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失控？
為什么呢？
他做錯什么了嗎？
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明明……他什么也沒做啊？
為什么呢，他們?yōu)槭裁匆@么對他？
“怎么回事？”
“好像是被人倒墨水了？”
“我去，誰啊，這么狠？”
“好可憐……”
“呸，可憐個屁，就他干的這點破爛事，換了老子老子也倒?！?p> “早就看他蔫了吧唧的，不像個好人……”
“……”
陣陣竊竊私語聲涌入了李鳴遠的耳朵，讓他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都搖搖欲墜了起來。
“這、這是誰干的??？”
李鳴遠指著自己的座位，環(huán)顧四周，顫抖著大聲發(fā)問，聲音里已是帶上了哭腔。
眾人的竊竊私語停了下來，轉而滿臉譏諷地看向了他。
教室內(nèi)再次陷入了寂靜，那是如死般的安靜。
“噗嗤——”
看著李鳴遠的狼狽模樣，白月冰在前面不禁噗嗤一笑，眼中滿是大仇得報的快意。
“活該……”
白月冰小聲嘟囔了一句，但是在李鳴遠耳中，卻清晰可聞。
只是現(xiàn)在的他卻沒有精力，更沒有勇氣去跟白月冰叫板。
“別……別開玩笑了……到底是誰干的啊？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李鳴遠此刻已是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凳子上有墨水，換一把不就完了，在這唧唧歪歪個不停，真矯情?！?p>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卻是白月冰用著中等音量開口了，臉上滿是嫌棄與鄙夷。
“就是說啊，唉，想不到這人不光心眼壞，腦子還不好使。嘻嘻，該不會，待會他還要去告老師吧？笑死個人了。”
白月冰身旁的余芊芊開口了，臉上掛著冷笑，語氣中滿是嘲諷與陰陽怪氣。
“就是說呢……”
“真是，大男人還這么矯情，真讓人笑話……”
“真是想不到，居然真的有這種又蠢又壞的人……”
同學的情緒被煽動了起來，也紛紛加入了這場審判之中。
他們在說什么？
他們……為什么要這么說我？
他們遇到這種事的時候……也能像他們嘴上說的一樣大度嗎？
不過是道聽途說的東西，為什么……這幫人……仿佛跟獲得了真理一般篤定無疑呢？
他們……有什么資格這么說我……
李鳴遠的耳邊傳來一陣轟鳴，在他眼中，世界瘋狂地搖晃了起來，使得他只有雙手撐在桌子上才不至于摔倒。
他瞪大了雙眼，眼中卻滿是空洞和茫然。
手下的桌子開始了輕輕的搖晃，桌上的書本、文具漸漸懸空了起來……
“冰冰姐，這個窩囊廢好像快頂不住了？”
就在這時，余芊芊突然湊到了白月冰的身邊，小聲說著話，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哼，活該，誰讓他昨天罵我來著?！?p> 白月冰冷哼了一聲，旋即得意地笑了起來，臉上的快意怎么也掩飾不住，
“嘿嘿，冰冰姐這招真是高，我倒要看看，這個廢物還能不能在學校待下去了。”
余芊芊一臉諂媚地看向了白月冰，隨后滿臉鄙夷地看了一眼李鳴遠。
“哼！自己主動退學最好，還高考呢，他配嗎？像這種沒爹沒媽的孤兒，就活該在鄉(xiāng)下種一輩子地！”
白月冰冷笑了一聲，輕蔑與厭惡之情溢于言表。
“就是，還敢對你那么大言不慚，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
余芊芊幸災樂禍地笑著，迎合著白月冰的話語。
“……”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他做錯什么了嗎？
父親、那個女人、石陽暉、白月冰……
還有這些同學……
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這個世界……為什么要對他……這么苛刻？
命運對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了呢？
李鳴遠呆呆地立在那里，一動不動，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雙眼空洞，黯淡無光。
怎么辦？我到底該怎么辦？
想想辦法啊，我應當是能想到辦法的才對……
對、對了，當時父親出軌的時候，我是怎么辦的來著？
那個女人找上門來的時候，我是怎么辦的來著？
當時剛進學校的時候，因為老實被欺負的時候，我是怎么辦的來著？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兩個女性的身影。
于是李鳴遠如墜冰窟。
對、對哦，當時父親出軌，我縮在了媽媽的懷里痛哭……
那個女人找上門來，我躲在了媽媽的身后瑟瑟發(fā)抖……
當時被同學欺負……是蘇沐檸替我擺平了一切……讓我有了安穩(wěn)的三年高中生活……
可是媽媽已經(jīng)走了……
就連蘇沐檸，他也已經(jīng)失去她了??！
“啊……”
李鳴遠無意義地張開嘴呻吟了一聲，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嗚呼呼——”
霎時間，窗外風聲大作，烏云密布。
花草樹木仿佛有了靈性一般，在瘋狂地戰(zhàn)栗著。
室內(nèi)，電燈忽明忽暗，明滅不定，一副末日景象……
教室里的桌椅板凳開始了抖動，李鳴遠所站的地板上出現(xiàn)了道道裂痕，他和蘇沐檸桌上的文具漸漸漂浮了起來。
空氣凝固了下來，室內(nèi)的氣氛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哇啊啊，怎么回事，地震了嗎？”
“我靠……怎么這么悶啊？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
教室里，同學們陷入了慌亂之中。
李鳴遠站在班級的最后面，兩眼空空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在他的視野里，一股股透明的能量自他身體內(nèi)噴涌而出，充斥了整個教室。
啊……
這是怎么回事呢？
明明……他沒有釋放這些能量?。?p> 再這樣下去似乎要大事不妙了？
是不是應該……把它們收回呢？
“咔吧……”
教室的墻體漸漸出現(xiàn)了裂痕，窗戶上也出現(xiàn)了裂縫。
再放任這些能量肆虐，后果恐怕……不堪設想。
李鳴遠垂下了眼眸，無力地低垂四肢。
算了……我已經(jīng)……沒力氣了……
他徹底放棄了掙扎，放棄了對身體的控制，更放棄了對這股能量的引導。
任由這股能量瘋狂肆虐。
他的眼神一片灰敗，臉上滿是絕望，看不見一絲生機。
那是真正的生無可戀。
就這樣吧……
無所謂了……
他什么都沒有了，所有人……都離他而去了……
他仿佛置身于懸崖，所有的人都在想盡辦法推他下去，讓他萬劫不復……
那僅有的兩個，護在他身前的人，也早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他已經(jīng)……什么都不剩了……
李鳴遠的精神，已是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教室的墻體上裂痕越來越多，空氣也越來越壓抑……
一切都在……毀滅的邊緣徘徊……
一切都……結束了……
李鳴遠一個踉蹌，就要向后栽倒過去。
一只柔嫩小手卻突然扶住了他的后背，李鳴遠的腦袋靠在了一具嬌嫩柔軟的身子上。
少女的身子軟軟的，暖暖的，香噴噴的，非常舒服。
“怎么回事??？！這是哪個王八蛋干的？！！”
就在這時，一道怒不可遏的女聲傳來。
李鳴遠如夢初醒，趕緊回過了頭來。
就看到那位青春活潑的美麗少女，正滿臉怒容地站在他的后面。
看著椅子上的墨水，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實質化。
正是蘇沐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