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嚴(yán)絲合縫
翌日。
天蒙蒙亮，雞還沒打第一遍鳴。
陸蕓按例早早地睜開眼簾
嘶——
陸蕓不禁輕嘶一聲，臉蛋不由地發(fā)燙。
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她小心翼翼地將男人的手從自己的衣裳里抽出來。
陸蕓像做賊似的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動作輕柔地穿好外衣，穿好鞋子。
床上的男人睡的正香甜，時不時還會伸手撓撓臉。
陸蕓瞧見，會心一笑。給男人貼心地壓好被角，她才踮起腳尖悄無聲息地退出屋子。
清晨的小院被初陽蒙上一層金色的光輝，停在葡萄架子上的小鳥正在用嘴巴梳理羽毛，嘰嘰喳喳叫喚個不停。
陸蕓拿起掃帚打走它們，這才推開廚房的門，打了一瓢水洗了把臉。
清澈的盆里倒映著女人精致的臉盤，兩道眉遠(yuǎn)如黛山，眸子淡褐色，瓊鼻小嘴，皮膚嬌嫩如豆腐。
她沒想到這樣的好日子也能臨到自己頭上，昨晚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似的，男人并不粗魯，反而像一個彬彬有禮的讀書人，說話不重，就是好像在故意扮演老成。
他是在害怕年紀(jì)小而壓不住我嗎.....陸蕓心里偷偷想到。
想來想去，女人都沒有得到答案。
到最后，她干脆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反正以后好好照顧家里，服侍男人就好。
洗完臉，梳好頭發(fā)，陸蕓就開始生火做飯。
煮了一小鍋粥，烙了幾張餅，順便還炒了兩個小菜，比過節(jié)吃的都豐盛。
“也不知道他愛不愛吃，嫌不嫌棄我的的手藝？”陸蕓看著灶臺上做好的早飯，手里拿著鍋鏟子自言自語道。
咚咚——
院門突然被叩響。
陸蕓放下手中的鍋鏟，解下腰上的圍裙走出廚房。
人還沒到跟前，陸蕓就問道:“誰??？”
院門外傳來一道略顯沙啞的嗓音：“我，徐福記的錢伯，過來送酒的。”
聽罷，陸蕓臉色變得古怪，很不情愿地打開院門。
院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布衣的老漢，老漢衣裳整潔，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打扮地光鮮亮麗，像個員外爺似的。
旁人不知道，還真的以為他是有錢門戶的老爺呢。
可陸蕓知道，錢大鐘就是徐福記送貨跑腿的酒保，只不過他在徐福記一做就是幾十年，有些資歷。
徐福記的掌柜看他不容易，又是店里的老人，平時就讓他負(fù)責(zé)往其他商販鋪子里送酒，送酒的車自然不用他這把老骨頭拉，他只負(fù)責(zé)拿著賬單讓買酒的零散商戶簽字按手印。
陸蕓自己開的酒肆，賣的酒也是從徐福記進(jìn)的貨。每次都是錢大鐘和一個拉車的伙計過來送。
開門見到風(fēng)風(fēng)韻韻的陸蕓，錢大鐘滿是褶皺的一張臉露出猥瑣的笑容，他搓搓自己的雙手，上前一步。
陸蕓下意識地后退，偏頭看著他身后的一車酒。
“酒就放鋪子外面吧，帳等下一次一起結(jié)。”陸蕓說話不帶一絲感情，只想快點打發(fā)走二人。
“聽到?jīng)]，小宋快點，把蕓娘子的酒卸了?！卞X大鐘扭頭對拉車的年輕小伙子吩咐道
今日是約定的送酒日，小宋是徐福記的力工。
“許”記酒肆里的存貨不多，得多備點貨。夏天馬上就來，到時水門附近做工的漢子熱的不行，就會來這里買碗酒吃，多備點貨總是沒錯。
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在卸酒，打扮油膩的錢大鐘就站在院門口，目光毫不掩飾地在陸蕓身上游走。他沒話找話道：“蕓娘，幾日不見，又漂亮了?！?p> 陸蕓繃著一張俏臉，神情略微有些不自在，沒有回話。
錢大鐘揉揉自己下巴，又說;“蕓娘，酒賣的可好？咱們徐福記的酒，在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那喝的都說好......”
陸蕓還是沒說話，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酒壇子上，她在數(shù)酒壇子的數(shù)量。她自認(rèn)為自己是個精明的女人，開鋪面賣酒的這幾個月來，她沒讓人坑過，還賺了不少銀子。
“蕓娘，這幾日城外十里亭梨花開的真好，那白花花的一大片，咱們什么時候有空，也去看一看.....”
“蕓娘，咱們也可以去城外釣釣魚，踏青什么的.....”
“蕓娘……”
錢大鐘的嘴巴喋喋不休，唾沫橫飛。但任憑他怎么沒話找話，陸蕓就是站在自家院門口一句話也不曾說。
連路人都能看得出來，陸蕓不想搭腔，可偏偏錢大鐘不自知。
錢大鐘是在偶然的一次機會下看見陸蕓的，初見時，便只覺驚為天人，世間怎會有如此的妙人，一時移不開眼，哈喇子都流下三尺。
那日蕓娘一個人到徐福記賒酒，說她自個在臨河坊清水街開了一間酒肆，想要到徐福記進(jìn)點便宜的酒來賣。
掌柜的一想，臨河坊清水街那一片還沒徐福記的鋪子，便點頭應(yīng)了陸蕓所請，又看在她一個女人家不容易，就賒欠她幾壇子酒賣。
沒想到一個月后，她連本帶利地把錢還清，說生意不錯，往后時常在徐福記進(jìn)酒，掌柜的自然點頭答應(yīng)。
錢大鐘自告奮勇，攬下前往清水街送酒的活。每次打扮地漂漂亮亮，希望這個俏娘子多看自己幾眼。
錢大鐘打聽過了，陸蕓一個人在家，他家里那位小屁孩丈夫在跟陸蕓鬧別扭，分出去住了。
于是，錢大鐘開始了她的追愛之旅。
年輕伙計不一會兒就將一車的酒卸下，碼在鋪子外的墻根底下，一共有十五壇。
陸蕓再三數(shù)了一遍，確定無誤后才看向錢大鐘。
“這次的貨和下一次一起付賬，二位慢走，奴家就不送?！标懯|福福身子，就要關(guān)門送客。
“哎，別呀！”
錢大鐘伸手推門，一條腿跨過門檻堵在門口，瞇眼笑道：“蕓娘，這次與之前可有所不同，我得與你好好說道說道才行?！?p> “有什么不同？”陸蕓皺眉。
錢大鐘先朝拉車的伙計擺擺手，叫他先回鋪子。
伙計嘿嘿一笑，知道錢大鐘今兒是來干嘛的，送酒事小，給自己找伴事大，他也就不多耽擱，拉著空車先行回徐福記。
等伙計走后，錢大鐘沒等陸蕓反應(yīng)過來，一腳跨進(jìn)院子。
陸蕓急了，趕忙拽住錢大鐘的袖子，把他往門口拽：“你進(jìn)來做甚？有話在門口說?！?p> “蕓娘子也真是的，咱們都這么熟了，我這把老骨頭進(jìn)來討杯茶水喝也不成嗎？”
陸蕓堵在自家院門前：“沒有沒有，我家沒有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