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月坐在懸崖邊甩腿,見他翻身上來,抬頭看著那高大的身影,問:“不跳啦?”
“嗯?!?p> “剛剛怎么了?墻上有東西?”
“哦,沒什么,看到幾只蟲子?!?p> “去唱歌嗎?”
“這次又是什么?”
“就正常唱歌?!?p> “我不信?!?p> “真的!”
看著百月信誓旦旦的樣子,李元有點疑惑。
“我問你,你看到的記憶是什么樣的?”
“哪一段?”
“很多段?”
“嗯,對啊。幾百段。”
“有沒有一種辦法讓我看到那些記憶?你昨天怎么進到我腦子里的?能不能讓我進到你的記憶里看一眼?”
聽到他的要求,百月忽然變得極其抗拒:“不!”
接著她站起來就要走。
“為什么?”
跟在百月身后,李元忽然對這女人產(chǎn)生了點好奇心。
“為什么?”
見她不回答,徑直朝前走,李元湊到她耳邊,又問了一次。
但百月就是不理他,一路快走帶小跑往前悶頭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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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路西法被無數(shù)個轟炸而來的通話吵醒。
旗下的產(chǎn)業(yè)里出了這種無頭懸案,讓路西法煩得不行。
那些昏睡的工作人員爬起來的時候,看到這等血腥的場面,其中一個直接已經(jīng)被刺激得直接入院治療,其他人無一不在嘔吐,一直嘔到現(xiàn)在。
現(xiàn)場就長這樣,一樁極其完美的密室,手法干凈利落,這五個受害者還是闖入者。
雖然說,闖入者的撒野本就讓路西法極其不適,可那樣干脆又毫無痕跡的殺手讓路西法忌憚不已。
最好別是他的對手,否則,真是煩上加煩,麻煩到頭。
終于,半夜時,手下告訴他,在現(xiàn)場找到了一段僅長達1分鐘的監(jiān)控錄像。
拿到錄像的時候,更是加劇了他的驚駭與恐懼。
那張邪魅的俊美臉龐上,金色瞳孔里正上演一場無聲的風暴。
但很快,他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他還弄不太清楚原理,但恐怕別西卜知道什么,要不然,那天,別西卜這老怪也不會對著這么一個普通人類贊不絕口。
想到這,路西法幾乎是立刻動身,踏上拜訪別西卜的道路。
放滿菌菇和孢子標本的房間。
別西卜頂著一頭莫西干,穿著實驗服,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做實驗。
這場面,讓路西法一度感覺十分違和。
朋克版生化博士,好不適應。
“喲,這不,路西法老兒么?!?p> 別西卜頭也不回。
“你這股陳年臭豆腐味,老子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誰?!?p> “彼此彼此?!?p> “我說,那玩意少吃點,美貌這種事,只是人類的刻板印象,你就應該放下成見,像我一樣,用完一具身體換下一具得了,整天費勁心思和精力,去維護你那過時的美貌做什么?”
說話間,別西卜抬頭直腰,伸手將試管放在光下,用熟練的手法抖動振蕩試管。
“別損我了,老怪,你那天告訴我,你吸到了一個人類的未來?”
“嘿,怎么,那天你不是反應很強烈么,不是不可能嗎?不是說我癡人說夢嗎?”
別西卜懶得看他,繼續(xù)做實驗。
“怎么這么記仇啊,我錯了不行嗎?我有段錄像,看不看?”
“你可搞清楚,老子的時間可是很珍貴的,要是你像上次那樣,拿他媽的女同片過來整我,別怪我一顆藥都不給你做?!?p> 別西卜被路西法煩得不行,伸手把試管擱回試管架上,扭頭瞪他。
那張滿是橫肉的猛男臉上寫滿不悅,寶藍色莫西干發(fā)型在空中甩蕩。
“哎呀,你這頭發(fā)不去搞音樂,真是太可惜了?!?p> 路西法靠在別西卜那張寶貴的辦公桌上,看著別西卜的發(fā)型發(fā)笑。
見別西卜又要發(fā)難,路西法趕緊說正事。
“得,這次絕對不是女同片,保證讓你滿意。已經(jīng)發(fā)給你了。自己看吧?!?p> 別西卜白他一眼,走到他跟前,拿起桌上的保溫杯,伸手趕蒼蠅一樣,把路西法的屁股趕下桌。
“媽的。這是?”
看到李元的臉,別西卜來勁了。
“哎,老怪,你說他怎么知道那里是我們的監(jiān)控室的?”
“很可疑。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幾個小時前。這家伙可是打擾了我的美夢了?!?p> “切,少睡一天又不會長皺紋。”
別西卜看著路西法那臭屁樣,翻起白眼。
“你怎么看?”
“把他給我整來,我要把這男人的身體拆成夸克。”
別西卜重重放下保溫杯,沖路西法發(fā)號施令。
“哎,你這人怎么這么不客氣啊,我的藥……?”
“得得得,夠你吃個十年的,滾,沒整來別說藥的事。”
“嘖。都多少年了,脾氣還這么暴躁?!?p> 路西法整理著白發(fā),說:“我可告訴你,這家伙不是什么好對付的池魚之物,你最好把藥順便升個級,能抗癌最好,不然我每天要連著吃十幾二十粒藥丸,吃完以后都尿急。”
別西卜破口大罵:“你他媽以為做藥很容易啊,說做就做的?”
“喂,這是你的專業(yè),提出個藍圖,讓你精進一點,不好嗎?有需求有市場,技術(shù)才能升級嘛?!?p> 說完,路西法伸懶腰:“哎呀,賽博時代就這點不好,想說什么秘密還都得線下說。”
“看你那懶樣,早叫你統(tǒng)一黑砂你就不愿,現(xiàn)在好了吧,做什么都束手束腳,我那么優(yōu)秀的學生,給你調(diào)教出來一個那么極品的工具,你居然拿去送人當交易籌碼,你說你他媽傻逼不傻逼?!?p> “你太功利啦,這世界上,還有什么比玩更刺激的呢,整天工作、工作、野心、野心的,不適合我嘛。更何況,不還有,哎,兩個實干家么?”
路西法走到門口,朝別西卜攤攤手。
“你的那個兒子呢?你不是說好要培養(yǎng)他繼承你騎士爵位嗎?培養(yǎng)去哪去啦?”
“放養(yǎng)著呢?!?p> 擺擺手,路西法慵懶地走出大門。
“操了?!?p> 看著路西法那爛泥扶不上墻那樣,別西卜咋舌。
不過,他對李元,是真起了好奇心了。
那并非只是人類尋常的因所謂神秘的“未知”而產(chǎn)生的想要去“揭示”的情感,而是來自于別西卜的勢在必得。
如果說,讓史金那幫他把李元綁來,是想證明他那出色卓越的科學敏感性具有極高的準確度外。
那這次,他讓路西法加入到這一隊列里來,是源自最純粹的激情,最純粹的瘋狂,想要親眼看看事實真相,并且讓“未來”為之所用的欲望。
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先把李元拆成夸克,再給他的每一個異于常人的狀態(tài)列出分子式和數(shù)學公式,最后由他卓越的頂尖生物技術(shù),模擬出無數(shù)個“克隆體”。
讓這種充滿長壽芳香、擁有高強度肌肉和生命力的軀體,成為他這等頂尖生物意識的最佳載體。
多么令人迷醉的肉體,這個男人的生命力,是遠遠超越路西法這種靠著藥物硬撐至今的長壽軀體的存在。
永生,他聞到了屬于真正的永生的氣息。
是的,是的,他追求的是真正的永生。
只可惜,與他們交手的軀體里,重要的記憶數(shù)據(jù)芯片失去了下落,不然,不然不然不然……
他早就能知道李元的身體組成結(jié)構(gòu)了。
別西卜的雙目里閃爍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瘋狂。
仔細地反復觀看那段監(jiān)控錄像,終于讓他察覺出一些端倪。
控制室里,空氣中,似乎出現(xiàn)過幾道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