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這是個瘋子
面對陽春的咄咄相逼,平與歡本想當成耳旁風的。
可見他跟自己叨叨個沒完沒了,話里話外句句都透著一股子鄙夷,就算再好的脾氣也要被磨滅。
是可忍孰不可忍!
平與歡往回退了一步,斜睨著陽春,“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別擋路,讓開?!?p> 手中的短刀突然朝她眼前揮過,架在了她脖子上。
“你想殺我?”平與歡側(cè)目看向陽春,只見他嘴角扯著一抹笑意,慢慢地將匕首抵在她脖間。
語氣很是狂傲,“殺,自然是不可能殺的。你是平家嫡女,是我主子的曾孫女,我怎么敢動你?”
平與歡松了口氣,“那就把刀拿開?!?p> 刀劍無眼,她是真怕被傷著。
陽春并未收刀,又同她說,“平小姐,我只是想讓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是我們的主子,有什么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
你那兩位堂嫂只是讓我們來護送你去西并鎮(zhèn),可沒說要事事都聽你差遣,你今日指揮授衣去救人,明日是不是就要指揮我去殺人?”
平與歡保證道,“放心,不會,那天在病人坊我就跟你說過了,你不必認我這個主子,我說的話你也不必聽。”
“那平小姐剛才為何要讓授衣去救那個老色鬼?”陽春根本沒想拿開刀,反是又開始咄咄相逼,“你嘴上說著一套,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套,你這樣滿口胡言的人,叫我怎么敢信?”
平與歡實在是沒耐心跟此人在這兒掰扯,心一狠,直勾勾地瞪向他,“愛信不信,把刀拿開,讓路?!?p> “呵……脾氣可是越來越大了——”
她再催促著,“別給我在這兒磨嘰,趕緊起開?!?p> “我要是不呢?”脖子上的刀依舊還架著。
平與歡有些憋不住了,她想出去方便一下,怎么就這么難呢。
“大哥……我尿急?!?p> ……
授衣將嚴不茍帶回來后,平與歡剛好進門。
見陽春又把短刀抵在跪著的嚴不茍脖子上,心里又不由得暗罵了幾句,這種暗衛(wèi),白給她都不要。
“拿開?!逼脚c歡上前將嚴不茍扶起,請他坐下,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穿書人?”
剛坐下的人聽到她這話,突然跳了起來,眼中滿是震驚。
平與歡趕忙將人拉回座位,指著自己說,“我是,你是不是?”
一旁的授衣跟陽春被此一幕整懵,平與歡見兩人還在,便打發(fā)人出去。
“她這是……真有?。俊标柎赫驹陂T口,聽著身后房里嘰嘰喳喳的聲音,皺眉問授衣。
授衣要比他淡定的多,沒有妄加評定。
主子的事,他們不該插手。
陽春看出授衣是真把平與歡當主子了,扯著他走到一旁問,“你真就愿意認這樣一個無能的人當主子?”
從離開上京城到這里,他們一路都在暗中保護平與歡,她的一舉一動他們也是看在眼里的。
陽春自認為自己識人的眼光不錯,這些年他出了不少任務。
什么樣的人沒見過,無能鼠輩之徒,還是胸懷大志之人,都能從他日常的所言所行中表現(xiàn)出來。
雖說女子倒也不必有什么大志向,可平家這位嫡女真是一言難盡。
授衣垂眸,聲音不高,“你好像對她意見很大?”
陽春急了,“不是我對她有意見,實在是她就不像是個能成大事的人,我們以后要是跟著她,能有什么出路?
等再過個幾年,她一嫁人,相夫教子,守著那一處宅院,日子平淡如水,你我這一身本領(lǐng),還有用武之地嗎?”
他不想過這樣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日子,毫無波瀾,毫無意義,想想都可怕。
比起安穩(wěn)度日,他更喜歡驚心動魄的生活。
“平淡如水不好嗎?安穩(wěn)度日不行嗎?”授衣并不覺得這樣的日子沒盼頭。
這些年他見過了太多的殺戮,目睹了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其中有一些人正是死于他之手。
如果可以,他倒想過普通人的日子。
陽春沒想到授衣會有這樣的想法,才要辯駁時,身后的房門就開了。
平與歡跟嚴不茍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在看到陽春時,嚴不茍板著見問平與歡,“他叫什么名字?”
“陽春?!逼脚c歡瞄了陽春一眼,壓低聲音說。
“我記下了,等回去了,我第一個就把他寫死?!眹啦黄埖闪岁柎阂谎郏粋€出自他筆下的小配角,竟然也敢拿刀嚇唬他。
要是沒有他這個作者賦予生命,他還有在他面前豪橫的資格?
本就心情不悅的陽春接到嚴不茍不友善的目光時,嘴角又扯出一抹邪笑。
他正愁沒處發(fā)火呢。
眨眼的功夫,刀刃冰冷的感覺就在脖子上散開,嚴不茍屏著呼吸,扭頭看向一臉邪笑的陽春,“你、你把刀拿開——”
他話沒說完,那鋒利的刀刃就輕輕往過一劃。
看到嚴不茍脖子上有血跡冒出,平與歡厲聲呵斥道,“把刀拿開!”
沒想到,陽春卻換了個方向,又是輕輕一劃。
嚴不茍早就被嚇到不敢吭聲。
“我好久沒有見血了呢……”陽春將短刀緊緊抵在嚴不茍脖子上,挑釁地看向平與歡,“平小姐有沒有見過人頭落地——”
“你放下刀?!逼脚c歡此時也被嚇住了,聲音帶著遮掩不住的顫意,“有話好好說,動什么刀?”
陽春見平與歡真被嚇住,冷呵呵一笑,眼神卻比他手中那柄短刀都要鋒利,“平小姐為何會如此在乎這老色鬼,我很是好奇呢。”
“你先把刀放下,放下再說?!逼脚c歡壓住心底的怒火,她不敢發(fā)火,萬一要是惹惱了此人,她今日真有可能見識到人頭落地。
平與歡越是著急,陽春就越覺得有趣,短刀繼續(xù)在嚴不茍脖子上慢慢游走。
他是不會這么輕易讓這人人頭落地的。
“平小姐倒是說說看看,這老色鬼有什么好的,剛才在房里聊得還挺開心的么,說說,聊了什么?”
瘋子!
真是個瘋子!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過去揍這瘋子一頓。
但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她必須要想辦法救下嚴不茍。
剛才了解到,嚴不茍不僅跟她一樣是穿書人,還是這本小說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