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宿
此方世界人朝鼎力,各疆域君主祭祀天地,廣建國廟。
廟中有神,司職不同各有其名。
各地屬官仗借朝堂氣運皆能召之行事。
“你十年壽命想換什么?”
邢無道睜眼一看,此處是座宮殿,鋪設(shè)金碧輝煌,門柱雕龍畫鳳。金甲將軍正坐殿中,向自己詢問。
“煩請將神為我敕在此刀,印上一道‘純陽’令?!?p> 金甲將軍大手一招,腰刀飛入手中。
“此刀不過百煉,敕令最多存在兩個時辰。”
“可以!”
“那便拿命來吧?!?p> 金甲將軍張口一吸,一道隱隱約約的人形從邢無道身上飄出飛入口中。
邢無道臉色一陣慘白,身上騰起的殺氣猛然一泄,腳下一軟半跪在地。已是滿頭大汗,大口喘氣。
“好久沒品嘗到如此純正的生靈之氣。”金剛將軍舔舐唇齒回味一番,又道:“你一直運功致使血氣盈沸,看來早有打算?!?p> “今日,我要除賊,但他手上可能藏有一尊妖邪,單靠我的武功殺他的可能太低?!?p> “這番做法,縱然可以讓你暫時保留全盛實力,也易損你根基。不過命是你自己的,我也不過是討來一門生意罷了。”
說完,連打數(shù)道法決,一道符文落在刀身,烙出一片火紅。
“好了?!?p> 將刀投來,邢無道伸手一接,穩(wěn)穩(wěn)拿住。
“你武功不錯,別死太快,去吧。”
說完手一揮,邢無道在一陣云霧中消失。
“這般正直的人已然少見了,可惜都太蠢了?!?p> 大殿上僅留下金甲將軍的自語,便也緩緩消散。
北門
易如藍又駕著牛車來了,回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那個在模擬里陪自己死了多次的馬老六。
這人除了好賭,其余說起來還算不錯。
當然自己也想探探魏通的密室,也不是單純的為了錢,主要還是想見識見識滿屋子金銀的是什么樣的。
只是現(xiàn)在他有點煩,因為白芊芊正在自己一旁不停絮叨。
“師父,你自封修為之前,有多厲害?”
“師父,你以后真的會建立‘東勝神洲’嗎?”
“師父,猴王的是不是真的存在?!?p> “師父,我們什么時候去拉些人馬?”
......
諸如此類的問話,一直在發(fā)生,念叨得自己頭都痛了。
自從白芊芊覺得自己要造反,就開始沒完沒了的講,也不管自己有沒有回答。
就算我要造反,你那么興奮干嘛?
也不知道白芊芊自說自話的多久,易如藍感覺頭都快炸了,就聽到那么一句
“師父,既然起事,我建議從郡城那里開始打,那里我有個朋友......”
“你還有朋友在郡城?”易如藍奇道。
“嗯?!?p> “你季縣都沒出去在郡城能有什么朋友?”
“張家姐姐,原來也在季縣的,比我早死幾年,前年她去了郡城?!?p> 易如藍沉吟片刻道:“我記得你說過野郊鬼不少,你這個姐姐,有這能耐去郡城?”
“張家姐姐很厲害的,既漂亮又聰明,她還教了我好多東西?!?p> “教你造反?”看著白芊芊一臉的崇拜,易如藍頗有些吃味。
白芊芊一聽硬著脖頸道:“那怎么能叫造反呢?張姐姐說了這叫救民于水火。”
瞇著眼,來回摩挲著下巴,易如藍覺得,一個鬼操心著人間的事多少有些奇怪。
一晃眼進了北門坊市了,幾個巡值的衙役正在那閑聊就看見牛車進來,便走來問道:
“那娃子你怎么又回來了?”
“來城里再找個人。”易如藍答道。
“找不找人無所謂,把入城費交一下?!?p> 看著一臉嬉皮笑臉的衙役,易如藍心里無名火起,這群混賬真是得寸進尺啊。不行!不能再任由拿捏了,眼珠子一轉(zhuǎn)有了主意。
“幾位大哥,不知邢捕頭今日在哪條街當值?”
幾人一聽當即臉色一正:“你問這干嘛?”
“也沒什么,我與邢捕頭還算相熟,想去見見面敘敘舊?!?p> 場面有些沉默,幾個衙役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會意露出笑容上前抱拳,道:
“原來是自家兄弟,早說嘛,誤會都是誤會?!?p> “幾位大哥,既然認我是自家弟兄,下回可不能再裝作不認識啊?!?p> “那是自然,來兄弟,一點心意?!闭f著拿出一錢銀子遞過來。
易如藍正色道:“這是做什么,要讓我邢大哥知道了,豈不又訓我一通。”
雖是如此說,但還是伸手拿了過來。
“各位大哥的心意,作兄弟的不收,這太失禮了?!?p> 幾個衙役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怎么說了。
“各位大哥,小弟還有事先行一步,下次有機會,再請諸位喝酒。”
“好好,有機會大家一定好好喝一杯?!?p> 看著幾人不知是尷尬還是錯愕的神情,易如藍心里美滋滋的趕著牛車離開。
“師父,認識邢捕頭?”
“認識,怎么不認識,邢捕頭是我大哥,沒事遇到了都會給我錢花?!?p> 這也不算是說假話,想到邢無道,隱隱有些擔憂,這個莫名送錢給自己的捕頭,好像有一股決絕之色,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想不到,師父這么快就布局了,邢捕頭剛正有名,聽說武功也很厲害,有為將之姿。”
易如藍看著白芊芊說得煞有介事,心里無語:怎么突然間你就只想著如何造反了?
不過想想也對,一個靠自己煉丹把自己毒死的人腦回路多少會有些不正常。
還是午時的茶攤,營生的攤主正收拾東西,手腳有些慢因為攤位前還正站著一個人。
一個鄉(xiāng)土漢子,一身短打,黝黑的皮膚,滿臉焦急。
馬老六原本高高興興的離了賭檔,按照平日里的約定讓易娃子在茶攤等自己,沒想到今次出來沒見著人。
“嘿,這是咋了?”
茶攤主問道。
“老哥,您見著往日里與我一道來的娃子了嗎?”
“你說那個跛腳的?”
“對對對,他有沒來過?”
“午時左右來過,喝碗茶吃了倆饅頭就走了?!?p> “去哪了?老哥可看見?”
“當時恰好來了幾位熟客,忙著招呼沒太注意。”
馬老六抬頭望天,晚霞漸紅,起碼酉時了。都怪自己賭得興起忘了時候,這娃子體衰力弱的要是惹到事可咋辦!
記得娃子說他在集市那頭說書來著,自己先去找找。
馬老六正要動身,就看見易如藍駕著牛車來了。
“喲,馬叔,咋這么晚才出來?”
“娃子,你跑哪去了?”
馬老六上前,一看易如藍完好無事,自己算是松了口氣。
“娃子,我不是教你在茶攤等我嗎?可嚇死我了,這牛車誰的?”
易如藍跳下車拍著牛背道:“咋樣?叔?!?p> 馬老六摸著皮毛上下打量后說:“這牛,塊頭不小,少說也值十五兩銀子?!?p> “喲嚯,叔識貨?!?p> 這跟肉行老倌報的價一樣啊,馬老六常年走貨這街面上的營生大多知曉。
“這是哪來的?”
“剛才在城北坊市買的?!?p> 馬老六一臉驚詫:“你買的?”
“對啊?!?p> “你拿什么買的?”
“我說書倆月,攢的。”
馬老六不可思議的瞪著易如藍道:“說書那么掙錢?”
“叔,這你就別管了,還有今天晚了,我又有些累,咱找個客棧住一宿,我請客?!?p> 隨后也不管馬老六答不答應(yīng)拉著便走,現(xiàn)在有魏大膽四十年的武功在身,馬老六是一點都不能反抗。
“娃子,你咋那么大力氣?”
“我平日里常鍛煉?!?p> “那你能不能慢點走,我馬車還在貨棧那兒寄養(yǎng)呢。”
倆人又到貨棧取了馬,再扎了些草料。找了一間客棧,要了兩間房,吩咐店小二照料牛馬。
等到了到了房間門口,馬老六才驚覺道:“娃子你腿咋不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