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對自己的能力和身法已經(jīng)非常自信。而且,就像孟菲斯最初給他的提示那樣,他已經(jīng)可以試著用目前的引力波力場強度,來干擾敵方的視野。
只是,他正反其道而行之。
畢竟他還沒有做好將自己的能力暴露在公眾眼下的準備,因此,得動點腦子,把公眾和在場的所有敵人都瞞過去。
按照孟菲斯的理論,引力波視界若包裹全身,將能將他徹底隱藏在當前空間中,使他變成隱身人。
但,如果他包裹的是敵方的雙眼呢?
利用光線的折射,讓敵方的視野受到微弱的干擾,從而對他的身位落點作出錯誤判斷,也能夠造成同樣的效果。
而且,單純從“用功能耗”的角度出發(fā)的話,明顯包裹全身并讓力場持續(xù)移動是件十分費力的事情,不僅要求李元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力場和波動的狀態(tài)上,還需要他思考敵方的進攻意圖,再思考自己的進攻路線和進攻方式。
實在是神才能完成的任務(wù)。
但反之,對于他現(xiàn)在的能力水平來說,去干擾這些明顯打算定點射擊的自信敵人的視野,是比上面那些操作簡單至少千萬倍的方法。
還能將他的能力隱藏起來,造成“敵方槍法實力實在太差”的戲劇效果。
何樂而不為?
當開始莽沖的時候,李元的能力已經(jīng)悄然發(fā)動。
無數(shù)量彈擦著他身旁飛速激射,淋著量彈雨,腎上腺素讓他瘋狂。
場面極度混亂,李元這方卻無一人傷亡,倒是廳內(nèi)的裝飾顯得比較像戰(zhàn)后風(fēng)格。
李元狂笑:“就這點實力嘛?就這點實力,也敢自稱爺,綁架我大哥?”
“叮叮?!?p> 無數(shù)刀影閃過,李元游刃有余地反彈量彈,將子彈如數(shù)奉還,角度精準無比地打穿那些精銳的大腦。
不過一分鐘,短短60秒,圍在正廳的人數(shù)少了整整一半。
“見鬼了……”黑澤爾呆滯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怎么會一槍沒中?”
就算眼前這家伙的身法也確實詭異到極致,可是也不至于一槍都打不中吧?不至于沒一個人能打中他吧?
不行!
黑澤爾從呆滯中驚醒,憤怒地從身旁精銳手上搶來武器,沖那些拿熔能刀的敢死隊發(fā)起進攻指令,手里的槍瞄向李元。
他,黑澤爾,暗河第一神射手,今日必然要將這個囂張的小輩斬于馬下!
可當他開了槍的那一瞬間,只覺得立刻渾身冰冷。
黑澤爾,被狼眼盯上了。
李元的雙眼死死鎖在黑澤爾的眉心,游刃有余地隨意躲過進攻的熔能刀,手如砍刀切菜一般悠閑,看著黑澤爾直笑。
這一笑給黑澤爾整得發(fā)蒙。
什么意思?
黑澤爾開槍的手瞬間猶豫停頓,接著渾身惡汗。
這家伙……不會是等著他開槍吧?
不可能,沒有這種可能……黑澤爾額上滴下冷汗。
汗水順著他緊繃的神經(jīng),隨著他打出的子彈,如潮水般泄洪。
他不可能打不……
中……
思緒到此中斷,黑澤爾眼前出現(xiàn)一束逐漸變藍的光芒。
接著,溫?zé)岱杭t的液體流淌,視野變得通紅,清晰的世界模糊不已。
直到此時他才發(fā)覺哪里不對,血液勾勒出他眼前的空間場,微弱的左右搖晃的扭曲空間讓紅色的世界變得詭異。
血液便是順著這詭異的不規(guī)則扭曲滑下。
可他已經(jīng)無法思考。死亡頃刻將至,哪怕觀察到了這等怪異的景象,也無法再思索產(chǎn)生這景象的原因。
更不用提,他要不要懷疑這景象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死亡前思維扭曲而產(chǎn)生的幻象。
黑澤爾死了。死得極干脆,極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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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人群擠到15號線。
“還我老大!”他們嘴里喊著口號,手上拿著家伙,蜂擁而至。
荊棘剛被李元收拾了一波,黑澤爾倒在地上,撒旦舉著槍和李元背靠背。
在眾人眼中,這簡直是人多勢眾欺負兩個找大哥的老實人,一時間紛紛紅了眼,氣上心頭。
當然,也有人看出事情不太對勁,只是礙于這場面,暫時三緘其口,把優(yōu)先級往后排,排到找到大哥以后再做深思的打算。
當下跳出來指責(zé)二人,必然會被當成“狼”或“內(nèi)鬼”處理。
幾束來者不善的目光黯淡下去,卻被李元和撒旦二人精準捕捉,當下很快記住他們的臉,日后得堤防這些人節(jié)外生枝。
見這么多人舉著家伙沖來,黑澤爾的手下倍感壓力巨大,緩慢地保持陣型往后退,可除了地下室之外,也并無其他退路。
但只要他們退了,上方零星的那點守軍,恐怕根本不夠看的,更別說在這暗河大軍的沖撞下存活,不被踩成肉泥就不錯了。
正當他們左右不知如何是好,也拿不定注意群龍無首之時,一個穩(wěn)重和善的聲音響起。
“喲,這不是那天塌于蓽下酒館的英才?”
一心出現(xiàn)在樓梯口,瞇著眼笑,沖著李元打招呼。
可現(xiàn)在可不是什么敘舊的好時機,李元還得把一出戲完整演完,哪怕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尷尬到極點,表面上依舊是一個合格的入戲戲子,扮演著一個著急的組織成員。
“你們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少廢話,把我大哥交出來!”
“不然呢?饒我不死?”一心可謂是有恃無恐,“不如這樣,大家都是暗河的英才,不要再制造更多傷亡了,小子,你我打一架,如何?你贏了,我便帶你去見你的老大,你輸了嘛……”
一心說到此,赫然睜眼:“便得交代在這?!?p> 李元放下防御架勢,穿過一路尸體,頂著槍口走到一心面前。
“來。”
見狀,一心伸手示意荊棘部隊放棄進攻轉(zhuǎn)向防御,門口那些群眾一副前排圍觀的架勢,紛紛把槍擱下,前排蹲下坐好,后排探頭,不少人走進來,繞著室內(nèi)站了一圈。
李元此刻,急需一場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釋放自己壓抑無比的情緒。
只有直面李元的一心深知,這小子短短兩個多月不見,那迷茫又無害的眼神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很好奇李元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人生巨變,那雙眼,竟然從普通呆滯又冷漠的模樣,變得如此狂躁、瘋癲、喪且病態(tài)。
可表面上,他依舊是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一心之所以能看出他潛在的病態(tài),還多虧了他前珠寶街市心理側(cè)寫師的身份。
李元的變化,在只見過他兩次的一心眼里,簡直是突如其來,如潛在的病灶忽然爆裂,將一個正常人撕扯成如此面目可憎的惡鬼模樣。
正感嘆若是曾經(jīng),他可能會愿意伸手拉這個墮入深淵之人一把。
只見,眼前那病態(tài)之人緩緩抬手。
轉(zhuǎn)刀,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在所有收起的槍口間。
李元向一心宣戰(zhàn)。
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