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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光紀

第四百七十八章 昨夜苦難今日愁

永光紀 風起秋下月 4377 2025-02-20 03:30:32

  黎明浮生的晨光將夜幕撕碎,取代明月的燦爛大日讓這座千年古城變得金碧輝煌。

  柳條輕擺,斑斕搖曳,滿園春色的天地間飄蕩著悠悠花香,清新?lián)浔牵呷诵母?p>  蕭陽早早便紅著個臉離開了夏欣的懷抱,在他自己看來,是進行了一番羞怒的掙扎,但在夏欣眼中,更像是無地自容的小姑娘在她懷里撒嬌,惹人憐愛惹人笑。

  此刻,蕭陽正靜靜的站在池塘邊,見水觀魚,將一些尋常的靈藥柔碎,以作餌料,心不在焉的緩緩朝其中扔去。夏欣立于他身旁,做著同樣的行為,時而望去時而笑。

  也不知是怎的,那池塘里的金魚全都往夏欣那邊跑去,致使蕭陽投下的那些靈藥餌料,逐漸無“魚”問津,但他并未就此罷手,眼神略顯恍惚,心緒根本不在于此。

  蘇誠抱著火狐,不知何時已登上了通天樓二層外的回廊,邊上的生命寶樹小聲說道:“壞了,你師父昨晚必定承受了非人的折磨,現(xiàn)在被打得自我封閉了?!?p>  “噓......”蘇誠趕忙伸出一根手指,貼在嘴唇上噓出聲來,“不要瞎說,待會師娘又該教訓你了。”他肩頭上的金色雷龍仿佛聽明白了,連連點頭。

  “一邊去?!鄙鼘殬滹w向前去,當即“一腳”將它踹開,而后鳩占鵲巢。

  “吼、吼......”金色雷龍氣急敗壞,渾身雷鳴電閃,連連咆哮,但它不敢叫喚的太大聲,生怕驚擾遠處的主人。

  “嗷嗷...”火狐聽見金色雷龍的叫聲立刻發(fā)出兩聲低吟,急忙將頭埋進蘇誠懷中,極其害怕。

  “要不要上去安慰一下師父?”蘇誠望著蕭陽的背影,向生命寶樹小聲詢問意見。

  “先不要著急,讓他們倆再待一會?!鄙鼘殬湔f道:“看這架勢,你師父昨晚必定挨打了,至于輕重與否還不好說,但肯定不好受?!?p>  “你們在那嘀咕些什么?”

  忽地,遠處傳來一聲淡淡的質(zhì)問聲,驚得回廊上的蘇誠他們馬上止聲,直打哆嗦。尤其生命寶樹,瞬間離開蘇誠肩頭,嚇的它差點沒直接飛天遁逃。

  夏欣一把扔光手中的靈藥殘渣,望著蕭陽柔聲笑道:“好啦,我要開始煉丹了,過來陪我,用心觀摩,對你的煉丹法門大有裨益?!?p>  “哦,好?!被秀笔耖g,蕭陽聽到耳邊傳來聲音,也沒去細想,下意識應答,而后將手中靈藥渣子扔進池塘,轉(zhuǎn)眸看向夏欣,頗有點束手無措的意味。

  “好啦,越想越煩,不如不想?!毕男老残γ奸_,不用看都知道,對方是在因昨晚之事犯愁呢。

  她不做多言,轉(zhuǎn)身看了眼二樓回廊,驚嚇得生命寶樹帶頭開溜,旋即朝著通天樓后走去,蕭陽站在原地遲疑片刻,緊隨其后。

  而當兩人離開后,池塘中的金魚也終于是游向了蕭陽灑落的那些靈藥餌料旁,開始了爭奪,擾的水面漣漪陣陣,荷葉跟著晃動不已。

  取代木屋所在的通天樓后面,是一片地勢平坦的林子,老樹粗壯,密葉青綠,看上去極為幽靜寬敞。

  兩人走在一條林間小路上,一前一后。

  夏欣忽然止住腳步,轉(zhuǎn)身面帶微笑,看著垂首低眸,魂不守舍的蕭陽兩步撞進自己身前,而后一把抱緊懷中,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去,“不如將昨晚記憶抹去,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蕭陽異于尋常的沒有作出絲毫反抗,甚至連想要掙扎一番的心思都沒有,好似蘇誠懷中柔順乖巧的火狐,錯愕一瞬后,將頭埋進了那溫香舒軟的胸膛中,小聲回應道:“不要?!闭G闆r下來說,以他的性子,即便是死也不可能會產(chǎn)生丁點屈服,但面對夏欣卻截然不同,經(jīng)過昨晚一頓慘無人寰的拷打,他可謂是已被訓的服服貼貼,至少在接下來的一段歲月中,無論夏欣做什么,他或許都不會生出任何反對。

  “可你這個樣子,萬一生出心病怎么辦?”夏欣垂眸看著他,柔和的聲音好似此刻林間微微拂動的輕風,溫暖而舒適。

  “這才過去多久,你昨晚把我打得那么慘,最少也要幾天才能消散心里的余悸?!笔掙栍欣碛袚?jù)地說道。

  “哈哈?!毕男缆勓圆唤麣g笑出聲,“要不再打一回,正所謂,以毒攻毒,保證你一下便將昨晚之事忘個一干二凈?!?p>  “夏欣,我都這么慘了?!笔掙栥挥?。

  夏欣眸波蕩漾,見對方這般柔弱可欺的模樣,感覺心都快化了,語氣嬌柔道:“逗你的,我才舍不得?!?p>  蕭陽安靜下去,極力克制,迫使自己不去想昨晚那些場景,卻聽夏欣又道:“你這般柔弱,以后若是被別人欺負了怎么辦?”

  蕭陽驀然抬頭,堅定的目光猶如一把烈火在燃燒,炯炯有神,“沒有人可以辱我,大不了玉石俱焚,粉身碎骨!”說罷,他的氣勢又弱了下去,埋頭道:“這世上也就只有你能毫無底線的羞辱我了?!?p>  夏欣收緊胳膊,用力抱緊,笑而不語,覺得有些榮幸,又覺得自己很厲害。

  “嗷嗷...”

  忽地,后方傳來兩聲叫喚,火狐快速跑了上來,走在兩人前面,又蹦又跳,似是要為他們帶路。

  “夏欣,你快放我下來。”蕭陽輕聲細語,未曾去看火狐,迅速瞅了眼林間小路的大后方,蘇誠與生命寶樹正在那里鬼鬼祟祟,傳出陣陣偷笑聲。

  夏欣觀察細致,也不想讓他過于難堪,故遂其所愿,將之緩緩放下,而后拉起對方一只手,十指相扣,由火狐帶路,往前走去。

  不多時,他們行至一處林間交岔路口,火狐稍作停留,立時奔向左邊。

  這條路上綠樹密集,鮮花遍地,景色格外秀美。

  行進數(shù)里之后,總算是來到盡頭處。

  此地倒也沒有什么極其特別之處,一片浩大的碧水湖泊,一座簡樸的觀湖水亭,周邊屹立著數(shù)十株金葉柳樹,熠熠生輝。

  火狐之所以帶蕭陽和夏欣到此無非是因為寧啟時常喜歡來此觀湖水亭中靜心飲酒,而周邊的四十九株柳樹,正是寧啟親手所植,其中意寓著他一段不堪回首的傷心往事。

  碧湖生煙,水波蕩漾,由此渡往對岸,再去三十二里有余,則是太平輔街,觀湖水亭內(nèi),蕭陽極目遠眺,耳力超凡,看見了街道上的車水馬龍,聽到了城中的熙熙攘攘,其中,竟還有著人們對他和夏欣的議論。

  是了,自昨日后,蕭陽與夏欣重回火城的事實經(jīng)過一夜醞釀,從守城將士口中瘋狂蔓延,宛若狂風暴雨般快速席卷向整座火城,成為三城主長子大婚將至外的又一個熱議話題。

  事實上,近來數(shù)日不時便有些看上去便身份不低的貴客駕臨火城,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距離火城十萬里外那座“永晝城”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目的自然是為了參加三城主長子“袁盛”的大婚,因為他將迎娶的那位女子,正是永晝城城主的第二顆掌上明珠———“東方凝珠”,此事一旦功成,對火城也好,永晝城也罷,都是有益無害,故而,兩城之人對此都格外注重,容不得出半點差錯。

  蕭陽一聲不吭,伸手將懸掛在夏欣柳腰上的乾坤袋奪進手中,眼眸微垂,咬著嘴唇,生怕對方又搶回去。

  夏欣嫣然一笑,輕聲叮囑道:“好好觀摩,不可走神,萬一晚些我問你時答不上,小心挨收拾?!?p>  蕭陽聞言手一顫,有了種想將乾坤袋還回去的沖動。

  夏欣身形幻滅,眨眼出現(xiàn)在碧水湖泊的中央,水煙霧絲裊裊飄蕩,將其襯托的縹緲虛幻,如是一位超然出塵的圣潔天女顯化于世間,給人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她緩緩盤坐下去,取出一尊古樸的黑色寶爐,準備煉丹所需。

  此方天地如今皆在夏欣的封鎖范疇內(nèi),所以無論動靜有多大,縱使四極乾坤傾覆,地火水風崩滅,外界之人也不可能會察覺到一絲異常。

  蕭陽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自己臀部,沒感受到異樣才安心坐在了一張石凳上,面朝碧湖中央,從夏欣的乾坤袋內(nèi)取出一壇醉生酒,并沒著急揭開去喝,而是認真注視著遠處煙霧中的那道麗影,不敢有任何松懈,似是真的怕對方煉完丹后來提問,若是回答不上可就完了,他可不想再歷經(jīng)一次昨晚的苦難,既羞恥又絕望,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露出那樣的丑態(tài),光是一想都無地自容,臉頰生燙。

  “咚!”

  隨著夏欣將諸般神藥擲入寶爐,一道沉悶的聲響傳蕩開來,寶爐轟鳴,霞光四射,整座碧水湖泊上的煙霧全部消散,四方天地被映照的絢爛奪目,璀璨至極。

  蕭陽揭開酒壇,小飲了一口醉生,而后睜開道眼,全神貫注的緊盯夏欣煉丹的每一個步驟,從丹爐外法則光焰的閃爍更迭,再到內(nèi)部諸般神藥溶解交織的本源變動,以及夏欣素手法印輾轉(zhuǎn)演化間的神韻真義,等,任何一絲微妙的細節(jié)他都不曾放過,盡數(shù)銘刻進道心記憶中,認真揣摩,反復斟酌鉆研,從中去悟本質(zhì),有著太上觀妙法助益,效果格外顯著。

  “將這么多種不同神藥的本源法則全在一瞬間恰到好處的融煉歸一,沒有任何沖突,真的好厲害?!笔掙柛锌澷p,心神全部投向夏欣煉丹的過程中,仿佛已暫時將昨晚之事忘的一干二凈,連手中的酒都顧不上喝了。

  然而,他才觀摩一小會,黑色寶爐內(nèi)兩顆流光溢彩的丹藥便已徹底成形,瞬間臻至圓滿,與此同時,天地之間雷聲滾滾。顯然是神物誕世所引發(fā)的天劫到了。

  “好快?!笔掙栿@出聲來,這才多久,兩顆神級丹藥就煉成了?不過很快他又恢復平靜,細細想來也對,夏欣如今道行何其絕世?就算要煉制神王級的生命神丹都不在話下,尋常的神丹,簡直易如反掌,甚至根本都不需要丹爐,信手拈來罷了。

  不過夏欣接下來的行為卻讓蕭陽一陣啞然,她竟以只手遮天,將那蒼穹上的大片可怕劫云強行鎮(zhèn)壓進黑色寶爐,生生煉化,讓兩顆神丹圓滿后破開界限,品秩得到了提升。

  “勿驚,就你小娘子現(xiàn)在的道行,將這天掀翻也不過順手的事,截斷場天劫算什么?!鄙鼘殬溟_口,與蘇誠來到了觀湖水亭中。

  蘇誠出于關心,立刻小聲問道:“師父......你沒事吧?”

  蕭陽眉頭一皺,恢復常態(tài),平靜道:“師父能有什么事?”

  生命寶樹百無禁忌,譏笑道:“也不知是誰一大早在那池塘邊委屈巴巴的喂魚,還說沒事?!?p>  蘇誠聞言忍不住低頭偷笑,沒敢出聲。

  生命寶樹繼續(xù)壞笑道:“說說唄,你小娘子昨晚是不是將你打了一頓?且與本尊細細說來,為你評評理。”

  “沒有?!笔掙柌幌氪罾?,自顧自地喝酒,這種事能說嗎?還細說!

  蘇誠笑嘻嘻,本想出聲安慰,但見蕭陽這副姿態(tài),不敢多說。

  生命寶樹可沒有那么多顧慮,實在是好奇,喋喋不休道:“沒有?那你為何一大早的愁眉苦臉,羞愧不堪?怕什么,大丈夫受妻所訓乃天經(jīng)地義,誰讓你當時非得說那話?!痹捖洌中χ叶?,“說起來,我記得你當初在金家和金曦行僭越之事時,你小娘子便火冒三丈的催動你頭上發(fā)簪,將你收拾過一頓吧?可惜她將道景遮蔽,我卻無緣得見。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那回你確實挺無辜,一切都是那小神擅做主張,亂牽姻緣線,但這回可不是,你如此自討沒趣,她不生氣才怪,我要是你小娘子,也絕不輕饒。你想想看,易位相處,倘若她也如你,你會怎樣?還是長長記性吧,當斷則斷,何必藕斷絲連,念念不忘,就算你與那姑娘當真還有未盡的因果緣分,也絕不是現(xiàn)在?!?p>  蘇誠聞言若有所思,師父以前就被師娘教訓過一次?還是因為金曦姐姐?什么時候的事,為何他沒有一點印象?還有......這回也沒聽師父提及金曦姐姐啊。

  “她昨晚沒動手,只是訓責了一番?!笔掙柡貌蝗菀灼届o的心湖開始漣漪亂起,狂飲一口醉生,出聲狡辯,不想承認生命寶樹說的事實,其一是為夏欣開脫,其二,自己的那些丑態(tài),除夏欣之外,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絕對!

  生命寶樹一副將一切看穿的眼神,云淡風輕,有意無意地笑道:“昨夜良辰月正圓,奈何身心渡苦海,無緣欣賞,實為可惜啊?!?p>  “你!”蕭陽臉色大變,若非生命寶樹現(xiàn)今比肩神靈,他真的要動手了。

  “干嘛,本尊只是心聲感慨,想著吟詩兩句,你這是為何?”生命寶樹氣不死人不罷休,眼看著蕭陽已羞怒之火燒滿胸膛,依舊是無所顧忌。

  蘇誠似是預感到會發(fā)生什么,帶著火狐與金色雷龍,怯怯地往觀湖水亭外退去。

  果不其然,下一刻,蕭陽便將目光投向了碧湖中央正在煉丹的夏欣。

  而后,夏欣便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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