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懺悔大會
晚上上完課,楊利民放下粉筆拍拍手。
來到大伙兒面前,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笑意盈盈的開口說: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意思是人都會犯錯,但只要能改,就是最好的。”
“今天講這節(jié)課,一來是教會大家這個道理?!?p> “二一個,咱們的一大爺,關(guān)于這個問題,有些話,想要和大家說說?!?p> 楊利民話音落下,街坊鄰居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移動到易中海身上,心中疑惑。
“一大爺?一大爺有什么話要和咱說的?”
“嗨,誰知道呢?!?p> “估摸著又是些陳詞濫調(diào)。”
大伙兒議論紛紛,捉摸不透其中的道道。
不過大院兒最近也確實沉寂的太久,受何家的影響。
每個人心里都感覺像是壓著一塊石頭,哪怕是一向囂張的賈張氏,最近都收斂了許多。
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放個屁都得躲著。
生怕被楊利民抓到了,說她污染環(huán)境。
差點(diǎn)兒給賈張氏憋屈死!
現(xiàn)在一大爺要發(fā)表感言,大家都挺期待。
“來吧一大爺?!?p> 楊利民伸手招了招,跟喚狗一樣。
不是侮辱的意思,是外人看起來就那樣。
易中海也沒什么太大反應(yīng),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起身往前走。
楊利民把舞臺讓給他,他來到大伙兒面前站著。
一開口,就讓大家目瞪口呆。
“我有罪。”
他低下腦袋,表情就很懊悔。
同為大院大爺?shù)膭⒑V秀读艘幌隆?p> “什么?”
“他說他有罪?!?p> “我聽見了,我是說他在說什么?”
“他說他有罪??!你眼睛聾了還是耳朵瞎了!”
二大媽被問的不耐煩了,一拍大腿,語無倫次。
劉海中慢慢回過神來,搖著腦袋,皺著眉頭,他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老易說他有罪?
什么罪?
道德的標(biāo)桿還沒有搶占完?
“嘶,有點(diǎn)不大對勁。”
閻埠貴也搖了搖頭,想不明白。
老易的口頭禪是什么?
“做人不能太自私!”
就因為這一句話,誰敢說他有錯,誰敢說他有罪?
你說他,他就給你來一句。
“做人不能太自私!”
這.......
閻埠貴雙手一攤,反正他是招架不住。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
來都來了,都是鄰居,大過年的,別鬧太僵。
以及,他還是孩子呀!
光是這些,易中海在院兒里,就基本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誰不說他大公無私,體恤街坊?
所以聽了他這話,不僅兩位大爺覺著不對勁,就連一眾鄰居,都感到很稀奇。
好在沒過多久,易中海就開始解釋。
“柱子的事情,咱大伙兒都知道?!?p> “這事兒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把柱子引向正道。”
如果擱平時,這種時候,他肯定先長篇大論的拉扯一番。
一說傻柱小時候如何如何苦,二談自己怎么樣怎么樣幫助他。
立住人設(shè)的同時,不把傻柱說的當(dāng)場跪下叫爹。
他就不是易中海。
今天倒是言簡意賅,說完,目光就反落在了邊兒上的傻柱身上。
四合院戰(zhàn)神縮著脖子,在那坐著一聲不吭,神色卻略有動容。
他以為一大爺?shù)桥_,又說起這件事。
是想為他辯解幾句。
大院兒里的鄰居,多半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
但事情的發(fā)展,貌似超出了大家預(yù)料。
“這幾天我好好想了想,柱子能走到今天,我有責(zé)任.......”
說到這里,他停頓下來。
看了一眼在老伴兒身側(cè)的聾老太太,自覺慚愧的低下了腦袋。
“老太太,也有錯。”
啥?
“他說啥?”
劉海中又扯把二大媽,呼吸都停頓了半息。
這一次準(zhǔn)沒錯了吧?
我耳朵絕對是被好大一坨耳屎給堵住了!
二大媽也在驚訝當(dāng)中,聞言十分心煩。
“他說老太太有錯,有錯?。。 ?p> 她扯著脖子吼了一聲,差點(diǎn)兒沒把劉海中給震翻在地。
耳朵里嗡嗡嗡的,像是風(fēng)穿過鐵絲網(wǎng),很難受。
二大媽這一嗓子,把整個大院兒的人都給驚醒。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頗有幾分聽到母豬上樹的驚詫感。
“一大爺是吃錯藥了吧?”
“興許壓根兒沒吃呢?”
“嘿,準(zhǔn)是吃錯了!”
問題不在于易中海吃沒吃錯藥,吃沒吃藥!
問題在于,誰不知道他是個‘孝子’。
對聾老太太,那是當(dāng)親娘對待。
現(xiàn)在這是啥情況啊?
前有傻柱背刺其父,今日,易中海為何無故效仿???
許大茂樂不可支。
“我本以為,傻柱已經(jīng)天下無敵了,沒想到......”
“你閉嘴吧你!”
秦淮茹皺著眉頭,輕輕啐了一口。
都什么時候了,你就不能消停點(diǎn)兒嗎!
“嘿!”
許大茂二皮臉一扯,也懶得和她計較。
心中卻暗自記下。
“有你求我的時候!”
秦淮茹臉色微變,她不明白這是個什么情況。
有心出面說幾句,又驚奇的發(fā)現(xiàn),聾老太太居然主動起身。
在一大媽的攙扶下,顫顫巍巍來到大伙兒面前。
“是咱沒教育好柱子,咱,咱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對不起.......”
她哽咽著抬頭看天,臉上的疲憊肉眼可見。
大家伙兒卻都疑惑的抓耳撓腮,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不是,就算真覺著沒教育好傻柱。
早干嘛去了?
現(xiàn)在才出來?
唯有傻柱盯著前方,怔怔出神,貌似想到了什么。
可不等他們思考完,易中海就開口道出答案。
“這幾天我左思右想,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跟大伙兒說幾句掏心窩子話。”
“咱們院兒里出了何大清,出了柱子這樣的人,是我的錯,也是老太太的錯。”
“所以......”
他開頭,老太太接過來繼續(xù)往下。
“所以,咱對不起國家,這上頭給的五保戶,咱,咱受不起!”
聾老太太提起拐杖,提起來重重敲了下地面。
別過頭去,老淚縱橫。
易中海早就和她通過信,如若不然,突然通知。
這么大年紀(jì)了,絕對要嚇出個好歹來。
可就算這樣,她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難受。
有五保戶和沒五保戶,對她無論是生活上,還是身份上,都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概念。
最近一段時日,她在院兒里是先丟尊嚴(yán),又失身份。
現(xiàn)如今就連基本的生活保障......
都保障不了了!
易中海和她說的很清楚,主動舍棄,不要讓楊利民難做。
日后她的日子或許會苦點(diǎn)兒,可有他易中海,有傻柱。
總歸餓不死。
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果不按照楊利民說的做......
死倒是不可怕,遺臭萬年。
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