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走廊瞬間安靜,時間仿佛靜止。
那護士掩面一笑才打破這寂靜的氛圍。
“真是巧啊!我這剛借調(diào)到這里沒幾天,就又遇到你,先生你可真是醫(yī)院??凸?,這回又體驗保安生活?快當爸爸了,是不是很激動?”
楊凡對這護士的映像,在其一言一語中終于想起。
這正是前些日子自己在市一醫(yī)院見過的那個女護士,那張黑卡還是她發(fā)現(xiàn)的。
“首先,我承認這確實是個巧合,其次,我真是保安,那個孕婦不是我媳婦,我只是在公交上遇到,事發(fā)突然這才幫忙送來,最后,還麻煩你幫忙聯(lián)系下她的家人,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楊凡不愿多待,可卻也走不了,畢竟孕婦是自己送來,好歹要等她的家人來了才行。
那女護士眼珠一轉(zhuǎn),“你叫楊凡吧,你這種人醫(yī)院見多了,外面花天酒地,把人肚子搞大了,又不想負責,嘖嘖嘖,真替那女孩可惜,哎!”
楊凡剛要反駁,那護士早已拿著幾張單子離開,空留下楊凡憋屈的坐到休息椅上。
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那孕婦順利誕下一個女嬰,隨后被送到月子間。
楊凡看到母女平安的那一刻,所有的不滿和憋屈,一時間也已煙消云散。
“恩人,謝謝你,是你救了我們娘兒倆?!?p> 婦人說著準備掙扎起身,楊凡上前安慰著扶起身,背后靠上枕頭。
“你們母女平安就好,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孩子父親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這么長時間也沒見趕來?”
楊凡的話,婦人聽后,眼角不由的濕了,晶瑩的淚水不停的在眼眸里打轉(zhuǎn)。
楊凡知道婦人有難言之隱,便也沒在多問,安慰了幾句,便退出房間。
既然這里已經(jīng)沒事,楊凡便打算離開,臨行前又在醫(yī)院里存了五千元,以備婦人不時之需。
回到家,楊凡脫下這身保安裝,走進浴室暢快的沖了個熱水澡,這一下午可真夠累的。
躺到柔軟的床上,楊凡想到了那婦人,從她那眼神中,楊凡感受到了真誠,自從大學畢業(yè)后,上了社會,常伴身邊的往往都是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目光,是諂媚,是恭維,是不屑,是冷漠,只有今日那婦人的眼神,讓自己從新感受到了人間值得。
楊凡看了看手機,此時已經(jīng)是十二點差七分,這才注意到通話記錄中皇甫小雯的3個未接。
楊凡這才想到,今晚本來約了小雯在二所吃飯,這下可好,放對方鴿子,這讓原本緩和的關系又蒙上了一層霜。
楊凡準備回撥過去,可看這時間,還是放棄了,說不定小雯早已經(jīng)休息,當警察好不容易睡個安穩(wěn)覺,還是別打攪了,要殺要剮還是明天再說吧。
梧桐小區(qū),正是皇甫小雯的家,而此時的皇甫小雯還沒有休息,而是獨自一人收拾著地上的狼藉。
原來是小雯和丈夫剛剛吵完架,丈夫甩門而去。
像這種情況已經(jīng)不是一回兩回,兩人其實是在雙方父母的搓合下結(jié)婚的,所謂的先結(jié)婚后戀愛。
親家倆是戰(zhàn)友,知根知底,所以便定了這婚事。
當時的小雯也剛分配到城東區(qū)公安局,在父親的勸說下便答應了,而她的丈夫自己開個設計公司,起初為人隨和,都老大不小,便也同意了。
可這結(jié)婚一年多,小雯始終沒能懷上孩子,這讓丈夫抓到了小辮子,隔三差五借口出差出去鬼混,起初小雯自覺理虧,便一直忍氣吞聲,可丈夫不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時常帶女孩兒回家。
這不,今天小雯換好衣服前去赴楊凡之約,丈夫不一會兒工夫便找了一姑娘來家里快活。
原本以為小雯會回來很晚,誰曾想由于楊凡的失約,小雯氣憤的回到家正聽到屋里男歡女愛之聲。
壓抑許久的情緒,有如火山爆發(fā)般噴涌而出,小雯手撕小三,丈夫卻為維護小三,對小雯動了手,一時間屋里像進了土匪,而丈夫攜小三理直氣壯的甩門而去,偌大的房間里只留下小雯委屈的哭泣。
片刻后,小雯還是選擇了沉默,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花了的眼線,開始收拾著殘局,因為她想到了父親,想到了父親與公公的戰(zhàn)友情。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這些事畢竟不是光彩的,不然皇甫家的笑話怕是讓周圍笑定了,那時這個老公安局長該如何下臺。
簡單清理之后,小雯穿上一身純白睡衣躺在床上,努力閉眼睡去,可眼前卻一直浮現(xiàn)著楊凡的樣子,輾轉(zhuǎn)反側(cè)。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入屋內(nèi)。
楊凡從背窩里爬出來,看了眼手機,接著拔打了皇甫小雯的電話,可對方并沒有接聽。
楊凡自我安慰著,或許公安局有什么要事處理,警察畢竟是個很忙的職業(yè)。
收拾好心情,楊凡來到了明輝公司保安室。
一大早,劉超忠又帶著一個新人來報道,而之前一直在監(jiān)控室的那個小李,聽說托關系被調(diào)到了樓上的工程部,還當了個監(jiān)理。
劉超忠老話新說,吩咐完畢便又退回到經(jīng)理室。
而楊凡也因為人事部劉總的關系頂替了小李的位置,坐到了監(jiān)控室。
而新來的小蘇,則又和小胡搭當,守著出口的崗廳。
監(jiān)控室的另一名保安,看樣子四十歲左右,這個班除了班長劉大海,應該就數(shù)他年長,姓黃單名一個軍字,所以有個格外的綽號叫鬼子。
黃軍很像劉大海,沉默寡言,能不說話便不講,楊凡初來監(jiān)控室上班,上前打招呼問好,而對方只是點了一下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領導,派頭很足。
楊凡看著那一面監(jiān)控墻,基本上整個停車場的每個角落都能看得到,這要是如果有人想在停車場鬧事,那真是無處遁形。
午飯期間,小胡提著兩份盒飯送進監(jiān)控室,黃軍接過飯,不緊不慢的吃起來。
而楊凡則借口透透風,和小胡來到了保安室外。
“哥,和這黃鬼子處的怎樣?這鬼子可是個冷面鬼,連劉班都不放在眼里,以后少不了會讓哥吃苦頭,不過哥你放心,鬼子要改惹你,我第一個不讓他!”
小胡滿懷期待的看著楊凡,楊凡通過小胡的眼神和問話,猜得到這家伙十有八九是想跟自己來監(jiān)控室。
楊凡故作沉思,而后開口說:“要不我找班長聊聊,咱倆還一起?”
小胡聽了,咧嘴一笑,“哥,我就是說說,沒這意思,當然要是哥需要我,我自聽哥調(diào)譴?!?p> “別,小胡,說話要當心,我們應該都要聽劉班和劉經(jīng)理調(diào)譴,可別往溝里帶我?!?p> 小胡摸摸頭,一副憨態(tài),“哥說的對,我以后注意,以后注意,那我先走了,去看看小李?!?p> 楊凡吃過飯,看看時間正好,于是打電話給龍九,確定蕭四海已經(jīng)被請到了景開食品廠,于是又和劉班請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