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冊公司?”
“創(chuàng)業(yè)比賽?”
王平漢與張新面面相覷,他們有些理解不了趙大江的腦回路。
“不是大江,”張新忍不住問道:“咱們有必要弄這個嗎?咱注冊公司干嘛?麻煩不麻煩啊?還創(chuàng)業(yè)比賽?弄這個創(chuàng)業(yè)比賽做什么?”
王平漢也是一臉納悶看向趙大江。
趙大江道:“我們要是想掙錢,就必須這么做。”
“掙錢?”張新?lián)蠐项^,“我們現(xiàn)在沒掙錢么?校內(nèi)的那個一個月純利潤差不多就有一萬多,這邊還掙得多一點,雖然有房租吧,但咱們掙得更多,剛開張三天毛收入就有四五千了,這一個月下來純利潤還不得破兩三萬?。糠窒聛砻咳嗣總€月能掙個四五千的樣子,你是大頭,都上萬了,這還不多?”
趙大江反問道:“這多嗎?”
“不……不多嗎?”
“其實是不多的,你們只是看到眼前的利益,并未為長遠考慮。”
張新剛欲說話,王平漢就打斷他道:“你別吭聲,大江,你來說。”
趙大江道:“眼前掙錢掙得多是因為什么?首先,開學季,班級之間,部門之間都要弄一次聯(lián)誼,能夠容納這么多人的地方我們這里是性價比最高的。第二,也是因為我們轟趴館的概念新穎,別人愿意來嘗試一下,因此我們才會有源源不斷的訂單。但是再過三個月、半年的時間,就逐漸進入淡季,雖然不至于虧本,但肯定掙得沒有現(xiàn)在多了。班級之間的聯(lián)誼不能天天搞吧?”
“雖然班級之間的聯(lián)誼不能天天搞,但不是還有生日了么?”張新不解道:“這附近幾個大學,那么多學生,三百六十五天平均下來每天至少都有十個人生日,不至于淡吧?”
趙大江好笑道:“有幾個人生日動輒請幾十號人一起的?大多不都是一個宿舍,幾個玩得好的,滿打滿算也不過十來個人么?十來個人為什么不去酒吧,不去KTV,反而花大價錢包我們一個場子呢?”
張新抽了一口悶煙,也是哈。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咱們的模式不是不可復(fù)制的,反而非常好復(fù)制!”趙大江繼續(xù)道:“這就是我們中國人的思維,哪里服裝店開得好,就在哪里繼續(xù)開服裝店。哪里飯店開得好,哪里就會變成飯店一條街。咱們轟趴館開得紅火,別人不眼紅么?咱們沒有核心的不可替代的技術(shù),不出兩個月的時間,遍地都會是轟趴館。競爭對手多了,市場就小了?!?p> 張新郁悶不已,罵罵咧咧,“這些人怎么就不自己想新的東西呢?盡抄襲?!?p> 王平漢此時也點燃了一根煙,皺眉道:“那按大江你的意思,注冊公司和創(chuàng)業(yè)比賽是能夠改變這個局面的是嗎?”
張新聞言眼睛一亮,忙對趙大江道:“大江,你說說,這兩個東西怎么就能夠改變這個局面了?”
“注冊公司,不,與其說是注冊公司還不如說是注冊商標品牌,我們是第一人,我們要打敗其他跟風的競爭對手,就是要靠品牌說話,讓我們的品牌是市場的第一號,同時注冊公司也是為今后的事做準備?!?p> “那創(chuàng)業(yè)比賽呢?”張新又問道。
趙大江回答,“創(chuàng)業(yè)比賽不僅僅是個比賽,若是能夠拔得名次,咱們‘新漢轟趴館’的名字就會出現(xiàn)在商業(yè)高層人士的視野之中,‘新漢’品牌二字就會成為商業(yè)高層投資轟趴館產(chǎn)業(yè)的首先?!?p> “投資?”
“對,投資。我們現(xiàn)在規(guī)模太小,資本太少,若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走的話,花費的時間太長,就容易皺下坡路。因此,我們要快速發(fā)展的話,就必須有投資公司的資金投入?!?p> 三人看著趙大江,靜待后文。
趙大江沉聲道:“有了投資之后,在短時間內(nèi)我們就能將轟趴館開滿魔都遍地!而魔都中小型企業(yè)多如牛毛,再加上魔都那么多的大學,團建、聚會,等等等等,短時間內(nèi)肯定有見效,別人就自然會為我們的擴張繼續(xù)買單?!?p> “而隨著規(guī)模的鋪展,‘新漢’這個品牌也會更加深入人心,同時隨著品牌深入人心,我們又可以吸收更多更大的投資,繼續(xù)往外擴張,在一定時間內(nèi)能夠達成一個這樣的良性循環(huán)?!?p> “風助火勢,火借風威,瘋狂席卷,同時我們的市場估值便會水漲船高,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數(shù)百萬,數(shù)千萬,甚至上億都有可能!”
張新、王平漢與宋子娟等人已經(jīng)聽傻了。
上百萬?上千萬?上億?
真的假的?
張新只覺得口干舌燥,他轉(zhuǎn)頭看著宋子娟,嘴唇哆嗦道:“宋……子娟啊……給我倒杯水……不,倒杯酒……”
宋子娟呆呆應(yīng)了一聲,拿起一瓶啤酒手卻有些發(fā)抖,怎么也打不開瓶蓋來。
王平漢伸手從宋子娟手里拿過啤酒一口咬開,自顧自喝了一口之后遞給張新。
張新咕嚕咕嚕喝了半瓶,然后看向趙大江,“然……然后呢?”
“然后?”趙大江目光陰沉,“然后我們就在市場估值最高的時候,打包賣出去,半點不留!”
“哐當!”
張新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
他慌里慌張撿起來,“不是,大江,我們都已經(jīng)上億了,干嘛要賣???”
宋子娟也緊張兮兮看向趙大江,對啊,都上億了,干嘛賣???
趙大江解釋道:“我不是已經(jīng)說了嗎,開得越久,就越難掙錢。因此我們打的就是快攻,打得就是新型的理念,打的就是市場的措手不及。等這個理念不新鮮了,它也就不值錢了?!?p> “要是不賣,隨著客流量的減少,我們的店面怎么一家一家開起來,就會怎么一家一家關(guān)張,直到與市場需求保持持平穩(wěn)定的狀態(tài)。同時也肯定有其他人同樣開轟趴館,其他人的競爭越大,我們關(guān)張的店面就會越多。大浪淘沙之下,活下來的,十不足一。”
“因此我們就要在它最掙錢的時候?qū)⑺u出去,否則資產(chǎn)逐漸大幅度縮水,甚至破產(chǎn)欠一屁股債都有可能?!?p> 三人面面相覷,“可這上億……是不是有些太夸張了?”
看著三人的面色,趙大江笑笑,“別這么激動緊張,我也就這么一說,商業(yè)高層、資本家都不是傻子,又總會遇到競爭對手和各種各樣的問題,估值上億應(yīng)該達不到,大概估值也就是個五六千萬吧?!?p> “這……還不多嗎?”宋子娟弱弱問道。
“你傻啊?”趙大江好笑道:“別人投資,你的股份不就縮水了嗎?真以為這五六千萬就是我們四個人的???”
張新聞言呼了一口氣,拍拍胸脯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搖身一變真就成千萬富翁了呢?!?p> “那既然如此,我們干嘛要這樣做呢?”王平漢有些不解,“我們就老老實實多在這里開幾家轟趴館,雖然后面淡季,有人競爭,但我們不也不會虧么?算下來,應(yīng)該每個月也能掙不少不是?”
“半年的時間掙到七八年甚至數(shù)十年的時間才能掙到的錢,你覺得虧了嗎?”趙大江反問。
王平漢一愣。
“況且,拿了這筆錢,至少你也不用操心店內(nèi)店外的事情了,想考研的可以存下錢來考研,或者跟父母商量在魔都付個房子的首付,你拿著這筆錢繼續(xù)創(chuàng)業(yè)也是很不錯的?!?p> 張新猶猶豫豫問道:“誒大江,那按照你的構(gòu)想,要是我們這樣操作的話,賣出去每個人大概能夠掙多少錢???”
既然問到了這個問題,趙大江低頭笑了一聲。
然后他深深看向王平漢,“我估計,就宋子娟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用來付魔都一套房子的首付,不是問題?!?p> 宋子娟瞳孔微張,呼吸急促。
張新臉色微變。
王平漢面無表情。
死寂的房間里只回蕩著一個聲音。
那是以沙啞而尖銳的音色,腐朽而瘋狂的音調(diào)大聲唱響的地獄之歌!
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