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弗雷德,你莫非是瘋了!”聽到自己兄弟的話后,性格急躁的奧斯頓幾乎瞬間站了起來,厲聲質(zhì)問對方:
“這么重要的俘虜,你就這么把他們送回去?還給皮留士人?”
“冷靜,奧斯頓兄長,冷靜一些?!?p> 艾爾弗雷德笑著安撫對方,“我沒有發(fā)瘋,我很清醒,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阿道夫也勸慰自己的兒子:“奧斯頓,先聽艾爾說完,你再生氣也不遲嘛,先坐下。”
奧斯頓深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奧斯頓兄長說的,自然是有道理的——這么重要的俘虜,當(dāng)然是不能隨意送還給他們的?!?p> 艾爾弗雷德顯然也同意兄長的話,“所以,這之中就有我們可以操作的空間了。
“因此,我要約定一個交接俘虜?shù)牡攸c?!?p> 艾爾弗雷德淡然地豎起了左手的三根手指,“艾薩克長城外的三十米處?!?p> “嚯——”亞德里恩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他和亞當(dāng)一起玩味地看著艾爾弗雷德:
“艾爾,從小到大,你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吃虧,我就知道——你小子還藏著小心思呢!”
“那是自然,這是一個他們不得不接受的距離?!?p> 艾爾弗雷德定下的距離,自然不是隨意選取的:
965年的那場戰(zhàn)爭中,莉薩所屬的達(dá)西亞守軍,就是在考文垂邊城的城門外,犧牲了無數(shù)的英勇的達(dá)西亞士兵,這才奮力擋下了皮留士大軍的攻勢。
而考文垂邊城與艾薩克長城之間的最短距離,便是三十米!
而三十米,也是一個既可以羞辱皮留士人,卻又能夠讓他們不得不接受的距離。
“奧斯頓兄長的一個觀點,我一直都非常認(rèn)可?!卑瑺柛ダ椎路畔铝俗约旱淖笫郑?p> “王國的軍隊被動挨打了這么多年,也確實應(yīng)該走出艾薩克長城、踏上皮留士人的土地了?!?p> 艾爾弗雷德的計劃,其實也順應(yīng)了在座眾人的想法——達(dá)西亞、這個古老而嶄新的國度經(jīng)過了那么多年的發(fā)展,終于走到了現(xiàn)在,即使是皮留士人,也不敢輕易對達(dá)西亞打什么主意了。
在這種情況下,達(dá)西亞確實需要一個契機(jī),一個擺脫守勢、邁出長城的契機(jī)!
“計劃確實很好,但皮留士人真的會答應(yīng)我們的要求嗎?”
亞當(dāng)不是前線軍官,有些事情他確實想不到,但以他對于皮留士人的了解,對方應(yīng)該是不會答應(yīng)的。
“多夫納爾必須答應(yīng)?!?p> 錫德聽了艾爾弗雷德的計劃后,卻笑了出來,“假如他只是克林拉里克族的族長,那么他一定不會答應(yīng);
“但問題在于,他并不只是克林拉里克族的族長,更是皮留士大酋長,他沒有拒絕的選擇!”
錫德所說的解釋,也正是艾爾弗雷德計劃的依據(jù):
假如多夫納爾只是克林拉里克族的族長,他大可以放棄福弗爾人的族長穆爾卡思——畢竟,皮留士人只看重利益,不關(guān)心道德,而福弗爾人只是克林拉里克族的附庸部族,作為宗主,多夫納爾自然可以放棄這個羸弱的附庸。
但多夫納爾也是皮留士人的大酋長,他根本沒有拒絕這一選項:
福弗爾人雖然弱小,但也確實是皮留士九大部族之一,其族長被俘虜,多夫納爾作為大酋長——皮留士人的代表,必須想辦法讓穆爾卡思回到皮留士的土地上!
“不過,艾爾殿下倒也真是想到了一個好計策?!?p> 洛斯侯叼著煙斗,像一個慈祥的老人家,“等到穆爾卡思回歸皮留士,只怕過不了幾年,皮留士就只剩下八個部族了,到了那個時候,皮留士人的內(nèi)部,估計會更加的混亂吧。”
“達(dá)西亞對于皮留士人的影響,已經(jīng)持續(xù)了幾十年了?!卑瑺柛ダ椎孪袷窃谡f一個完全無關(guān)的話題:
“假如皮留士的內(nèi)部越發(fā)混亂,北方的那幾個部族,只會越來越靠近我們吧?”
洛斯侯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殿下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我記得——在你離開前,我們應(yīng)該是沒有告訴過你這些信息的?!?p> “報紙?!卑瑺柛ダ椎轮皇腔卮鹆艘粋€單詞。
在座的各位都不約而同的錯愕了一下,但隨即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顯然滿足于他的表現(xiàn)。
“等到我們真的走出了長城,艾爾弗雷德,你要保護(hù)好自己?!憋@然,奧斯頓也認(rèn)可了艾爾弗雷德的這個計劃。
“我明白的。”艾爾弗雷德的內(nèi)心也松了一口氣。
見眾人談完了對于皮留士俘虜?shù)奶幚矸桨福瑏喌吕锒靼l(fā)出了一聲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
“所以說,韋伯斯特到底是犯了什么毛???他謹(jǐn)慎了這么多年,怎么在這件事上變得這么糊涂了?”
大家都不知道,為什么韋伯斯特會那么重視艾爾弗雷德,甚至不惜接二連三地暴露自己重要的底牌,只是為了能夠徹底抹殺艾爾弗雷德。
阿加莎聽到了這句話,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誰知道他怎么想的,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對付艾爾——我怎么也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執(zhí)著于抹除艾爾!”
“不過,這也是艾倫殿下會這么早采取行動的原因了?!蓖郀柨艘膊挥傻冒l(fā)出了感慨:
他的兄弟與艾倫走的最近,艾倫的一些想法,他其實可以透過自己兄弟的一些行動,也可以猜到大概。
“估計艾倫早就已經(jīng)察覺到哪里不對勁了,但由于沒有線索,他也就無法直接動手?!?p> 亞當(dāng)有些惆悵:“韋伯斯特近些年來越發(fā)的糊涂了,他做的一些事情,其實就是在加速保守派的滅亡。
“假如艾倫沒有動手、把韋伯斯特軟禁在克勞利城,參與儀式的那個人就真的是韋伯斯特了。
“如果情形真的發(fā)展到那一步,他會做出什么蠢事,只怕我們就真的不得而知了?!?p> “你的意思是,艾倫做的選擇還是正確的?”
亞德里恩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皺著眉頭反問自己的兄長:
他們都不是愚鈍之人,自然明白——艾倫所做的這一切,已經(jīng)使得他走到了與改革派相對立的立場上。
而當(dāng)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一步時,他們就已經(jīng)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因為這是立場之爭,無關(guān)乎任何一人的想法。
極其少見的,亞當(dāng)在自己的兄弟面前,露出了一絲猶豫的神情,“我不知道,亞德里恩,我真的不知道……”
他想起了艾倫給自己的信,還是補(bǔ)充了一句:
“但我知道一件事——艾倫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準(zhǔn)備好面對自己的結(jié)局了。
“亞德里恩,我們至少要尊重他的選擇?!?p> “***的,該下地獄的韋伯斯特!”亞德里恩低聲咒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