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很完美,不過前提是你最大的把柄不會落在我手中?!倍嫉竭@個地步了,慕景竟然還能客觀評價,事不關己一般。
兩位觀眾一聽就瘋了。
只不過一個是出于擔心的瘋,另一個則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雷蒙德幾乎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一個問題,“不勞少將費心,你根本連我的把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又要怎么找到它呢?”
對方問的尖銳,慕景竟然也肯承認,“我的確不知道——起碼今夜之前,我一點都不知道。你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將把柄藏的很好?!?p> 如果不是她因為別的任務意外來到一區(qū),大概會永遠被蒙在鼓里。
不,或許不能說完全都是意外……有些巧合是人為的。譬如,洛倫丁元帥親自下達的命令。
有些異常當時被忽略了,事后回想才會意識到不對,身為全球軍事力量的最高統(tǒng)帥,洛倫丁日理萬機,他居然會抽空親自安排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任務——洛倫丁應該不是吃飽了撐的,那么,只能是任務本身的定位不同尋常。
這根本不是什么人都能勝任的小任務。
慕景在心底連連罵了三聲“老狐貍”。
她就說么,當她接受任務的同時提出要帶自己人一同前往的要求,本來以為洛倫丁會站在元帥的立場上衡量總部與地方的關系,予以拒絕。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若慕景自己擔任地方治安官,某一天從總部下來一個將軍以及一支軍隊,她也會坐立不安,百分之百會提出嚴正抗議??墒窃獛浘谷淮饝怂此茻o理的要求。
當時她就應該意識到老狐貍不安好心。
慕景的確帶了一支人馬,千人左右。但人數(shù)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只是一支地面部隊,這本來也是清掃NOAH實驗室殘余的常規(guī)配置,不管實驗室多么可怕,畢竟是在建在地上的,采取地毯式搜索是理所應當?shù)奶幚矸绞健?p> 另外慕景已經(jīng)多長了個心眼,在她執(zhí)行的類似任務中,本次帶出來的人手已經(jīng)創(chuàng)了新高。
可她如今有些后悔,早知道帶一支艦隊,空對地直接對一區(qū)軍部進行全面火力威懾和壓制,也省得和雷蒙德唇槍舌戰(zhàn)浪費精力。
雷蒙德完全將慕景方才的那句話視為窮途末路下的挑釁,大名鼎鼎的慕少將在這種時候也只能采取如此幼稚的手段,雷蒙德對此極度不屑。
“這倒是提醒我了,我們還是不要繼續(xù)浪費時間了吧,萬一再拖延一會兒,慕少將的人真的撞上了萬分之一的好運,找到了我的……把柄,我豈非很冤枉?”
然后,雷蒙德又沖呆立一旁的R博士提出邀請,“博士,待會兒這里的場面大概會變得……很不好看。你是我的貴客,我不希望你受到驚嚇,更不希望你受到傷害。麻煩你移步,我已經(jīng)為你安排好了房間。”
稍作停頓,雷蒙德懷著十二分故意的又補充道,“請你放心,房間一定比秦大明星所住的更加舒適、安全。”
但凡是個明白人,都能聽出尤其后面這句根本是沖著慕景去的。
她當然聽出來了,卻只是好整以暇的看R博士的熱鬧,“貴客,要不你就接受主人的安排?對于少校的這句話我還是很贊同的,接下來的場面真的會變得很難看?!?p> R博士氣急敗壞的瞪著她,“我自個兒離開去避難,把你獨自扔在這里,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慕景一愣,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應付此等狗血的對話。
需要秦湛的時候,他竟然不在場。若那家伙在的話,一定可以從曾經(jīng)拍過的弱智電影里挑幾句應景的臺詞來敷衍一下老博士。
R博士顯然并不想被敷衍,也沒給她留下胡亂發(fā)揮的余地,而是看向雷蒙德,“不好意思,少校,我并不想當你的貴客,我只想保留作為慕景朋友的權力。”
慕景還是一愣。不過比起剛才的尷尬,眼下卻有些五味雜陳了。
朋友——她無聲的念了一遍,看在這兩個字的份兒上,她大概可以原諒每次見面R博士都扎她一針的積怨了。
慕景在內(nèi)心與R博士單方面和解,臉上笑的春風和煦,“既然在場已經(jīng)沒有不相干的外人,那么凱撒,你可以連接通訊了。”
“連接?誰?”幾個字一出口,雷蒙德當即意識到自己問了個極度愚蠢的問題,立刻把嘴閉上,用的力氣有點大,嘴角繃出了一個向下的弧度。
曾柏元的聲音隨即在醫(yī)療室中響了起來,“報告將軍,十三處疑似NOAH實驗室已全部被我方攻占,所有相關人員已被控制?!?p> 慕景聽著,既不驚、也不喜,這本來就是她親自部署的任務。
千人地面部隊劃分為十數(shù)支小隊,由她的親衛(wèi)分別帶領。倘若這樣還搞不定幾個實驗室,他們也沒必要回來復命,就地解散算了。
此時此刻真正讓慕景牙疼的是通訊另一端曾柏元不溫不火的語氣,溫和如水的語調(diào)匯報著如此兇殘的內(nèi)容,他自己難道不覺得違和嗎?
親衛(wèi)之中,所有人都一致認為梅田梨紗是個奇葩,并且行為一致的確定了針對目標。
可他們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明明個頂個的都很奇葩。
打死雷蒙德都想不到,在這種時候慕景還能走神走的如此偏,他仔細聽著通訊里報告的內(nèi)容,確保一個字都沒有聽漏,“十三處?不可能!你們到一區(qū)才多久,根本不足三天,就算所有人都散出去尋找,也不可能把所有實驗室都找出來!”
他自己布置的實驗室是什么狀態(tài),沒人比他更清楚,從建造的第一天起,遵循的第一原則就是——低調(diào)。
實驗室不僅選址隱蔽,而且還打了各種各樣的幌子,其中之一甚至頂著紡織廠的外殼,哪怕是稅務去查,都是經(jīng)得起查驗的。
雷蒙德當然不希望成為被軍部盯上的活靶子,即便有些事不得不做,他也必須做的悄無聲息。
慕景不是傳道受業(yè)的教師,但如果解答能給對方的傷口再補一刀,她倒是很樂意,“單是我的人,時間當然不夠查出這么多東西。但如果我有‘向導’呢?有人帶路的話,一切當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