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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之最強一擊

最強一擊 第四章 | 教練

乒乓之最強一擊 作家YUe6Da 5469 2022-05-22 20:21:48

  終于,月盈加入了隊伍。

  兩年前的夏天打的那場考試賽,明明星廣還是贏了的,然后突然就和父親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星廣當場摔拍,宣布不再打乒乓球了。

  父親對星廣近乎偏執(zhí)的嚴格要求,月盈和曉晴都從小看在眼里。但無論多么艱辛的訓練,亦或是與父親有過多么激烈的爭吵,星廣都從沒有表達過哪怕一絲要放棄的意思。

  作為一起長大的親妹妹,月盈心里其實很清楚,父親的嚴格要求哪有那么大的勸退力。就憑星廣對乒乓球的熱愛,哪怕父親要求他蒙上眼睛綁起雙手來打球,他也能想辦法苦中作樂。

  所以當月盈最開始聽到星廣所謂的「退出乒壇」宣言時,月盈的確有過那么大概 1 秒鐘的驚訝,然后立馬就覺得這其實不過是哥哥耍耍少爺脾氣罷了。

  次日,當星廣第一天完全沒在球館出現(xiàn)時,包括偷偷過來練球的月盈在內(nèi),所有人都覺得好像缺少了點什么。訓練還是那么地緊湊而高強度,乒乒乓乓的聲音依然和勝利的呼喊聲在球館內(nèi)交織成讓人興奮的打擊樂,只是...

  對了,偌大的球館內(nèi),少了一份驚喜,

  少了一份看到一記絕殺球被匪夷所思的動作救回來的驚喜,

  少了這份驚喜帶來的掌聲和笑聲,

  少了掌聲和笑聲給這首日復一日重復的打擊樂所注入的快樂。

  第二天,星廣依舊沒有出現(xiàn)。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他這次是真的不會回來了。

  當月盈慢慢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一個心結(jié)漸漸在她內(nèi)心發(fā)芽。月盈熱愛乒乓卻被父親禁止,而哥哥擁有她夢寐以求的乒乓球天賦和父親的重視與培養(yǎng),但他卻因為一時沖動的情緒就把它們?nèi)繏仐墶?p>  這多么諷刺呀。月盈嫉妒哥哥,也因為其不爭氣而憤怒。

  這個心結(jié)然后越長越大,大到月盈已經(jīng)不想再去直面它。其實也剛好,星廣改去踢足球,乒乓球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兄妹倆之間的敏感詞。

  于是一晃兩年就這么過去了。剛放棄乒乓時星廣才剛剛上初中,現(xiàn)在轉(zhuǎn)眼明年就要初中畢業(yè)了。

  要不是今天賽后星廣的「告白」,月盈怎么也不會想到,星廣之所以用如此極端的方式與父親對抗,動機里面最重要的一個源頭,竟然是四年前兄妹第一戰(zhàn)之后,月盈被父親明令禁止的乒乓夢想。

  妹妹的心結(jié)長得太大了,大到遮蔽了她的雙眼。她竟然「看不見」那場比賽之后的那兩年,哥哥每天冒著被嚴厲處罰的風險,偷偷陪她在球館練球到深夜;她也「看不見」在那之后,星廣對父親嚴格管控的態(tài)度所發(fā)生的微小的變化;

  當然,四年前當時傷心絕望的她,也沒有看見,星廣的臉上,有著和她一樣的憤怒和不甘。

  在星廣把心里埋藏了四年的愧疚說出來之后,月盈眼前走馬燈般浮現(xiàn)過了許多畫面,以前所「沒看見的」點點滴滴,似乎其實一直都清晰地映在自己的腦海里,每個點在回頭看的時候,似乎都串了起來。

  其實月盈也明白,其實劊子手并不是星廣,甚至也不是父親,只是「認為女生不能吃苦,不應該吃苦」的這種以愛之名的束縛觀念。哥哥這種沒頭沒腦的反抗,讓人覺得傻得來又有些可愛,甚至好像讓人覺得比原來更生氣了...

  但那又何必!

  月盈想對星廣說一聲謝謝。她用力緊緊地抱了一下星廣,帶著哭腔說了聲謝謝。

  一直以來對哥哥放棄乒乓這件事的心結(jié)被打開了。但月盈仍然因為比賽的失利而感覺到沮喪。即使她后來得知了星廣決定報名比賽之后,有和曉晴進行過一段時間的突擊訓練來恢復技術(shù)。但面對眼前這場比賽的惜敗,月盈還是必須承認天賦帶來的差距,是體育競技中一個殘酷而不變的事實。

  就像她很喜歡的一部關(guān)于長跑的叫「強風吹拂」的小說里說過那樣:

  認為只要付出同樣的努力,就可以做到別人所能做到的,這本身也是一種傲慢。

  「而且畢竟哥哥還是男生,本來對陣女生就有很大的優(yōu)勢。我不應該把他當做比較的目標,嗯。」

  這個自我反思,和四年前輸給星廣的時候一模一樣。

  第二天,氣象三人組正式成團準備出道(其實就是提交比賽報名表)的時候。曉晴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們還缺一個指導老師帶隊參賽!

  「什么嘛,報名個乒乓球比賽還需要個指導老師?!」星廣最煩這種形式主義,「你說那些傳統(tǒng)強校有專門的乒乓球老師還好說,我們找誰去,難不成要找班主任來帶隊?!」

  「哈哈哈,要真是那樣,還真是「體育是數(shù)學老師教的了?!埂乖掠庸PΦ溃菑V的班主任是教數(shù)學的。

  「就你上次數(shù)學考試那成績,」曉晴撇了星廣一眼,「你要跟班主任提這事,他肯定立馬當面給你把報名表撕了,然后把他辦公桌上的金魚缸連魚帶水爆扣在你頭上。」

  「對呀~」月盈也跟著嘲笑起哥哥來,「你應該是班主任最不想指導的學生了,還想找他做指導老師,想你都別想…」

  …

  班主任辦公室內(nèi)。

  「老師,我們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幫忙…」曉晴支支吾吾,另外兩個人則是低著頭,辦公室里彌漫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息,老師們都在埋頭書寫,房間里滿是沙沙的寫字聲,他倆目光根本不敢在這知識的海洋里遨游。

  三人事先已經(jīng)商量好作戰(zhàn)計劃:曉晴作為團隊的發(fā)言人,其他倆人無論被怎么訓都回答「知道,知道」就好了。

  「什么事直接說?!拱嘀魅胃杏X不妙,曉晴和星廣這個組合出現(xiàn)在辦公室比較少,看這語氣不像是曉晴想要給星廣成績扶貧,更像是星廣又有什么幺蛾子要把曉晴拖下水了。

  「我們…想請您作為指導老師參加這個比賽...」曉晴畢恭畢敬地把報名表遞了上去。

  班主任拿起報名表,端詳了一會兒。

  「誒,又是乒乓球,我是跳進輪回了么...」

  聽岔了的星廣立馬把話接過來,「老師這就是一次比賽,不是巡回賽,不會...」

  「曉晴你留下,你們兩個先出去?!?p>  班主任都懶得解開誤會了。

  星廣走之前給曉晴使了個眼色,表示如果事態(tài)升級的話要及時呼救,他和月盈會第一時間沖進來控制現(xiàn)場。曉晴白了星廣一眼,表示有這么豐富的想象力你卻用來打乒乓球真是浪費了。星廣左眼眨了一下,表示謝謝你的夸獎,你這樣說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曉晴眉頭一皺快速撇了下頭,表示你想多了,趕快給我到外面涼快去。

  「你們在這演啞劇那?!趕快給我到外面涼快去!」班主任打斷了兩人的眉目傳情,月盈連忙把星廣拽出辦公室門外。星廣出去后立馬耳朵貼在門上監(jiān)聽門那頭的一舉一動。

  「曉晴,你也知道,我們馬上要進入中考的沖刺階段了?!估蠋熼_啟了語重心長模式,「我知道,你成績是不錯。但你也知道,中考是全市學生一起競爭,和學校里的期末考是不一樣的呀。我知道你是喜歡打球,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是很好的。但是你也知道,做事情要有個輕重緩急呀!而且你也知道,星廣他和你不一樣,你這樣是害了他啊!我知道這肯定是你一時沖動的決定...」

  聽班主任這一番話講完,感覺他和曉晴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我知道你和星廣是好朋友,所以不好意思拒絕…不用擔心,交給老師,等下我去和星廣聊聊?!?p>  班主任可能是刑偵片看多了,都學會隔離審訊了。

  「老師,是我拉星廣來參加比賽的?!?p>  班主任呆了一下,這個劇情在他意料之外,于是話鋒一轉(zhuǎn),「我看你最近上課狀態(tài)不對,就知道你的心已經(jīng)不在這了!」班主任邊提高音量同時邊用力拍了下桌子,想要威懾一下。但曉晴仍然很平靜地聽著,他知道老師該說的說,最后是沒有權(quán)利阻止他的,頂多是不作為指導老師支持罷了,而這個最壞的結(jié)果早就被打算過了。

  「糟了,桌子都拍起來了!」星廣耳朵一直貼著門偷聽,啥也沒聽清楚,只聽到很多「知道,知道,知道」,還以為是曉晴在按計劃接受諄諄教誨,沒想到突然就開始上手了,「曉晴不會是沖動了吧,不能打老師的呀!」。

  月盈白了星廣一眼。

  「你真的不聽勸的話,我只好找你的家長談一談了。」班主任看曉晴也不吃硬的,就換了個戰(zhàn)術(shù)。像他們這個年紀的中學生,「叫家長」有判刑一樣的震懾效果。

  「額,我媽其實是知道的」曉晴說,「而且也是她建議我叫上星廣的?!?p>  班主任子彈用完了,陷入了短暫的啞火。

  「老師你放心,我也答應過我媽,不會因為比賽影響成績,而且我也會看好星廣的,請相信我!」曉晴看班主任貌似有一些些動搖,于是乘勝追擊。

  「誒...」班主任長嘆一口氣。

  「要我作為指導老師是不可能的了?!拱嘀魅蜗铝伺袥Q,「頂多是不阻止你們報名罷了?!?p>  「嗯...」曉晴得到了之中的結(jié)局,垂下雙眼,「謝謝老師,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老師把轉(zhuǎn)身要走的曉晴叫住,「真的缺指導老師的話...誒,你們?nèi)フ蚁逻@個人吧!」班主任又嘆了口氣,「記得你保證過的事情!」

  曉晴低垂的雙眼逐漸明亮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居然有轉(zhuǎn)機了!

  班主任「撕拉」地撕下一張草稿紙,在上面快速地寫下了一個姓名地址和電話,

  「不是今晚就截止了嗎,這個新來的體育老師讓你們今晚6點去這個地址找她?!?p>  班主任傲嬌地避開了曉晴感激的目光,「我頂多幫你到這了,不能再多了。」

  「我靠!還真的把報名表撕了!」門外偷聽的星廣聽到「撕拉」一聲的撕紙聲,立刻緊張起來「一定是剛剛曉晴拍桌子惹毛了班主任,然后他就把報名表給撕了。」

  「謝謝老師!」曉晴激動得想要上前三跪九叩,差點把「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叫出來了。像是怕班主任一會兒想多了要反悔似的,他連忙上前把那張紙條接過來。結(jié)果一時心急手快,不小心把放在桌子邊上的那個金魚缸打翻在地,「咣當」一聲,魚缸碎了一地。曉晴驚喜交加,連忙邊說著對不起邊彎下腰撿魚缸的玻璃碎片,又一時心急手快,把手劃出了一個口子,「啊!」地叫了一聲。

  「我的天!魚缸爆扣了!」星廣感覺曉晴有生命危險,直接撞門而入…

  給班主任說完對不起謝謝,并且收拾好魚缸碎片之后,三人按照紙上的地址來到一個小區(qū)里的樓前。

  「你確認是這里嗎?」月盈看向曉晴。

  「按照紙上寫的指示應該沒錯?!?p>  「正面對著友朋小吃店,往左走100米,再右轉(zhuǎn)走350米,再往東走200米,再往南走350米,再往右轉(zhuǎn)70米,就看到富祥花園小區(qū)?!乖掠x著紙上行云流水般的字跡,

  「那個...你確定你和班主任的談話過程是愉快的嗎?」她略帶懷疑地看著曉晴,「我們跟著這指示繞了地球一圈,這小區(qū)不直接就在友朋小吃右手邊嗎!」

  「額...」

  「看來班主任是想耍我們那!就是因為你爆扣了他的魚缸!」星廣忿忿忿地說。

  「說不定班主任自己真的是這么找路的嘛!」曉晴說,「他肯給我們介紹救星,已經(jīng)是幫大忙了?!?p>  星廣嘴里嘟囔著怎么可能,一邊和月盈跟曉晴來到老師家門前。

  按門鈴,沒人答應。

  「不是說6點的嘛,這個老師怎么回事,怎么這么不靠譜?!剐菑V埋怨道。

  三人又繼續(xù)在門口等了10分鐘,閑的發(fā)慌,星廣突然提議:「不如我們打牌吧!」

  「打你個頭!」曉晴說,「現(xiàn)在也飯點了,不如我們下去友朋小吃吃點東西,然后等下再回來看看有沒有人吧。還沒有人的話就到樓下公共電話亭打這個紙條上留下的電話看看?!?p>  三人來到樓下的小吃店坐下,曉晴點了碗牛三星粉,月盈點了個魚皮粉,星廣點了友朋小吃的招牌煲仔飯。

  三人菜上齊,正要饕餮之時,后面桌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老板~!我點的魚皮粗面怎么還沒來呀!」阿姨發(fā)出了在所有飯店里面最叩問心靈的疑問,「再不來我要退了啊?!顾诤竺嬉惭由狭诉@句眾所周知并不會生效的威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收到退菜通牒,服務(wù)員連忙過來,「剛看了下,魚皮粗面賣完了...」

  「啊~?賣完你怎么不把它用你手上那根筆劃掉?你那筆是用來練轉(zhuǎn)筆的嗎?」

  「額,客人要不你再點個別的?我們馬上幫你做好?!?p>  「那要碗牛三星粗面吧?!?p>  「呃。」

  「你別跟我說又沒有?!?p>  「真的沒有粗面了...」

  「噗!」星廣在一旁忍不住把口里的粉笑噴出來,「她怎么這么像麥兜...」

  「噓..」曉晴和瞪了星廣一眼。

  阿姨也聽到了動靜,看了看星廣這桌,「那我要個魚皮粉吧」阿姨用她畢生最后的一點耐心說,「別告訴我魚皮賣完了,真當我是麥兜嗎?!?p>  「魚皮也真的...」服務(wù)員哭笑不得。

  「那那個是什么?」眼神不錯的阿姨指著月盈面前剛端上來的魚皮粉。

  「那是最后一碗..」

  「要不我這碗給她吧?!乖掠み^頭對服務(wù)員說,「我還沒有碰過的呢。」

  服務(wù)員面露難色,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麥阿姨。

  「好啊那謝啦!」阿姨也毫不客氣,哈哈笑著就答應了,「小伙子真有禮貌!」。服務(wù)員走過來端月盈的粉,留下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沒事,我就不點了。反正我也還不餓,就是來陪你們兩個吃的?!乖掠x到曉晴關(guān)心的眼神。

  「我們打球的人呢,不需要通過節(jié)食來減肥啦?!剐菑V揶揄月盈。

  「我就要減雙倍的,怎么樣你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星廣笑道,「你算是正式跟我們宣布你要開始減肥了咯?」

  「是又怎樣!」

  「那就代表著...」星廣頓了一下,「你以后要背著我們偷偷吃東西了哈哈哈?!剐菑V忍不住邊笑邊說,

  「我以前有個朋友也用過這招。她沒錢買零食了,然后跟大家說她要立志減肥。于是身邊的朋友一有吃的就會請她…」星廣笑得不行,「誒月盈,你不會是最近生活費不夠了吧?」

  「吃這么一碗粉的錢我還是有的,老爸給我的零花錢比你的多多了!」

  「快點吃你的」曉晴對星廣說,「吃完我們快回去了。老師說不定已經(jīng)回到了?!?p>  兄妹倆才記起來他們不是專門過來吃飯的,月盈收起要蓋向星廣的降龍十八掌,星廣三兩口把粉吃完,三人又回到老師家門口。

  「叮咚~」依然是沒有人,三人于是又跑到樓下,友朋小吃旁邊就有一個公共電話亭。

  「嘟嘟嘟····」三人按照紙條上寫的號碼撥通了。

  「喂?」對面接了電話。

  曉晴簡單自我介紹并說明了來電原因。

  ??!真的不好意思,我那個...我剛剛出差回來,現(xiàn)在在回來的路上了,馬上就到了?!?p>  星廣在一旁小聲地對月盈說「這聽起來怎么這么像他自己把這件事忘記了…」

  「你們不會一直在這里等了那么久吧?」

  星廣搶過話來,「我們也就只是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飯都還沒吃而已,沒事的哈,老師您慢慢來,我們一點都不餓,腿一點都不酸,這邊的蚊子一點也不多?!?p>  曉晴和月盈沒好氣地噔了他一眼,剛要解釋,老師把話先搶了,

  「啊,那真實太不好意思了…都怪今天堵車!本來6點鐘能到的!這樣吧...」

  這時,剛剛在友朋小吃店里的那位魚皮粉阿姨從小吃店出來,打著電話匆匆路過電話亭,邊走邊說:

  「樓下那有一家友朋小吃,你們要不先去吃點東西?我馬上就...」

  ...

  四人八目面面相覷,都在各自消化這段不值得回憶的命運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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