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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跡在琉璃廠的日子

第四十六章 做舊天團雛形

混跡在琉璃廠的日子 78個星天外 2753 2022-08-25 23:36:17

  “嘖!”

  周彝貴望著桌子上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天青無紋水仙盆忍不住咂了咂嘴,神情中忍不住露出一點惋惜的意思來。

  “師傅,怎么了,我看這盆子做的挺好的?。俊表n子奇有些不解的問道。

  他雖說擁有物華天寶閣系統(tǒng)這個大殺器,但不上手觸碰,僅憑眼力來看,跟周彝貴之間還是有著很大差距的。

  雖說他接觸古董已有些日子,但同周彝貴、吳德章等在此道浸淫數(shù)十年的人相比,還只不過是個雛兒而已。

  “子奇,實話跟你說,你吳叔做的這水仙盆,拿出去蒙一般人足夠了?!敝芤唾F開口回道,“你就是把它拿琉璃廠去,走十家鋪面也準有九家能給蒙出去……”

  “師傅,這就足夠了,琉璃廠的行家都能蒙過去,用來對付路德維希足夠了,我就不信他一個洋鬼子能瞧出個什么好兒來!”韓子奇提起路德維希言語中都是不屑之意。

  “子奇,問題不再這里?!敝芤唾F開口打斷道,“一個路德維希算不得什么,這家伙雖說在琉璃廠混了幾年,又自稱是什么中國通,但他的眼力在真正行里人看來,也就不過是個二把刀罷了,但是……”

  周彝貴話鋒一轉(zhuǎn),接著道:“……子奇,你得知道,咱們這琉璃廠里可不缺少給洋人捧臭腳的,一旦這物件兒被某個行家看出來告訴那祿大人,這事情就馬上變得不簡單了!”

  “師傅,那這水仙盆究竟差在哪兒啊,我怎么就瞧不出其中的分別呢?”韓子奇不解的問道。

  雖說他小小年紀,已經(jīng)在琉璃廠闖出了一番名氣,但韓子奇自己知道自家事兒,他只不過憑借了系統(tǒng)的能力而已。

  單憑眼力,別說和周彝貴、吳德章一干行家相比,恐怕尚珍閣自己的便宜師叔二掌柜田守長都要勝出他一籌來!

  “這件兒東西,好是好,但對比這真的宋汝窯少了那么一股子韻味兒。你這水仙盆要沒在竄貨場出現(xiàn)過,看的人也是第一次見,倒沒太大破綻——”

  周彝貴頓了一下繼續(xù)道。

  “可惜這水仙盆在竄貨場放了那么久,琉璃廠上手瞧過的人更是不知凡幾,萬一碰到個行家,一上手就能感受到其中細微的差異來,這也算是常年浸淫古玩兒一行人的直覺吧……”

  周彝貴的話讓韓子奇陷入了沉思,“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作為琉璃廠成名多年的人物,能在短短兩年時間內(nèi)把瀕臨倒閉的尚珍閣撐起來,重現(xiàn)往日輝煌,可不是簡簡單單“獨眼”兩個字就可以概括了的。

  “師傅,您說的在理兒,可這問題該怎么解決啊?!表n子奇接著問道。

  “這我就沒什么法子了,還得看德章兄的。”周彝貴習(xí)慣性甩鍋。

  “解決個屁!”吳德章罕見的罵了一句,“許他洋人強買強賣,就不許咱們偷梁換柱瞞天過海了?”

  “不是我小瞧那幫子洋人,他們能瞧出個什么好兒來,我就不信他們看的出來,至于個別心術(shù)不正想著攀附洋人的敗類,這種人眼力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說你們師徒倆不要瞻前顧后的,直接把這東西賣給那路德維希,出了事情我負責(zé)就是!”

  吳德章一向是個爽快干脆的人,他卻沒有周彝貴那么多的擔(dān)心,這位是靠手藝吃飯的技術(shù)人員,頂多算半個行里人,所以行事一貫簡單干脆。

  “吳叔,這話您說的有點兒嚴重了,我怎么能拿您出去頂雷呢,到時候無非是個打死不認罷了,你說這是假的,可以,把真的拿出來瞅瞅就是,反正那天我在竄貨場收的就是這件兒?!表n子奇做出一副無賴的樣子來。

  “就是這么個事兒,要是跟正經(jīng)人做買賣,咱們自然得做到貨真價實問心無愧,可要是跟那些倚仗自己的權(quán)勢打著強買強賣的主意,把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往國外劃拉的主兒,咱們當然也要有另外的手段來對付他們……”吳德章忿忿的朝周彝貴道。

  “沒錯,這就是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韓子奇贊同道。

  “子奇這話說的有理,只不過咱們現(xiàn)在槍炮比不過洋人,只能拿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來對付他們罷了?!眳堑抡聡@氣道。

  “沒什么上不得臺面的,只要能拿來對付洋人,那就是好手段。再說了,這是咱們費心費力燒制出來的東西,跟老年間的物件兒比起來,除了沒經(jīng)歷那幾百上千年的時間,無論是工藝技巧還是藝術(shù)造詣都絲毫不差,這就算便宜那幫洋人了!”韓子奇絲毫沒有周吳二人的心虛,毫不客氣的說道。

  “可惜了,跟真東西比起來,還是差了那么點兒意思?!眳堑抡旅约簾瞥鰜淼乃膳鑷@了口氣。

  聽到這話,韓子奇心里猛地一動,腦海里閃出一個人物來——

  “師傅,吳叔。”韓子奇朝二人道,“佟奉全這人你們聽過嗎?”

  “當然?!敝芤唾F點了點頭,“你說的是泛古堂的佟掌柜吧,這人我聽過,琉璃廠的后起之秀里有他這么一號兒人物。”

  佟奉全,今年不過三十來歲,周彝貴稱他為后起之秀也并不為過。

  “我也聽說過這人,早些年在榮合軒當過學(xué)徒,后來師承格古齋,現(xiàn)在自己在琉璃廠開了間鋪面,領(lǐng)的是慶王爺家的東?!眳堑抡乱哺c了點頭。

  “我聽說格古齋的弟子,都頗有一套作偽造舊的手藝,對吧?”韓子奇試探性的問道。

  “確實有這么傳的?!敝芤唾F點了點頭,“凡是經(jīng)營古玩這行的,但凡有些傳承的字號,基本上都有這么一手技藝,旁的不說,咱尚珍閣的人多少也懂得一些,當然了這不是為了拿來蒙人,而是一種經(jīng)營手段?!?p>  “一來,你懂了里面的門道兒,自然輕易就不會讓人蒙了去,落個打眼的名聲。二來,咱這店鋪除了貨賣行家,也經(jīng)營些行外人的生意,外行人買東西一者圖個便宜,二來買個心情,花幾塊大洋買個做舊的瓶啊碗兒的回家,撐撐門面罷了……”

  周彝貴朝韓子奇細細解釋道:“所以,作偽造舊并不是格古齋獨有的手段,但從格古齋出來的人,據(jù)說都有一套獨特的技藝,這佟奉全算是其中得大成的一位了?!?p>  “子奇,你該不會是想……”說到這里,周彝貴明白的韓子奇的打算。

  “子奇,別亂來,咱們干的可是會掉腦袋的事兒,輕易不要牽扯旁人,誤了自己不說還容易連累人佟掌柜?!眳堑抡率紫确磳Φ?。

  “沒錯,子奇,你的想法不錯,可咱跟人家佟掌柜沒什么交情,這種事情不好麻煩別人吧?!敝芤唾F也勸道。

  “師傅,交情是有的,雖不算太深,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就沖咱們從洋人手里保下老祖宗的物件兒這件事,佟掌柜就會幫咱們!”韓子奇卻沒聽從兩人的意見,反而很是肯定的回道。

  “這么說,你們之間有過交情?”周彝貴好奇道。

  “不多不少,就前段時間我和師兄出門的時候……”

  韓子奇將自己在火車上碰到佟奉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朝二人講述了一遍。

  “這么說來,你也算對這佟掌柜有恩了?!敝芤唾F聽罷后點了點頭,

  “算不上什么恩,不過就是及時出手幫了一把,沒讓他在火車上被人搶了?!表n子奇擺了擺手道。

  “龍門石窟真就那么被人給鑿了?”吳德章關(guān)心的則是另一件事情,問話的嗓音都有些哽咽了。

  韓子奇只得默然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吳叔,龍門石窟的事情我另有安排,等子貴師兄回來之后我再同你們細說,眼下咱先解決水仙盆的事兒?!?p>  “嗯?!眳堑抡曼c了點頭,咬牙道,“按你說的,咱爺們也賭一把,就找佟掌柜幫忙,非把這水仙盆賣給洋人不可!”

  “我也同意!”周彝貴也跟著點了點頭。

  韓子奇心里更是大喜,兩位長輩都同意了,他以后的計劃也能更好的展開。

  周彝貴、吳德章、佟奉全,這三人聯(lián)手做個仿品出來,怕是整個琉璃廠的能都能給蒙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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