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你最好說到做到
被趕出來的江向晚,抬頭望著蘇梅的房門,遲遲不肯離去。
安撫好江文柏的江文川尋來時,看到的就是江向晚癡癡望著蘇梅房門的模樣。
“聊聊吧!”
江文川眸光微暗,冷聲說完,轉(zhuǎn)身朝著正廳走去。
回神的江向晚,聽到江文川的話,深深看了眼躲在屋里的蘇梅,轉(zhuǎn)身離去。
房間里的蘇梅,雖怔怔出神。
可外面的動靜,她還是聽得到的。
在她心里,這個三兒子,是對她成見最大的。
不過,也是心思最敏銳靈透的。
蘇梅突然想起,江向晚自爆身份時,江文川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算算時間,當(dāng)年江向晚詐死時,他應(yīng)該才三四歲而已。
這般年歲的孩子,怎么可能會記憶這么深刻?
難道,他早就知曉,江向晚是原主那個死去的男人?
蘇梅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理由可以說明,江文川毫不意外的原因了。
那他......會認回這個爹嗎?
其他兩個兒子呢?
他們也會同意嗎?
蘇梅心里有些忐忑,更是堵得不行。
父子血緣,本是天性。
如今得知,他們沒了多年的親爹還活著,恐怕震驚之余,都會歡欣雀躍的接受吧?
如果認回江向晚,那她...怎么辦?
她不是原主,雖對江向晚動了情,可總歸是鳩占鵲巢,浮世偷生。
“啊啊??!”
糾結(jié)、煩躁、失落、懊惱等等情緒紛雜的蘇梅,忍不住大聲吼叫著,想要發(fā)泄心中的煩悶不甘。
只是叫喊之后,她的愁緒,絲毫未消,反而愈加情緒暴躁易怒。
另一邊,回到正廳的父子二人。
江文川轉(zhuǎn)頭,眸光犀利的盯著江向晚,涼涼開口。
“你的麻煩都解決完了嗎?要是沒有,為何要來招惹她?”
江向晚沒想到,他這個小兒子一開口,話語就這么鋒銳。
“我是你爹,她相公。”
這么多年,江向晚其實一直都有關(guān)注他們的情況。
只是礙于無相大師的話,他才沒有出手干預(yù)。
而他這個小兒子的脾性,他也是知道的。
陰鷙、冷傲、孤僻、早慧!
江文川這樣的性格,不過月余,就被新來的蘇梅改變,一心向著她。
江向晚也有些好奇,蘇梅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他沒有說明,而是淡然的坐下,端起蘇梅之前喝過的水杯,一飲而盡。
而后,才語氣輕飄飄的回了江文川一句。
“有名無實,換個也無不可!”
江文川對于江向晚揶揄的話,神色不起任何波瀾。
只是他說出的話,卻讓江向晚差點失態(tài)。
“臭小子!枉我以前那么疼你!”
江向晚手中水杯用力放下,嗔怒的斥了他一句。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以后要有人比你以前對我好,我也不是不能接受?!?p> 得!
江向晚覺得,他現(xiàn)在真是自食惡果了。
夫人不想認他也就罷了,兒子還想給他戴綠帽,再找個爹!
“罷了!是我有錯在先,你有怨氣也正常。你既然叫我過來聊聊,想來是有話想問吧?”
江向晚緊握杯子的手緊了松,松了緊。
最后,他幽幽嘆了口氣,抬頭看向江文川,淡然說道。
片刻之后,江文川才徐徐開口。
“你所中之毒,與那位有關(guān)?”
聽到這話,江向晚拎著茶壺倒水的動作一頓,些許茶水灑落在桌子上。
等他倒了半杯茶水,暗啞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是?!?p> 盡管這個答案,在江文川的意料之中,可他不自覺握緊的雙手,還是又緊了緊。
在江向晚平視的視線里,可以看到江文川干瘦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沒有出聲,依然端坐在那,默默的喝著已經(jīng)涼了的茶水。
“那你現(xiàn)在,辭官隱退了?”
眼睛余光瞥到江文川的拳頭松開,江向晚不動聲色,就聽到了他帶著一絲顫意的聲音傳來。
“未曾?!?p> 這次,他不帶絲毫猶豫,應(yīng)聲回答。
那雙青筋凸起的雙手,再次握緊。
“那你現(xiàn)在回來坦白,是想害死她,還是想......”
“我會護住你們每一個人!”
不等江文川的話說完,江向晚就直接打斷他。
杯子“嘭”的落在桌子上,摻雜在江向晚堅定的話語里,給了江文川一種擲地有聲的錯覺。
護???
江文川眸光直接冷厲,盯著江向晚幽邃如寒潭,深不見底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憑你這無解之毒的身軀?還是那隨時隨地可以捏死我們的天子?”
“毒是我自愿喝下的?!?p> 看著江文川眼尾上挑的丹鳳眼眸,江向晚有種面對昔日舊友的錯覺。
當(dāng)年,她同樣是用這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求他救下這個孩子!
只是她的那雙眸子,少了江文川的冷冽,多了脆弱的嬌媚。
一直都未有太大情緒變化的江文川,在聽到江向晚的話后,他臉上不符合年紀的沉穩(wěn)陡然碎裂。
“你,自愿的?”
“是。”
看著江文川不可置信的眼眸,江向晚垂下眼皮,聲音低沉的說道。
“我知道他太多的秘密。如果一杯毒酒,能讓他解了疑心,那我情愿喝下?!?p> 江向晚的話,打碎了江文川的認知。
他心里一直堅持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還!
可此時此刻,他的親爹告訴他,為了打消那人的疑心,他就自愿喝下沒有解藥的毒酒。
這是何等的愚忠?。?p> “本來,我是不想坦白身份的?!苯蛲碛U了一眼江文川,見他紙白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繼續(xù)說道。
“是你娘堅持不懈的努力替我解毒,讓我生出了想要活下去的沖動。”
“文川,我知道,是我的抉擇,讓你們這么多年遭受磨難??赡阆脒^沒有,如果沒有以前的遭遇,你們能夠有今日這般翻天覆地的生活嗎?”
“只有經(jīng)歷了蝕心的苦難,才能在幡然醒悟后,加倍補償,不是嗎?”
江向晚的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江文川的心上。
他罕見的露出迷茫的神色,怔怔的看著江向晚。
“以后,我們一起對她好,好嗎?”
這句話,猶如催眠一般,使得江文川下意識的點點頭。
等他回過神后,看向江向晚的目光灼熱又尖銳。
“你催眠我?”
“并未。我只是讓你遵循本心,順從本意?!?p> 江向晚臉上并沒有半分被揭露的驚慌,而是淡定自若的望著江文川,從容說道。
“你最好,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