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邱螢
青龍使邱螢與新來的皇城司指揮使賈盛有過節(jié)。
半年前,皇城司得到密報,魔教教主“陸仙子”在京城以北二十里的桃花塢現(xiàn)身,皇城司自然不會放棄這個鏟除異端的大好機會。
于是,由賈盛安排,皇城司四位司使傾巢出動,欲活捉魔教教主。
但中間不知哪里出了差錯,邱螢帶領(lǐng)的隊伍提前半個時辰遇上魔教教主,雙方隨即大打出手。
等其他三支隊伍趕到時,青龍?zhí)玫拇蟀肴耸忠呀?jīng)慘死在魔教教主手中,邱螢也受到重創(chuàng),九死一生,彌留之際。
那次圍剿行動,皇城司以失敗告終,只抓住魔教幾個小嘍啰,魔教教主不知所蹤,不知死活。
事后,賈盛這位指揮使攬下全部罪責(zé),他和邱螢的梁子在那時結(jié)下。
要不是賈盛安排不力,他們本可以活捉魔教教主,將魔教一網(wǎng)打盡,就算活捉不了,那也能鏟除幾個魔頭,而不是青龍?zhí)脫p失幾十位好手,邱螢也命懸一線。
那次后,邱螢便閉關(guān),至今半年有余。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老天開眼。
邱螢竟然憑借此次大難,順利破境,踏入半步宗師之境。
出關(guān)后,這位心理年齡四十多,身體年齡九歲的女童就想找賈盛算賬。
這不,逼著賈盛喝了一杯剛燒開的茶水。
手指燙紅起泡,這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喉嚨和食道的損傷。
賈盛現(xiàn)在的臉色十分難看,一手握拳放在胸口,另一只手緊緊地扣住梨花小案,額頭上的汗珠有黃豆大小,順著兩鬢斑白的臉頰往下流。
“談,談?wù)??!辟Z盛強裝鎮(zhèn)定,嘴唇哆嗦道。
邱螢圓潤的小腿盤在一起,坐在柔軟的蒲團上,胳膊支在梨花小案上,托著下巴,水靈靈的大眼睛瞧著賈盛難受的模樣,笑吟吟地建議道:“指揮使大人若是難受的不行,不妨改日再談?wù)???p> 賈盛腦袋都抬不起來,卻擺擺手,表示不用。
此刻,白虎使玉面書生章官生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只小玉瓶,倒出兩顆紫色的藥丸喂進賈盛嘴里,同時右掌抵在賈盛的后背,緩緩注入一絲真氣,幫助賈盛療傷。
七品武者雖與常人不同,但身子卻遠(yuǎn)沒有擺脫常人之列,該痛還是會痛。賈盛被燒開的的茶水燙到喉嚨以及食道,如果久不治療,胸口疼的可能會突然暈厥過去,再嚴(yán)重些,日后吞咽食物都十分困難,落下隱患。
吃下丹藥,以及得到玉面書生真氣的輔助,賈盛這才好受一點。
邱螢瞪了一眼章官生,責(zé)怪他多管閑事。
當(dāng)初自己被魔教教主打的只吊半口氣時,也不見這個書生為自己療傷。
章官生出身國子監(jiān),乃是根正苗紅的讀書人,還是二榜的進士出身,能做大官,只不過他沒做。
他天賦異稟,加上數(shù)次機遇,短短十年便從門外漢升到武道四品,如今是皇城司白虎使,掌管一方。
玄武使朱烈不敢冒犯邱螢替賈盛療傷,但他敢,可能這就是讀書人的風(fēng)骨和不畏強權(quán)吧。
“昨夜,在外城平安縣,安善坊丁巳貨棧,有魔教中人出沒,初步探查,為魔教花公子,青龍使若是閑著無聊,可以親自去看看。”章官生將話題拉回正軌,
今日,賈盛召集他們到八卦臺就是為了商議此事,只是不碰巧,邱螢出關(guān),兩件事趕在一起了。
邱螢一聽有魔教中人在京城出沒,頓時來了莫大的興趣,示意玉面書生將此事詳說。
接下來的時間,章官生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道出,玄武使朱烈在旁補充,期間賈盛也插了幾句嘴。
邱螢聽罷,習(xí)慣性地抬手捋捋額前碎發(fā),可如今她九歲孩童模樣,發(fā)髻是丸子頭,用紅繩綁住,額前哪有什么頭發(fā)供她捋。
她這一抬手,捋了個空,然后她將巴掌大的小手放在眼前看了看,十分嫌棄。
邱螢也有自己的煩惱,武功雖高,但身子太小,以前成人的習(xí)慣一時還真不好改過來。
“平安縣,安善坊?朱雀的地盤,她人呢?”邱螢在場沒看見那個瞎子,故而問道。
朱烈和章官生看向賈盛,凌晨天不亮的時候,賈盛就從皇城司出發(fā),并且叫二人不必跟著,他自己會把朱雀使帶回來。
“人傷了,在閉關(guān)?!辟Z盛很是簡短地介紹朱雀使姜紅豆的去向。
“傷了?”
邱螢擠眉,忽然嗤笑一聲:“這回死了這么多人,一句傷了,閉關(guān)了,指揮使大人就想把罪責(zé)從她身上摘干凈?”
面對邱螢的責(zé)問,賈盛順了一口氣,抬頭道:“花公子已入五品之列,朱雀使境界雖高,但不擅戰(zhàn)斗,傷了很正常的事情?!?p> “五品?”三人同時驚訝。
根據(jù)皇城司對魔教花公子的記載,三年前此人的境界還停留在七品,怎么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就連升兩品,這幾乎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確為五品,平安縣衙關(guān)忠,朱雀堂夏鳴,二人皆是六品高手,在花公子手中都沒走過十招。”
賈盛補充,又道:“魔功蹊蹺,諸位可都曾見識過的,三年破兩境,是有可能發(fā)生的事情?!?p> 眾人暗自點點頭,不再追著花公子的境界不放。
八卦臺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針葉可聞。
邱螢小奶爪子端著茶杯,一口一口地嘬著,享受著閉關(guān)后的美好生活;朱烈和章官生則是在思考,花公子如何傷的朱雀使姜紅豆?姜紅豆雖是瞎子,不擅戰(zhàn)斗,但身上保命的寶貝無數(shù),就算是自己兩人,也不見得輕易傷得了姜紅豆,到底怎么一回事?
賈盛沉沉的呼吸每一口氣,他現(xiàn)在每呼吸一下,胸骨就劇烈地疼痛,灼心一般的疼痛。
即便如此,他還要堅持在場,他要保證此事日后追查下來,姜紅豆身上的罪責(zé)不能太重。
一連死了十幾個捕快可不是開玩笑的,而這些完全可以避免,只要事發(fā)之時,姜紅豆能看重此事,多派幾個人手去查看。
良久,邱螢放下茶杯,無聊道:“朱烈?!?p> 玄武使,魁梧漢子朱烈渾身一顫,看著邱螢不知所措。
他可是聽說,一些人破境之后,總會選人練練手,鞏固一下境界。在場的人,章官生一個書生,弱不禁風(fēng),賈盛一個小小七品,兩人都經(jīng)不住揍,那也只有自己這個皮糙肉厚的。
“哎呀,我肚子疼,我要上廁所?!敝炝彝蝗粡澭孀《亲樱胍幼?。
雖然自己皮糙肉厚,走的是外家拳,練得一身蠻功,但又不傻,不會給邱螢當(dāng)免費的沙包。
“等你?!鼻裎炏訔壍財[擺手,叫朱烈快去快回:“搞快點兒,一會兒陪我去丁巳貨棧走一趟?!?p> 朱烈肚子瞬間不疼了,腰也重新支棱起來:“回來再拉,我能忍得住?!?p> 邱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