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輕浮
……
“蘇閣老，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p> “哈哈，戴罪之身，何來什么閣老？”
揚州，流花園，月明星稀。
林如海一只手緊緊的握著手中酒杯，面露凄涼之色。
對面被稱為蘇閣老的老者卻是一臉淡然，輕輕一笑，伸手在自己面前酒杯中輕輕一沾。
急流勇退！
四個清晰的小字在燈光下浮現(xiàn)而出。
林如海見之目光微微一擰，剛要開口說活便被蘇閣老擺手制止。
“最近太上皇有起復舊員之意你可聽說？”
“略有耳聞，不過那只是……”
“只是什么？皇上近幾年在朝堂之上剛有起色，太上皇這么一來，呵呵，功虧一簣！”
林如海眉頭皺起，緊緊的盯著蘇閣老道：“既如此，蘇閣老就更要留下來幫一把，以吾皇之雄才大略，相信必有撥開烏云見日出的那一天！”
“哎，不行了。”
蘇閣老搖頭嘆了口氣道：“心有余，力不足！我這一把老骨頭怕是見不到那一天了。如海啊，須知，有時候暫避鋒芒……”
“我們都可以避開，皇上他能避開嗎？”林如海當然知道蘇閣老的意思，不過他有他的堅持！
“皇上這些年也得韜光養(yǎng)晦，你又何必去沖鋒陷陣？”
“雖千萬人吾往矣！”
……
另一側(cè)，賈環(huán)，黛玉坐在石臺上，前面有一少女端坐在風爐前，淡然優(yōu)雅，小手拿著蒲扇輕輕搖動，壺里的水已經(jīng)翻滾多時了。
“姑娘？你再燒下去壺里的水都沒了！”賈環(huán)口干舌燥等了半晌終于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句，再等下去花兒都謝了。
“哼！”
本來就對賈環(huán)‘賊眉鼠眼’頗有偏見的少女當即小小的哼了一聲，撇了他一眼道：“俗人一個！你可知道這是什么水？”
什么水？總不能純凈水吧？
賈環(huán)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笑道：“山頂泉清而輕，山下泉清而重，石中泉清而甘，砂中泉清而冽……是山泉水吧？”
“說你俗，你果然是俗的，這是收集的舊年梅花上的雪水，輕浮無比，今兒要不是你身邊的這位妹妹在，你喝不到的！”
“你這茶這么輕浮我可喝不了，萬一喝了這茶我也變得輕浮起來那可怎么辦？”
黛玉輕輕戳了賈環(huán)腦袋一下嗔道：“你少在這作怪了，不喝就去那邊呆著，我們倆喝。”
賈環(huán)起身身笑道：“表姐，不是我作怪，茶圣陸羽有言：‘其水，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這位姑娘可否為在下解惑，舊年的雪水算什么？茶圣算俗人你又算什么？”
“你！你！”
少女憋的臉色通紅，指著賈環(huán)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什么你？不知從哪里聽了些歪門邪說就自以為是了？”賈環(huán)一邊說著瞅了瞅少女的小腹處嘿嘿一笑：“還舊年的雪水，喝了不怕肚子疼嗎？”
“呸，輕??！”黛玉在旁邊輕輕啐了一口。
“表姐，不是我輕浮，實在是這水輕浮無比，竟把我也浮起來了……”
“你敢說我?guī)煾低衢T邪說？你可知道我?guī)煾凳钦l？”少女聽見賈環(huán)侮辱她的恩師頓時坐不住了，把蒲扇狠狠的往地上一丟，起身怒視賈環(huán)。
“誰？孫悟空？牛魔王？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難道竟然是西天如來佛祖？阿彌陀佛……”賈環(huán)一邊說話雙手一邊夸張的比劃著。
“啪！”
桌上的一個茶碗被狠狠丟到了地上：“不煮了！”
少女感覺自己要瘋了！
心要靜！要靜！
“早該如此了?！辟Z環(huán)上前道：“香菱，快去溪邊提一桶……算了，我去吧?！?p> “哼，我到要看看你能煮出什么好茶！”少女狠狠剜了賈環(huán)一眼，氣呼呼做到一旁。
月明星稀，山邊流水潺潺。
賈環(huán)提了一小桶水回到石臺邊：“來，香菱幫我點火?！?p> “爺，你會煮茶嗎？以前怎么沒見你煮過？”香菱看著賈環(huán)小聲說道。
“煮茶做什么？咱們不煮茶！”
“??？那做什么？”
“燒水喝，渴死了！”
香菱：“……”
不一會，一壺滾燙的山泉水提到了桌上。
賈環(huán)先提起壺給黛玉倒了滿滿一碗熱水。
“來，林姐姐，快喝熱水！”
“哼，你煮的茶呢？”少女滿臉鄙夷的看著賈環(huán)冷笑不止。
“誰說我煮茶了？我這是燒的熱水！”
……
“師傅！”
“什么事？”
“師傅，那個……”
“怎么了？”
“我，我聽說舊年的雪水煮茶喝了會肚子疼，是不是真的？”
“胡說八道，誰說的？”
“我……我的一個朋友?！?p> “哼，無知小兒罷了！”
“可是，可是，師傅，一個饅頭在甕里放一年還能不能吃？”
“還用放一年？一個月不就臭了！”
“蘋果呢？還能吃不？”
“早長毛了不是……”
“那，那水呢？會不會也……”
“當然不會！”
老者摸著少女的雙丫髻語重心長的說道：“上等梅花雪水就如同甘冽美酒，越久越純，越純越香，越香越輕，越輕越浮，輕浮無比……”
少女聽著默默地點了點頭，賈環(huán)，哼哼，輕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