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臥槽?!?p> 黎天一不知道什么時候溜回來的,目光直勾勾盯著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江則看,滿臉見了鬼的表情,“月亮,江則竟然主動跟你說話?”
江則是全校出了名的冷淡學霸,其實也不是冷淡,主要是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沒時間跟人交際,而且跟他有聯(lián)系的人都說,江則似乎不太會跟人說話,簡稱為情商低。
至于情商有多低,黎天一有話說。
高一開學第一天,黎天一覺得江則很帥,而且那時候江則是以全市第二的成績考入一中的事早就傳開,是個學霸加上又是個帥哥,黎天一對他很著迷,想著去搭話認識一下。
第一天,黎天一正正經(jīng)經(jīng)在江則面前介紹了自己,那時候的江則還跟她聊得不錯。結(jié)果第二天在學校校道的路上,黎天一老早瞧見在路上低頭玩游戲的江則,跑過去打招呼,他抽空看了一眼黎天一,用真誠的語氣問了句:“你誰???”
能感覺出來,沒有惡意。
只有滿滿的真誠。
黎天一還為此失落了很久,她長得也算個美女吧,這張臉看著至于這么沒有記憶點嗎?
后來發(fā)現(xiàn),江則好像誰都記不住。
就連邵建業(yè),他都記不住。
江則有很重的游戲癮,因為上課打游戲這件事都不知道被邵建業(yè)沒收過多少部手機了,可惜這哥們偏偏就是要對著干,看著邵建業(yè)從對面走廊走過來,他還慢悠悠從包里掏出新手機準備打游戲,后來被沒收還被罰了幾千字檢討。
檢討里最真誠的懺悔是:下次一定記住邵建業(yè)的臉。
說實話,黎天一是覺得夸張的,畢竟怎么會有一個學霸記憶力這么差,就算臉盲也不能到這個程度啊。
許禾覺得江則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為她記憶力也不好,臉盲,之前還一直被徐月梔說沒禮貌。
“但是他能認出你?!?p> 黎天一通過江則能在人群中迅速鎖定許禾這件事肯定,江則的臉盲肯定是裝的。
不過黎天一也能理解,畢竟許禾的氣質(zhì)在班里突出,同樣身為學霸有光環(huán)加持,江則注意到她不奇怪。
她想八卦的是:“江則給你送什么呀?”
說著,黎天一就伸長了她的脖子。
許禾起身,準備去送東西,“不是給我的。”
黎天一好奇看著許禾從身后繞出去,問:“那給誰的?”
“林璃給周敘的。”許禾一想,也不對,改口道:“給沈西林的?!?p> “嚯?!崩杼煲挥X得許禾果然非常人,嘴里連說三個名字,個個都是風云人物。
“很遺憾,這兩個人今天都不在?!崩杼煲患皶r拉住準備小跑出去的許禾,“今天是排球青市賽的預選賽一中打二中的日子,出去比賽去了。”
許禾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那他們今天還回學校嗎?”
黎天一搖搖頭,道:“應該下午就回了,畢竟今天也就兩場比賽,以我們學校的實力,這兩場應該都贏得輕輕松松?!?p> 許禾點點頭,又好奇問:“你是從哪知道消息的?”
黎天一剛開始沒明白許禾問得消息是哪個消息,后來想到了周敘,這家伙肯定也只是對周敘感興趣,便說:“我朋友是校男排的經(jīng)紀人,男排的行程問他就好。”
許禾噢了一聲,后又聽黎天一說:“不過他這學期要好好忙學習了,估計跟他們?nèi)ネ觐A選賽后就要退了?!?p> 黎天一為此還有些遺憾,以后排球隊各位帥哥的行程她就不能隨便知道了,這可是一大損失。
許禾上了一整天的課,精神狀態(tài)依舊提不起來,所以這一天的課都沒什么質(zhì)量保證。
她有點煩躁。
失眠這個毛病對她影響太大了,特別是每次考試前。
這個情況不是一次兩次了。
許禾對著桌上一堆空白卷子發(fā)呆,黎天一收拾好書包就匆匆跟她道別離開,很快,教室里就不剩什么人了。
許禾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在等周敘。
黎天一說他會回學校。
她也不全然是為了等周敘才留在學校,想著在這自習把卷子寫完,晚上回去就可以好好復習。
許禾拿起筆,埋頭學習,再抬頭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
這下教室里是真只有她一個人了。
二班教室的燈沒有亮,周敘下午沒有回來。
許禾收拾好東西,沒忘拿走那個袋子,她家跟周敘家離得近,等會就可以拿給他。
許禾回到家,簡單吃了個晚飯收拾好東西,這才提著那個袋子往周敘的書店走。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書店竟然沒有開門。
以往周敘若是有事沒法在店里,他都會委托自己的朋友幫忙看著店,今天竟然直接關(guān)了門。
許禾提著袋子站在門外,剛剛路上那個突然在腦子里冒出來的荒唐想法直接被打破,壓根沒有可實現(xiàn)的途徑。
正準備離開時,背后的巷子口忽然響起了車輛緩緩停下的聲音。
許禾回頭看,周敘穿著白色的寬上衣,單肩背著包從車上下來。
他的神情有些冷漠,夾雜著不耐煩,情緒看著似乎不是很好。
這樣的情緒在車上的人叫住他時毫無掩飾地展露在臉上,他只是站在原地,并沒有回頭。
很快,黑色的車上下來一個男人,男人穿著西裝,跟周敘一樣,很高。
許禾曾經(jīng)見過他一次,也是在這里。
“奶奶過幾天生日,再怎么說,這種場合你也應該要到?!?p> “你小時候,奶奶是最寵你的,現(xiàn)在她都好久沒見過你了?!?p> “......”
周敘一直都沉默著聽,等到路清榮把那一堆有的沒的說完,才冷淡出聲問:“聽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路清榮盯著周敘的側(cè)臉,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怎么開口,良久過后才道:“平時花錢什么的不用省,缺什么跟爸爸說就好?!?p> 周敘輕笑一聲,語氣吊兒郎當?shù)模骸爸滥绣X,不用在這強調(diào)?!?p> 路清榮有些無奈,雖說他跟周敘的對話一直都是這樣不對頭,但每次這種場景總會讓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想去調(diào)節(jié)最終總是無用功。
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的意見這么大,他們之間的隔閡那樣深。
總歸是會讓他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