處得了叮囑,讓他好好約束一眾子弟。
結(jié)果被曹知這小子說了幾句,又聽了荀氏兄弟的例子,他竟然也不著調(diào)的和這群小崽子一起來夏侯淵這里討打來了。
畏畏縮縮走到夏侯淵面前,夏侯淵一腳踢在他小腹處,道:“你怕個什么,為將沒有個為將的膽魄,做長輩沒有個做長輩的榜樣。”
夏侯旸受了這一腳,幾乎站立不住,夏侯淵又一個巴掌拍在他頭盔上,喝道:“趕緊給老子滾,凡是曹氏、夏侯氏子弟及其所領(lǐng)兵將,只要少了一人,老子就生撕了你,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夏侯旸給這一巴掌打得滿臉是血,摔倒在地,但面對殺氣彌漫的夏侯淵,毫不敢有反抗的心思,和幾人一起拖著曹知灰溜溜滾了出去。
幾人既出,夏侯淵抖了抖拍疼了的巴掌,一旁副將夏侯賢道:“將軍,夏侯旸雖然不成器,但若是另尋一有謀之人領(lǐng)著這幾個小子去投了惇將軍,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未嘗不是辦法?!?p> 夏侯淵重新坐下,狠狠灌了一大口水,這才重重一嘆道:“我又豈是故意為難他們,方才我在外整軍時小沛方向來消息了,元讓被關(guān)羽擒了?!?
花枝愛聽九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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