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只覺得頭昏耳鳴,她嘶吼道:“申屠嬋!”
隨著申屠嬋松開她的肩膀,她擰過身子揮了巴掌過去,申屠嬋向后退了一步,含笑看她。
瑞王妃擰著身子伏在憑幾上,兩個(gè)侍女急忙上前扶起她,一個(gè)侍女面色冰冷:“申屠小姐,你敢對王妃無禮!”
說著邁近一步,揚(yáng)起手就要給申屠嬋一個(gè)耳光。
申屠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笑:“這位姑姑,我只是告訴王妃,若是她再不好好養(yǎng)病,估計(jì)也就還有個(gè)三年五載。”
她說完甩開那侍女的手,十分無辜的樣子看著她。
瑞王妃被侍女扶著坐好,她額頭青筋直跳,簡直是怒發(fā)沖冠,指著申屠嬋道:“來人!來人!將申屠嬋給本宮拿下!”
不等外面的侍女太監(jiān)們撲進(jìn)來,太安公主含笑起身:“皇嬸,申屠是本宮的人,無緣無故的,這是做什么?”
外面的下人已經(jīng)推門進(jìn)來了,太安公主站在室內(nèi)轉(zhuǎn)頭看著她們:“主子們說話是你們能聽的嗎?滾出去!”
幾個(gè)侍從有些猶豫,太安公主看著氣的毫無理智的瑞王妃道:“皇嬸,本宮可是來給你送消息的,你這樣把氣撒在我們頭上可不太好?!?p> 瑞王妃只覺得肝膽俱裂,恨不得把太安公主和申屠嬋撕成碎片,怒聲道:“你們兩個(gè)賤人!還我絮兒的命!”
太安公主瞇了瞇眼,神情有些可憐她一樣道:“皇嬸,你氣糊涂了不成?咱們明明說的是宮中的事情,關(guān)郡主何事,你可不要胡言亂語?!?p> 說完當(dāng)著一眾侍從的面又道:“陛下不來看你,是因?yàn)閷m中有重要的人,你可要分的清主次?!?p> 太安公主說完,瑞王妃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她哆哆嗦嗦的指著太安公主,咳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在東都城里縱橫幾十載,少女時(shí)代便是裙下臣無數(shù),從少年時(shí)期的皇帝開始傾心她時(shí),她便是眾星拱月,如今竟然一頭磕在了一個(gè)小石子上。
太安公主和申屠嬋,殺了她的女兒,還敢這樣囂張,她一定要讓皇帝把這兩個(gè)人五馬分尸!
太安公主和申屠嬋站在一旁憐憫的望著她。
她迎上那目光,只覺得太陽穴尖銳的疼,侍女端了溫水上來,她還沒張嘴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太安公主面帶關(guān)切道:“皇嬸昏倒了,還不趕緊去請?zhí)t(yī)!”
屋里一片兵荒馬亂,申屠嬋面無表情的走向了門外,她站在廊下,看著仆人們進(jìn)進(jìn)出出。
瑞王妃的房檐下掛了幾只鳥籠,里面養(yǎng)了幾只畫眉,院子里還養(yǎng)了只白孔雀。
申屠嬋伸手逗了逗籠子里的畫眉,鳥兒一點(diǎn)也不怕生,輕輕在她手指上啄了幾口。
太安公主安置好了瑞王妃才起身離去,剛坐上馬車她的臉便沉了下來:“你今日過分了?!?p> 申屠嬋正隔著紗簾望向馬車外面,像是解釋自己為什么這么過分一樣:“等她醒了就會怒火攻心,理智全無,沖到宮中去找皇帝,你說她會看見什么呢?人在憤怒的時(shí)候總是會做一下無法挽回的事情?!?p> 太安公主皺著眉,依舊很不贊成的樣子:“可是她是王妃,你只是太子妃身邊的掌事,剛才的情況她要是沒昏倒你怎么收場,為了你,我和她撕破表面這張皮?”
申屠嬋轉(zhuǎn)過頭來,目光落在太安公主的臉上道:“公主,陛下不是覺得你很孝順嗎?又怎么會縱容自己的女官傷害自己的長輩呢?”
太安公主眉頭皺的更深了:“你故意的?”
申屠嬋的手把窗邊的簾子扯上,平靜道:“我就是要惹得她生氣,惹得她發(fā)狂,理智全無的去見皇帝,我本來有更好的辦法,但我就是要那么做,要讓她有口難辨,讓她明著受辱!”
她的眼神像是冰一樣看著太安公主,這已經(jīng)逾越了。
太安公主是主子,絲毫不退的看著她,申屠嬋到底先低了頭,她聲音平和:“娘娘,說到底,我并沒有真的對瑞王妃無禮。”
她只是鉆了些空子,對瑞王妃說了難聽的話,她知道有太安公主保她,她就是在泄私憤。
太安公主凝視了她許久,最后冷聲道:“下不為例,否則你回大周去吧?!?p> 申屠嬋沒有低頭,她也沒有道歉,只道:“娘娘,我不會走的,我的小滿死在這里了?!?p> 她對上太安公主嚴(yán)肅的眼神,又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必須一舉擊敗瑞王妃,哪怕今天真的落個(gè)以下犯上的罪行被施以杖刑?!?p> 她太堅(jiān)硬了,就像是試圖橫掃所有的一切,毫不在意粉身碎骨。
太安公主并不勸她,申屠嬋在半途下了馬車。
姜瀾在另一輛馬車上等她。
申屠嬋面色平靜,像是并沒有在瑞王府做什么,也沒有跟太安公主起爭執(zhí)一樣。
她最近比前幾日好些了,不似前幾日那樣瘦得讓人看著就心疼。
姜瀾好幾日不見她,一見她便湊上來索吻,申屠嬋一開始并沒有推他,縱容了他一會才把他推開。
等她輕輕一推,姜瀾才離開她的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有些克制的幫她整理了一下發(fā)飾才退開。
說是退開,手還牽著申屠嬋的手:“瑞王妃如何了?”
申屠嬋抬眸對上他深邃的視線道:“不出意外的話,一會醒了就會去密會皇帝?!?p> 姜瀾冷笑一聲:“可惜了,皇帝沒時(shí)間見她。”
申屠嬋伸手把玩姜瀾垂下來的頭發(fā),兩個(gè)人的氣氛寧靜而融洽。
姜瀾幾乎有些情難自禁的道:“前幾日,寶慶來了消息,問我可要圣旨賜婚。”
這是寶慶郡主替皇帝問的。
申屠嬋沒說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靠在他的身上,她能聞見姜瀾身上淡淡的香氣,十分好聞,她忍不住又將頭湊近了些。
像是貓聞到了好吃的一樣,姜瀾托著她的面頰吻了上去,申屠嬋沒推他,甚至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這就像是默許了姜瀾做很多事,姜瀾直接將她整個(gè)人提起來抱在懷里親吻。
欲念在整個(gè)車廂里迭起,呼吸一聲比一聲重,這次不是申屠嬋推開的姜瀾,是姜瀾先停了下來,他幾乎有些痛苦的握住了申屠嬋的肩膀,將兩人拉開了一點(diǎn)距離。
平復(fù)了兩下呼吸才道:“別惹我,不賜婚就不賜婚,我不會多想?!?p> 他現(xiàn)在太了解她了,這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