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啵唧
深夜。
獨門小院。
一聲聲嘆息從屋中傳出,許舟腦袋仰在太師椅上,眼睛盯著屋頂一眨不眨,昏黃的燭光將他的臉照的明晃晃的,睫毛微顫,又是一聲嘆息:
“唉——”
說實話,現(xiàn)在許舟腦子如一團(tuán)漿糊。
今日在云陽侯府所經(jīng)歷的謀殺,以及魏道留下的信……各種信息雜亂在一起,讓人一時間很難梳理清楚。
目前來看:
皇城司是看在魏道的面子上,才讓自己這個頭號嫌疑人破例歸家,因為他們相信,魏師的徒弟絕對不會做出殺害云陽侯的事情。
魏道的身份同樣不一般,在當(dāng)代,是天下之師的高度。
魏道走了,不知所蹤……還把什么“天一門”交在自己手中,天一門好似是一個江湖門派,連帶著還有重病患者姜紅豆。
這都叫什么事。
……
咕咕——
有不知名的鳥在樹上亂叫,許舟起身,將屋中的東西收拾好,重新放回柜子里。
出了門,從地上撿起幾顆小石子,把樹上的鳥趕走。
悄摸摸來到姜紅豆的屋門前,許舟像個尾隨癡漢一樣趴在窗戶上,側(cè)耳聽里面的動靜。屋內(nèi)十分安靜,只有姑娘家平穩(wěn)的呼吸,和幾只老黑貓的呼嚕聲。
許舟搖搖頭,隨即離開院子……大不了,明日來早一點給姜紅豆做飯就是了。
去隔壁監(jiān)牢門口等了一會兒,便和何寶一起下值回家。
同為小獄卒的何寶,能有什么煩惱呢?
日常工作,不過是上班摸摸魚,給犯人們打打飯,送送水,聊聊天,順便慢慢融入獄卒大家庭。
完全不用操心外面發(fā)生的大事,比如云陽侯狗帶了。
云陽侯距離他十萬八千里,一個侯爺暴斃,和獄卒有什么關(guān)系?
毛關(guān)系都沒有。
若是以前,許舟也是這樣,完全不用咸吃蘿卜淡操心。
多的就是打聽打聽云陽侯怎么死的,他是干什么的,有幾個老婆?
而不像現(xiàn)在,許舟心里亂糟糟的……因為在別人眼里,他就是個嫌疑犯。
“大哥,看你臉色不好?!焙螌毭掳停聊サ?。
許舟摸摸臉:“還行……可能今日經(jīng)歷的破事太多,趕到一起了?!?p> 何寶卻嘻嘻一笑,有自己的見解:“大哥,聽小弟一句勸,咱們都還年輕,不能將精力全部放在床上。”
許舟:“……”
反正在何寶心里,許舟哪日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準(zhǔn)保是夜晚操勞過度所致。許舟也懶得解釋,隨他去了……做一個每晚都行的男人,可是某些人的究極夢想。
“大哥,跟你商量個事唄?!焙螌殙旱吐曇?,突然神秘兮兮地說道。
“說?!?p> “在白虎幫,咱們縣衙不是一下子死了好多捕快嗎?職位一下子就空缺出來,我想去試試?”
前幾日,何寶聽幾個老獄卒私底下議論。
說是這新捕快先從縣衙內(nèi)部征調(diào),不夠的再從外邊找。
何寶心動了,準(zhǔn)備去試試。
可是一來膽子小,這二來什么也不會。
若是報名參加沒選上,回來后定是要被當(dāng)作談資,被其他獄卒好好嘲笑一番。
何寶現(xiàn)在急需要有人鼓勵他一下,給他增加點信心。
許舟聽罷,揚(yáng)起眉頭:“你?”
何寶點點頭,道:“捕快自然是選不上的,不過快手應(yīng)該能,我準(zhǔn)備從底層干起,這輩子的目標(biāo)就是當(dāng)一個捕快,給俺何家長長臉。”
有志氣!
許舟也不好說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一旦決定,就要盡自己最大的力,千萬不要放棄?!?p> “其實啊,獄卒確實沒啥干頭……晉升空間小先不說,競爭還大,光獄里那幾個老油條,一個比一個心眼多……捕快挺好的,先從快手干起,逢機(jī)會破幾個案子,這地位一下子就升上來了?!?p> 畫大餅,許舟最在行了。
他剛來這個世界,也是希望做捕快的……巡街的時候調(diào)戲調(diào)戲小姑娘什么的。
就是事情發(fā)展,有點偏離既定的軌道。
為了徹底擺脫龐虎的威脅,先是拜了一個仵作為師,沒想到仵作搖身一變,成了這個世界上地位超然的大能,緊跟著他這個小徒弟的身份也往上拔了拔。
日后,許舟肯定是要在武道一途發(fā)展,成為一代高手。
至于民間的小小胥吏,對他的吸引沒那么大了。
“那以后好好干,你就是京中第一捕快……何捕快,不,何捕頭,幸會幸會?!痹S舟笑笑,裝模作樣地抱抱拳。
何寶不好意思地看著許舟:“大哥,您不試試嗎?你來,不出三年,肯定是捕頭?!?p> 何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捕快已經(jīng)是頂天的。
但許舟不一樣,能力大,不出幾年,肯定是與關(guān)捕頭一個級別的。
當(dāng)然,何寶還有自己的小心思。
許舟當(dāng)捕頭,他當(dāng)捕快,出事了大哥還能罩他一下。
“不了不了,沒興趣……再看吧?!痹S舟婉拒。
他已經(jīng)分不出那么多精力去干別的……目前還是要盡力配合皇城司把案子破了。
二人一路寒暄,許舟煩躁的心情不知不覺消散。
在水門告別,許舟一路小跑回到家。
院門口的陸蕓提著燈籠,坐在門檻上歪著腦袋,等的花都謝了。
……
夜半三更,街外打更的梆子聲響起,傳的極遠(yuǎn)極遠(yuǎn)。
柔軟的床榻上,夫妻二人并排躺在一起,許久都沒有任何睡意。
一靜下來,許舟就會不由自主地響起下午的事。
陸蕓則是側(cè)著臉,枕著自己的手背,看著枕邊男人的清秀側(cè)臉一時入了神……
“蕓娘,你總盯著我做什么?我臉上有花嗎?”
許舟側(cè)過身子,二人四目相對。
被打趣,陸蕓不惱也不羞。
因為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她已經(jīng)習(xí)慣許舟說話時的腔調(diào),自家夫君是個喜歡開玩笑的,心里沒什么惡意,就是有時候喜歡逞點口舌之利。
陸蕓從被窩里探出手,摸了摸許舟的臉頰,眉眼彎彎地輕笑道:“夫君臉上就是有花,可好看啦,怎么也看不夠……”
許舟一挑眉,握住陸蕓的手,往她嘴唇上啄了一口。
修煉霸道之氣,雖然說在打基礎(chǔ)的前三個月,不能上床“咯吱咯吱”,但沒說不能親嘴,親一兩口沒事。
“啵唧~”
“啵唧~”
“啵唧~”
三連擊暴擊,陸蕓的臉蛋紅潤滴血,誘人極了……
陸蕓很快沉浸在許舟的溫柔鄉(xiāng)里,雙眼迷離,嘴巴湊到許舟耳邊,柔聲道:“夫君,我時間不多了,咱們能不能抓緊時間要個孩子?”
許舟一愣,抱緊懷里的人兒,拍拍背:
“說什么大傻話,咱們都會長命百歲的。”
夜風(fēng)吹拂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