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議事殿張簡雖然沒有來過幾次,但路線卻早已是記在腦中,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再來卻是這番場景。
“罪臣張簡前來請罪!”
沒有回音...
“罪臣張簡前來請罪!”
......
過了一會殿內才傳來一句好似剛睡醒的蒼老的聲音,“讓他進來吧?!?p> 隨著殿門打開,張簡被侍者引入了殿內。
拜伏在地的張簡大氣都不敢喘,只是貼著冰冷的地磚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大殿內鴉雀無聲,不知過了多久張簡微微挪動一下發(fā)酸的身體偷偷向上瞥了一眼銀座,沒想到正好和衛(wèi)濟看了個對眼。
“張簡!你在南康做的好事?!?p> 衛(wèi)濟的低沉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久久不散,讓人聽不出是怒是喜。
“罪臣知錯,有負王爺厚愛和重托,罪臣在南康險些給王爺惹出大亂子,甘受責罰?!?p> “嗯,張簡你如今年歲幾何呀?”
“罪臣...嗯?”張簡的思緒顯然是沒有衛(wèi)濟話鋒轉的快,一時間竟懵在了當場。
“本王問你年歲幾何,難道你連自己多少歲都不知道嗎?”
“額...回稟王爺罪臣今年二十多歲?!?p> “二十多歲?”
“二十...二十五。”
自從穿越以來張簡對于自己的年歲就一直不是很關注,雖然不知道衛(wèi)濟是何用意,姑且就權當是二十五歲吧。
衛(wèi)濟聞言輕撫胡須喃喃道:“二十五歲,這般年紀還尚未婚配當真是聞所未聞,就算是那些窮人懶漢到了你般年紀也該有妻室吧了,更何況你也算是富貴顯官,難道你當真有什么隱疾怪癖不成?”
張簡一聽直呼好家伙,心道:你這老頭怎么這么八卦,我結不結婚礙著你什么事了,我單身我驕傲!
不過這想歸想,如果這么說了估計也是活到頭了,于是張簡另言答道:“不瞞王爺,罪臣出身貧寒,當初逃荒溫飽尚且不能又怎敢奢求妻子,這幾年有幸得到王爺和世子的厚愛提拔,可也未能在一地久待,這婚事也就有些拖延了?!?p> “哦?”衛(wèi)濟輕笑一聲玩味道:“如此說來倒是本王和世子耽誤了你的婚事嘍?”
“罪臣不敢,罪臣心中一直謹記,如果不是王爺和世子,罪臣怕是早就餓死在了甫州,既然能夠有為王爺和世子效力的機會,婚配與否又算得了什么呢?”
話音未落就連張簡自己都不禁直呼這馬屁拍的漂亮。
結果也正如張簡所想,這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古人誠不欺我也。
“很好,很好?!?p> 衛(wèi)濟連說兩聲很好竟鬧得張簡一頭霧水,這時衛(wèi)濟又接著說道:“好啦,本王倦了你先退下吧?!?p> “罪臣...罪臣領命?!?p> 雖然不知道衛(wèi)濟玩的是哪出,可看這形勢自己這條小命應該是暫時保住了,趁著老頭沒反悔,扯呼吧!
當張簡正欲起身之時,衛(wèi)濟卻又低沉的問起話來:“張簡,你可聽過忠孝兩難全?”
“罪臣聽過。”
“那好,本王問你這忠孝真的就兩難全嗎?”
張簡眉頭一皺竟不知如何回答,這種問題就好比后世的媽和媳婦都掉水里了應該先去救誰一樣,無論你答了哪邊到最后都是吃力不討好。
“罪臣沒有家人自然不知應該如何回答?!?p> 衛(wèi)濟顯然是對張簡的回答不滿意,又追問道:“如果你有家人呢?”
“這...這...罪臣不……知……道。”
隨著張簡的回答一出口,大殿內重歸于平靜,又不過了不知多久當張簡再次抬頭向上看去,那銀座之上還哪有衛(wèi)濟的身影。
忽然一旁的侍從走了上來:“張大人,王爺已經(jīng)回駕后宮了,您請回吧。”
張簡一路渾渾噩噩的從端禮門走出來,卻見王勉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張簡剛剛躲過一劫難免心有重生之感,這時看到王勉當真是恍如隔世異常親切。
“先生果然是重情之人,竟來此等我?!?p> “我知大人必從此出,當然要在此等候,若不是慶功有傷在身我就使他前來了?!?p> “哦?先生早知我此行會安然無恙?”
“屬下也不算早知,只是在文昌門看到迎候之人乃是世子近侍,這才有所篤定?!?p> “這是為何?”
“如果大人此行兇險,那么在文昌門外等著大人的就不該是世子近侍而是世子本人了?!?p> “......”
“大人快些上車,世子還在府中等著您吶?!?p> “什么?世子在我家,快快快!好你個王勉,既然早就知道也不告訴我,害我白白擔憂了一路,連埋哪都想好了?!?p> “大人聰慧機敏,屬下以為大人您是知道的?!?p> “你!”
“駕!”
王勉一路趕著馬車搖搖晃晃總算是回到了張簡宅子,還沒等車停穩(wěn)張簡已然是按奈不住直接就從車上跳了下來。
“王先生你的趕車技術很好,以后別趕了,嘔!”
“這也不能怪屬下,屬下年少時家貧何曾坐過馬車,后來遇到了山匪也是一路靠腿,如今能夠將車趕回來已是大大出乎屬下之預料了?!?p> 張簡定了定神沒有再理會滔滔不絕的王勉,而是直接快步走進了大門,這剛一進門便遠遠望見正廳里正在悠然喝茶的衛(wèi)則。
衛(wèi)則見到張簡回來了卻是沒有一絲的意外,反而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最后竟笑的張簡有些頭皮發(fā)麻。
“罪臣張簡拜見世子?!?p> 衛(wèi)則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怎么?張大人這是要當面與我交代后事嗎?”
“我!”張簡老臉一紅,“世子您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不早相告難道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不成。”
“哈哈哈!”衛(wèi)則聞言頓時卸下了全部偽裝開始大笑起來,“道真可知這是我半年來笑的最開心的一天?!?p> 張簡見狀也是無所謂了,隨手拿起一杯茶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一邊喝還一邊自嘲道:“您是世子,您開心就好?!?p> 衛(wèi)則這時也收斂了笑容開始上下打量起了張簡,東摸摸西摸摸一時間竟讓張簡菊花一緊。
衛(wèi)則見到張簡躲躲閃閃,于是關切問道:“我聽說你孤身闖營刺死了賊首董要,然后又在眾人面前慷慨陳詞說得近萬大軍俯首,快讓我看看你這身上有沒有什么傷,這官當不當?shù)故菬o所謂,可別耽誤了男人的大事。”
張簡聞言不禁尷尬道:“世子休要聽外面那些傳聞,若是我孤身闖營怕是早就命喪當場了,至于什么讓近萬大軍俯首更是不可信,哎,總之就是一時僥幸,托世子您的洪福了。”
衛(wèi)則一聽也不推辭,“既然是托我的洪福,那道真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呀。”
“額...那我便做東,來一個不醉不歸如何?”
“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要反悔?!毙l(wèi)則說著看了看左右,然后俯身靠近張簡,“你身邊不是有兩個吳郡帶回的女子嗎,聽聞二人擅長琴藝歌舞,席上可否請出助興?”
張簡一愣想不起衛(wèi)則何時好起了琴藝歌舞,可既然他都開口了自己又哪有拒絕的道理。
看到張簡猶豫,衛(wèi)則卻是哈哈大笑又是湊近神神秘秘道:“你我名是君臣可私下里卻也是摯友,聽聞這兩個女子從吳郡就一直跟在你身邊,我衛(wèi)則亦是知曉禮數(shù),如若道真已將二女收房,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便當我沒有說過此話?!?p> “呵呵?!睆埡営质抢夏樢患t,連連擺手:“世子何出此言,未如您所想?!?p> 衛(wèi)則聽后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好似心中大石落地,“如此便好,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