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
在徐葵自我介紹后,睡衣男不再過多的注視他,眉眼一抬,銳利的目光徑直落在高無恙身上。
被睡衣男灼灼的目光看著,高無恙咧嘴一笑,開玩笑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找找攝像機(jī)?!?p> 聞聲,睡衣男臉色有點(diǎn)發(fā)黑,他自然知道腦中的一切和手上憑空出現(xiàn)的黑表都不是假的,但明明前一刻他才和伉儷活動完躺在床上,怎么一睜眼就來了這里?
一口氣憋在心口,睡衣男黑著臉起身,拍拍沾上樹葉黃泥的衣角,緊抿嘴唇,不再說話。
倒是在他一旁的西裝男注意到徐葵的存在后,慌張無比的抬手直指向她,驚叫道:“怎么會還有高中生?。∵@不是純純的累贅嗎!”
聽著他的話,高無恙眉眼一低,油頭粉面四肢消瘦的西裝男硬要說戰(zhàn)斗力的話,說不定還比不上徐葵?
沒等他在思考多久,被西裝男指做累贅的徐葵先是一愣,隨后猛地往前一沖。
“??!痛痛痛!神經(jīng)病??!你在干什么!”
西裝男的痛呼聲響在耳邊,高無恙收起思緒往他的方向看去。
果然他的猜測并不錯,剛才還大言不慚的西裝男此時正被徐葵反剪雙手壓在地上,被摩擦在地的一張帥臉上,沾滿黃泥。
反觀坐在他腰背上的徐葵,正一臉輕松。
徐葵從鼻腔里擠出哼哼兩聲,一臉自豪的說道:“哼哼!現(xiàn)在你知道誰才是累贅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斷了斷了!手要斷了——”
雙手被以反人類的方式別在身后,從未被如此對待的西裝男難以忍受這鈍痛,高聲求饒。
除此之外,更讓他恐懼的是居然除了鈍痛外,他還感到一種詭異的愉悅。
我超,我該不會是個變態(tài)吧!
西裝男被徐葵放開后,揉著手腕起身,心下暗罵一聲,再環(huán)視一圈包括自己的四人,陡然發(fā)現(xiàn)好像自己才是那個累贅。
鬧劇告一段落,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睡衣男抬頭開口道:“我叫龔和,退伍軍人?!?p> 顯然這句話他是對高無恙說的,而爆出退伍軍人這一身份的原因,自然也是想證明自己的價值。
聽著龔和的自我介紹,一旁扭著手腕的西裝男一驚,也趕忙向高無恙說道:“我叫郝良駿,我,我……”
但說到一半,郝良駿我了半天也沒有下文。
“是個富二代?!?p> 搓掉臉頰上發(fā)硬后黏著有些發(fā)癢的黃土,高無恙幫郝良駿續(xù)上了剩下的半句話。
“啊……雖然很想反駁,但確實(shí)是呢?!?p> 高無恙語畢,郝良駿有些失落的搖搖頭。
“來之前我和朋友剛喝完酒回家,也不知道怎么就變成這樣了?!?p> “嗯?”
聽完郝良駿的話,高無恙從上往下仔細(xì)看了看他穿著的考究西裝,想了想算是明白他為什么會死了。
不外乎被車碾過或者被下藥什么的。
“怎么了嗎?”注意到高無恙的疑惑,郝良駿下意識的摸摸臉,開口問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對嗎?”
“沒什么?!备邿o恙搖搖頭,轉(zhuǎn)身抬手指向遠(yuǎn)方的村莊,向眾人說道:“那里有個村子,我想我們的任務(wù)目標(biāo)應(yīng)該就在那兒。”
語畢,高無恙回頭注意到他們都在往村莊望去后,接著說道:“能看見炊煙嗎?在我的印象中應(yīng)該沒有什么村子里還會用老式灶臺,所以我猜測這里應(yīng)該不是近代?!?p> 聽見高無恙說話后,郝良駿轉(zhuǎn)頭看向一身衣物被自己扯得破破爛爛不說,還沾滿黃泥草屑的高無恙,頗為驚訝的說道:“所以你才會把衣服搞成這樣?”
高無恙無言點(diǎn)頭,聽完他話的龔和沒過多猶豫,一邁步徑直走入黃泥路旁的草地中滾了一圈,再起來后身上的綢制睡衣也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拖泥帶水的龔和走回黃泥路,摘下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沉聲說道:“除了任務(wù)外,我們沒有得到與這里相關(guān)的任何信息,為了保險起見,偽裝是一定要做的?!?p> 龔和風(fēng)馳電掣的行動看的高無恙微微點(diǎn)頭,不愧是退伍軍人,不管是什么樣的情況都能很快適應(yīng)。
而在另一邊,徐葵見著高無恙和龔和都染上一身黃泥后,躊躇一番后,小臉一緊,也毫不猶豫的邁入泥水當(dāng)中,再起身,也沒了那俏麗高中生的氣質(zhì),沾滿黃泥的她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個慘慘的無家可歸的小乞丐。
還站在原地的郝良駿在三人的注視下,嘴里嘟嚷著什么我這西服是意大利訂制的,什么很貴之類的話,也不情不愿的滾入泥潭。
這時候四個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倒沒了什么氣質(zhì)上的差距,只不過是四個落入泥潭里的倒霉蛋罷了。
“走吧?!毕蛑鴿M身黃泥,臉色不一的隊員們環(huán)視一圈,高無恙忍不住嘴角一翹,笑著說道:“我們還有任務(wù)要做呢?!?p> “順便再告訴你們一個信息,命壽是我們呆在這世界的代價,每多停留一天,你們的命壽就會減少一點(diǎn)?!?p> “至于命壽歸零的下場,應(yīng)該不用我說你們也能明白?!?p> 語畢高無恙轉(zhuǎn)身沿著泥路徑直往前走去。
聞聲,在他身后的三人都不由心下一緊,趕忙跟上。
衣衫襤褸的四人走到鄉(xiāng)間泥路盡頭,嗅著空氣中濕潤泥土味道的高無恙抬眼望去,卻發(fā)現(xiàn)遙遙望著的炊煙不見了蹤影,擋在四人身前的是一片綠油油的竹林。
高無恙見著郁郁蔥蔥,葉片上還帶著雨珠的竹林腳下步子一停。
伴著冷風(fēng)吹來的熟悉味道讓他鼻子一皺。
見高無恙停步,跟在他身后的三人也相繼站定,疑惑的往他背影看去。
“無恙大哥,怎么了嗎?”
率先發(fā)問的是徐葵,在這里也只有她知道高無恙的名字。
“先別急著跟上我……”撂下一句話后,高無恙手掌伸向腰間,虛握住由捆尸繩綁在后腰的蘸血。
敏銳的嗅覺讓他捕捉到了冷風(fēng)中的異常味道,那是紙錢焚燒的特別味道。
尚未真正踏入那片小村,危險就要來了嗎?
心下喃喃自語著,高無恙只身闖入安靜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