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毖b了很久的李元繃不住了。
他一個臟字罵出聲。
“看，我沒騙你，另外，我的名字叫加納，很高興認識你，老兄。”
加納？
李元眉尾猛跳。
“你好，加納，我是斯蒂芬·酷李。”
“你好斯蒂芬?！奔蛹{坐直，確認周圍的人沒在觀察他們，靠近李元身邊，說，“你沒發(fā)現(xiàn)這圖里，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
李元不明所以。
仔細一瞧。
球圖底端，他以為是一層和二層的地方，其實，是暗河。
操。
心中大驚，李元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你知道那里是哪嗎？”加納神秘兮兮地問。
“哪里？”
“他們黑話稱暗河?！奔蛹{壓低了聲音，“但，那里就是一個實驗場罷了，名字叫做‘第5號’。”
聽到這個名字，發(fā)散思維忽地開始作祟。
“那1234難道在……”
在別的城市地下。
加納諾有所思點頭：“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加城的海灘，那里，有唯二兩個出境的碼頭?！?p> “南面不是也有？”
“可那里是國境墻，那墻，可是從2020年就開始修的，修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堅不可摧，跨國服務企業(yè)也被打得差不多，咱們再往那走，就只能是一條死路?！?p> 可就在這時，警鈴大作，無數(shù)警車飛在公園上空，就連遠處的莫醫(yī)生都被嚇了一大跳。
探照燈打在二人身上，照得二人下意識抬起手，擋住刺眼的光芒。
李元機敏地從地上彈起，靠著身后的木頭警惕地看著那些從飛車上下來的警察。
加納面色恐懼，長長的胡子在嘴唇的呢喃間止不住的顫抖。
這時，李元也顧不得太多，立刻對加納說：“成交，但是，你的秘密，似乎沒有守住?！?p> “什么意思？”
“你的隔空投遞，恐怕，觸敏了?！?p> “不可能，量聯(lián)網(wǎng)的加密絕對是可以信任的！”
“哦，那你要不試試回憶回憶，你的公司和交易信息有可能是在哪個環(huán)鏈里出現(xiàn)了問題？”
加納瞪大了雙眼，一時卻無法說出任何反駁或邏輯準確的話。
警察如激落的雨點，掉落在地上，端著槍朝二人走來。
“瞧瞧，瞧瞧，兩個不知好歹的流浪漢在搞些見不得光的東西?！?p> 穿著嶄新的制度，為首的警探臉上有著古老的嘲諷神色。
“帶走！”
警察的突然到來，讓周圍的流浪漢十分不滿。
原本二人處在相對寧靜的半私密環(huán)境里，現(xiàn)在周圍竟是圍了一圈人，只不過都在兩人的身后。
“呸，臭條子。”
警探的話竟是讓其中一個流浪漢沖地上吐出一口濃痰。
“啪！”一聲槍響，流浪漢和他的濃痰倒在了一起。
“頭，怎么寫？”身后另一個警察彈了彈自己的帽沿。
“癮君子襲警。”
“明白。”
“這兩人，帶走。有人想見他們?！?p> 在槍所指之下，加納顫顫巍巍地舉起手。
李元卻一點都不慌，在思考要不要使用能力。
猶豫的下一秒，他已經(jīng)被銬上手銬，被押上飛車的時候，還與遠處的莫醫(yī)生打了個照面。
莫醫(yī)生也完全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見到李元，在他的記憶里，李元作為一個重要的病人，已經(jīng)失蹤很久，本就不是什么尋常之事，而杜波居然也完全沒有找他的想法，要么他是對李元的情況了如指掌，要么是他的實驗已經(jīng)失敗，李元要么死了要么被處理了。
而且，本來已經(jīng)遲遲不再更新的實驗數(shù)據(jù)，讓莫醫(yī)生一直傾向于相信自己的第二個推測，現(xiàn)在李元忽然現(xiàn)身，就仿佛在嘲弄莫醫(yī)生推理的失敗。
此刻，莫醫(yī)生好奇地看著李元的背影，想起曾經(jīng)看到的生物數(shù)據(jù)。
有一組重要的數(shù)據(jù)，他不曾上報，那是一個決定，他決定把看到的這組驚人的數(shù)據(jù)爛在肚子里。
這組數(shù)據(jù)，將改變世界，也改變世界對核與人類的認知。
莫青最初看到它的時候，非?？謶趾驼痼@，也慶幸自己一貫地保持著做獨立采樣和獨立處理數(shù)據(jù)的習慣，沒讓這個秘密外泄。
那天，他差點就要在會上說出來了。
染色體，人類的染色體，居然，能被核輻射重組。
而且，重組后的染色體，居然形成了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擬態(tài)狀態(tài)。
這種擬態(tài)狀態(tài)，最開始還瞞過了莫青的眼睛，和正常的人類染色體沒有區(qū)別。
仔細一看再對比數(shù)據(jù)，以及李元生物細胞及皮膚的狀態(tài)，莫青才把這其中的前因后果聯(lián)系起來。
李元，是個莫青無法理解的存在。
哪怕他是PM09的被試者，身上也不可能出現(xiàn)這樣的染色體異常癥狀。
人類原來可以與核共存這件事，莫青覺得，這就是一個抽象存在的核武器。
只要往外散布，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也一定會讓不少邪惡的瘋子或者狂人做出生靈涂炭的舉動。
本就活得困難、失去了家和工作的李元，也必然會被當成所有科學狂人爭先恐后如禿鷲或蚊蠅蜂擁而至瘋狂吸血的實驗對象。
莫青雖是一個醫(yī)生，也做過不少人體樣本的分析，卻始終不愿意邁過變成非人的臨界。
但他也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濫的好人，對于李元的境遇，他其實并不是非常關心。
只要這個人不再出現(xiàn)，那便與他的良心沒有什么交集，他自然也不需要因此而感到愧疚或什么別的負罪感，如果有工作上的交集，那便按公辦事即可。
總有一個人會于他之后重新發(fā)現(xiàn)這個異常的人類。
只要秘密不是從他的嘴里說出來，便與他無關。頂多不過是被他人稱作能力不足嘲笑罷了。
那點來自世俗和旁人的嘲笑，與禍從口出的罪業(yè)比起來，可太微不足道了。
再見到李元，在莫青的心中，一股好其心竟油然而生。
莫青本以為，這等超越人類生物學研究理解范疇的男人，很可能會和那吞噬他的核輻射同歸于盡。
但事實卻是，李元活著，活得好好的，而且穿著加城風格的衣物。
他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莫青想知道這樣的奇跡到底是怎么出現(xiàn)的。
可那股危機感，卻拉住他想要去警局把李元保釋出獄的步伐。
“莫醫(yī)生?！甭曇粼谒砗箜懫?。
莫青等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