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寒光一閃,布萊恩的佩劍陡然出鞘,擋住了從陰影中揮砍而出的漆黑刀刃!
刀身通體漆黑,其似乎能夠吸收所有的光芒,卻又散發(fā)出幽幽的虹色,充滿了扭曲狂亂的氣息。
對于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而言,即便他們只是看了一眼那刀身,也會感受到蘊(yùn)藏在刀身中的、不屬于這個人世的扭曲、死亡、腐敗、衰朽,精神當(dāng)即就會受到難以修復(fù)的侵蝕與損傷!
布萊恩冷哼了一聲,佩劍的劍身散發(fā)出一道銀白的光芒——
這道銀白的輝光象征著“人性”,它驅(qū)散了漆黑刀刃所帶來的扭曲。
布萊恩趁勝追擊,振動劍身,甚至將刀身震出了一個缺口!
僅僅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交鋒的余波向外擴(kuò)散。
除了布萊恩所在的議席,議會廳中的所有議席、長桌無不被震得粉碎!
許多實力不濟(jì)、或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貴族們,都被這道余波震得跌倒在地,他們的身上也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許多人的嘴角甚至滲出了紫黑的毒血!
但在風(fēng)暴中心的溫斯頓卻依舊佝僂著、保持著那副氣定神閑的站姿:
他只是微瞇雙眼,定定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屹立在風(fēng)暴前的礁石,頑固、而又堅定。
出乎許多人意料的是,立于布萊恩身側(cè)的那位女子,也沒有因此而動搖分毫。
她只是伸出自己的雙手,抓住了披在身上的大氅,似乎是不想讓余波吹開兜帽。
“啊——!”
陰影中傳來了一聲尖利、凄慘的叫聲,那聲音不像是人類能夠發(fā)出的聲音,卻更像是毒蛇因為受傷,不得不發(fā)出的、類似于吐信時所發(fā)出的“嘶嘶”之聲的嘶鳴。
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不過是眨眼之間,那血液與鋪設(shè)的地磚之間便升起縷縷白煙!
瞬息之后,那幾滴黑血便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只有石磚上的一個個平滑的蝕洞。
一個黑發(fā)的年輕男子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的嘴唇很薄,整個人都充滿了陰鶩的氣質(zhì)。
但最令旁人感到驚訝的,卻是這個男人的眼睛:
他沒有人類都有的眼白、瞳仁,他的整個眼球都像是翠綠色的寶石,而在眼睛的正中,則是一條豎線一般的黑色瞳孔——
那不是人類的眼睛,仿佛是蛇、或者貓才能夠擁有的眼睛一般。
黑發(fā)男子拖著漆黑刀刃,緩緩地走了出來。
每向前邁出一步,那刀身都會多出數(shù)道裂紋,而當(dāng)他邁出第五步的時候,漆黑的刀身已然遍布裂痕。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的金屬破裂聲,刀刃變成了無數(shù)塊碎屑,復(fù)又化作漆黑的煙霧,籠罩住男子的右臂,化為一只蒼白的右手。
顯然,那刀刃也是黑發(fā)男子身體的一部分。
男子的右臂微微顫抖,黑色的血液從衣袖下流出,沿著蒼白的手指緩緩滴下,不斷侵蝕著議會廳堅硬的石磚,而黑血的痕跡在蒼白的手上顯得異常矚目。
“二十多年過去了,‘蛇’。
“對于凡人來說,二十多年的時光已經(jīng)十分漫長了,漫長到足以讓一代人從呱呱墜地的嬰兒,成長為王國的棟梁了……”
布萊恩并沒有正眼看那黑發(fā)男子一眼,他只是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收劍入鞘:
“二十多年前,你就是用這種偷襲的手段,給阿道夫留下了難以修復(fù)的法則創(chuàng)傷。
“時至今日,我也早已不是當(dāng)初的那個青澀的年輕人了,你卻仍然只會用這種手段——
“你已經(jīng)暴露了自己,為什么還會自信能夠得手呢?”
這邊的布萊恩神色淡定從容,大方地與兩位元老議員展開對峙。
那邊的艾倫卻已經(jīng)先一步出手了:
他猛地向前踏步,飄逸的步伐繞過了對峙中的士兵,手中的劍向前刺出,赫然刺向了耶魯?shù)拿夹模?p> 這是對方難得的破綻,艾倫顯然已經(jīng)顧不得留手了,趁著布萊恩拖住對方的另外兩名領(lǐng)袖,他要先一步破局!
追隨艾倫的年輕貴族們都不是庸才,身為中等超凡者的他們,顯然都是保守派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
眼見著艾倫先一步飛身向前,他們也迅速跟進(jìn),相互配合著向黑甲士兵展開攻勢。
耶魯身邊的士兵們雖然隸屬于機(jī)密部隊,但絕對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貴族門面,面對這種局面,他們并沒有慌亂,而是迅速組成一個個小型戰(zhàn)陣,對年輕的貴族們展開反擊。
然而,雖然采取了王國最新的軍事編制,耶魯他們不會真的給予底層士兵以成為超凡者的機(jī)會。
在這數(shù)十名士兵中,只有數(shù)位身為部隊長官的騎士,擁有初等超凡者的力量,其余士兵也不過只是一些訓(xùn)練有素的普通軍士而已。
很顯然,普通人即使擁有裝備上的優(yōu)勢,也斷然不可能是超凡者、甚至是中等超凡者的對手。
在十余名中等超凡者的攻勢下,即使是訓(xùn)練有素的黑甲士兵們,也被迅速的壓制了。
可惜此時的艾倫已經(jīng)無暇于這些瑣事了,他手中的直劍不斷刺出,卻只是與耶魯打了一個“旗鼓相當(dāng)”的局面。
老人左右騰挪,動作相當(dāng)?shù)撵`活,看上去仍處在身體的巔峰狀態(tài)。
即使在那些依靠身法也無法進(jìn)行閃避動作時,耶魯也不過是探出自己手中的拄杖,錯開了來自艾倫的猛烈攻勢。
在一次又一次的交鋒中,做工精致的木制柱杖早已被直劍所摧毀,然而,那杖身卻并未斷裂,而是顯露出了銀白色的劍身:
耶魯手中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拄杖,而是劍杖!
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差距在此刻展露無遺,耶魯看似左支右絀、狼狽回避,實則卻是在用最細(xì)微的動作進(jìn)行回避,并消耗艾倫的凌厲攻勢。
艾倫不是愚笨之人,但他已經(jīng)逐漸落入了耶魯?shù)膽?zhàn)斗節(jié)奏之中。
“看上去,我們的艾倫殿下似乎要輸了?!?p> 布萊恩依舊注視著目前的二“人”,卻也沒有放棄對于艾倫的關(guān)注:
“可是,那又如何呢?即使艾倫王子輸了比斗,耶魯與他的實力也并沒有質(zhì)的差距,你們依舊奈何不了艾倫。
“只要你們之間陷入僵局,就已經(jīng)可以視為你們?nèi)齻€老家伙的敗局了——
“艾倫只要獲得一線喘息的機(jī)會,那八千人的軍隊隨時可以完成集結(jié);
“而你們麾下的、那些所謂的‘新制軍團(tuán)’,也并不能真的同王國的主力部隊劃等號。
“到那時,鹿死誰手也猶未可知啊?!?p> 布萊恩只是淡然地進(jìn)行著分析,毫不猶豫地宣告了元老議員計劃的破產(chǎn)。
埃文公的聲名可不是什么裝飾,眼下的局勢究竟如何,布萊恩這樣老辣的存在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