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刀并沒能把秦雋要見申屠嬋的事情告訴申屠嬋,而是告訴了姜瀾。
姜瀾正在擦袖箭,聞言抬頭睨了胡刀一眼:“約的哪里見?”
胡刀趕緊把腦袋低下:“拾花閣后面的一處民宅。”
姜瀾哼了一聲道:“他一個外男,把阿嬋約到一處民宅單獨見面,他在做什么夢?”
胡刀低著頭不敢說話,內(nèi)心卻有點替秦雋鳴不平,人家喜歡的是太安公主,都被太安公主坑成那樣了還不知道呢。
姜瀾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申屠嬋,他自己去見了秦雋。
秦雋對一個男子來見自己感覺十分的奇怪,尤其是姜瀾一表人才,豐神俊朗,無論是長相還是氣度都不像是個親衛(wèi),尤其是他進來時胡刀喊他‘五公子’。
秦雋是武將,立馬對姜瀾有了防備之心,大晉的親衛(wèi)中竟然還隱藏著個人物。
姜瀾進門后徑直在椅子上做下道:“秦公子有什么話,對我說也是一樣的?!?p> 一副主人的樣子。
秦雋站了片刻,他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姜元芷的男寵,不是侍衛(wèi),又有身份,一副能做姜元芷和申屠嬋主的樣子。
秦雋想著想著臉色就變了,除了這個他想不出這人還能是什么身份。
姜瀾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且臉色一點比一點難看,眉頭微皺道:“秦公子?”
秦雋這才反應(yīng)過來,語氣生硬道:“你是她什么人?”
姜瀾笑了一聲:“當然是能做主的人?!?p> 這話一說,秦雋更是覺得眼前的男子跟姜元芷關(guān)系匪淺。
這簡直是極大的侮辱,他重重在桌上拍了一掌道:“你家公主是把我也當成男寵了?你倒是大膽,還敢來見我!”
說著上前就要揪姜瀾的衣領(lǐng),胡刀一看這還得了,趕緊上前攔住,大聲道:“秦公子,您可不能得罪他!”
胡刀這話一喊,秦雋幾乎是妒火中燒,他隔著胡刀一拳揮向姜瀾,姜瀾抬手擋住。
姜瀾一把推開胡刀:“滾一邊兒去!”
兩人沒了阻隔直接開始拳腳相加。
胡刀一看打起來了,急的直跳腳,他又不敢透露姜瀾的身份,急的抓了兩下頭發(fā),急中生智道:“秦公子,這是申屠小姐的夫君!你誤會了!快住手!”
秦雋聽進去這句話了,揮出去的拳頭硬生生停住,但是姜瀾面狠心黑,直接一拳捅在秦雋肚子上,將人打的彎著腰后退了幾步。
兩人一分開,姜瀾指著秦雋道:“嘴巴放干凈點,再敢胡說八道我讓你一輩子也見不到太安!”
秦雋捂著腹部坐回椅子上,聽完這句話他還是覺得怪異,這人是申屠嬋的夫君,卻直呼姜元芷的封號。
況且他從未聽說過申屠嬋已經(jīng)成親,見他面露懷疑,胡刀看的頭大,生怕兩人再打起來,趕忙解釋道:“秦公子,五公子跟申屠小姐已經(jīng)有媒妁之言,你萬萬不能得罪他!”
這話其實十分奇怪,申屠嬋不能得罪是真的,申屠嬋的未婚夫有什么好不能得罪的。
但是他說過分的話在先,吃人家一拳也活該,于是道:“是我失言了,向五公子賠罪?!?p> 姜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并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胡刀趕緊上前替他回話:“秦公子,您有什么事都可以說,我們知道就跟公主和申屠小姐知道是一樣的?!?p> 秦雋點了點頭,眼前坐著的男子在大晉絕對身份不低,恐怕跟自己的身份差不多,他看著姜瀾道:“我父親今日進宮見了太后,我看他回來時神色有異,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什么跟皇后有關(guān)的事情,皇后身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這下胡刀不敢擅自搭話了,他看向了姜瀾。
他這問題一問,很明顯秦太后和秦將軍都瞞著他,姜瀾也有些猶豫了,其他四個人都選擇了瞞著,他要是說了萬一這個莽撞的小子壞事,對太安公主和申屠嬋就是致命的。
見他沉默,秦雋有些著急:“真的出事了?皇后怎么了?”
姜瀾抬眸看著他道:“宇文極要殺她。”
秦雋心中一緊,之前他就覺得姜元芷不受寵,鐘粹宮的內(nèi)飾看起來還沒延福宮一半奢華,雖說姜元芷有嫁妝,恐怕是入宮倉促,根本沒有置辦,鐘粹宮的寒酸,是宇文極默許的。
他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又酸又澀的,他還留著那匹月光錦,縱使知道姜元芷騙他,他還是想著給她好的。
姜瀾看他不說話,以為他畏懼了,不耐煩道:“怕了?那就當我今日什么也沒說,你走吧?!?p> 他上次散播秦雋的謠言,秦雋并沒有什么意見,他還覺得這人比宇文極像樣多了,現(xiàn)在他只能替太安公主嘆口氣,申屠嬋沒有父母緣,太安公主看來是沒有夫妻緣。
胡刀上前兩步做了個送客的姿勢。
秦雋沒動,看著姜瀾道:“宇文極從前對她們下過手吧?”
姜瀾一愣。
秦雋道:“去年秋狩的時候我去了軍營,但是依然聽說申屠小姐在獵場遇襲,她的表姐徐初元死了,我見到元芷的時候,她和申屠嬋正被人追殺?!?p> 他遇見太安公主的那次刺殺姜瀾知道,那本就是申屠嬋的一個局,但是來刺殺的人確實真的,是宇文極派人去殺申屠嬋的。
姜瀾點了點頭道:“不止這兩次?!?p> 秦雋的手搭在桌子上,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心的繭子道:“太后娘娘和我父親,說的應(yīng)該是這個事情吧,元芷沒有什么助力,他們不會幫元芷的?!?p> 姜瀾沒有說話,秦雋的這種話倒像是他會說的,就像從前,沒有人幫申屠嬋,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申屠嬋那么好,她不應(yīng)該過那樣的人生。
秦雋長舒了一口氣道:“宇文極是我們大周的皇帝,你們是大晉人,揣的什么心思我知道,我從小學的就是忠君,但是宇文極已經(jīng)容不得我們秦家了,一半的兵權(quán)恐怕也填不滿他想要除掉秦家的心,我愿意出手,但是我不是幫助你們,我是幫助宇文濯稱帝,幫助我們秦家的數(shù)百族人,大晉休想染指大周半分疆土,秦家的勇將誓死捍衛(wèi)疆土?!?p> 姜瀾目露欣賞,鄭重道:“你放心,我大晉既然敢送公主和親,就絕不會主動挑起戰(zhàn)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