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千古，屬離殤。
無數(shù)人都在感傷孩子的離開，為何她的母親丟下了她。
鳳川猜測原因。
當(dāng)年那個女子若不是懷了他人的孩子，就是就是無能力養(yǎng)這個孩子。
面前這個姑娘的眼神讓鳳川害怕。
她痛恨，痛恨被拋棄。
這點(diǎn)從她眼神中可以看出。
“我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無憑無據(jù)，能否找到難說?！?p> 女子一股子殺氣，嘴角傾斜，找到了這個人，她八成是要報當(dāng)年拋棄之仇。
鳳川沒忍住，還是問了問，她這些年過得如何？
她沒有說的意思，丟下一個紙條，說那是她住的客棧地址。
“若查出結(jié)果，可以到這里找我。”說完輕巧的將條子丟了過去。
如今能著手查得只有這塊兒娃娃的墊子。
找一個人問問，這是什么地方繡的便知道了。
鳳川說罷帶著任永裕一同去了繡鋪。
易繡堂是個討喜的地兒。
那里不僅有做活的女工，還有許多小姐丫鬟在那里學(xué)習(xí)刺繡，打發(fā)時間。
她們也是無聊打趣兒。
鳳川從她們身旁走過。
呵，一個個手中的帕子上繡滿了圖案。
多半是孔雀，有的是花朵。
紅花兒也好，綠葉兒也罷，五顏六色，討喜極了。
繡鋪的繡娘是仁和人，年約三十、
見鳳川前來，熱情滿滿。
“姑娘喜歡什么繡樣，或是挑些什么東西走？”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那頭的一疊疊帕子、蒲扇。
鳳川從包袱里掏出那個黃色墊子，幽幽開口：“您可否知道這是什么手藝？”
那掌柜端詳了一陣子，頃刻認(rèn)出了東西，“這是余杭一帶的物件兒，看樣子是大戶人家的東西。”
說完又無比羨慕的看著鳳川，“怎么，這東西是你的？”
“不，是別人的，我想知道這東西真正的主人?！?p> 女子撇撇嘴，她哪里知曉，只是可以肯定，這是余杭的東西。
余杭與臨安相隔并不遠(yuǎn)，鳳川人生地不熟，如何去那里呢？
她正懊惱，任永裕倒是想了好主意。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p> 鳳川顧忌，孤男寡女，傳出去不好聽。
她想了一陣子，還是讓他留下來看鋪?zhàn)?，帶著娘親去余杭。
翠菊聽說要去余杭，心里高興起來。
她從沒出過遠(yuǎn)門，眼下出去也可散散心。
她們雇傭一輛馬車，路途顛簸，鳳川心里七上八下，為了這么一個女子跑這么遠(yuǎn)，或許不值得。
若找到，她一沖動便會起了殺心。
那倒是助紂為虐，成全她殺人。
“你想什么呢？那個女子？”
翠菊看透鳳川心底的不安，詢問過后，她還是開口。鳳川不僅希望找到這個人，希望她們母女相認(rèn)，不必像仇人一般。
翠菊想起了自己曾被父親變賣之事。
她知道那姑娘心中的恨意。
親人，最親的人，他做出了傷害之事，固然比其他人更為讓人痛恨。
曾經(jīng)無數(shù)個夜晚，翠菊因?yàn)橥春薮罂奁饋怼?p> 那個姑娘也會如此吧。
車夫到了地兒，終于停下。
前方就是余杭。
兩人一路打探，找到了一家繡鋪。
“請問，您見過這種花絨墊子嗎？”鳳川一抬頭，竟看到了一個男子。
“您？”
男子身材如女子一般，纖聲細(xì)語：“怎么，男兒就不能繡花了？”接著便接過她手中的物件兒，“我瞧瞧。”
他眼神上下打量，倏地問這是誰的？
鳳川身在外地，便說了謊，“我的，只是前人留下，想問問您知道哪里能繡出這種墊子嗎？”
“七朵祥云嘛！”他咂嘴，鄙夷的問鳳川當(dāng)真是這墊子的主人？
鳳川面不改色，“是啊！我小時候的?！?p> 他低聲下氣，此刻倒猶如奴才見了主子。
夸嘆鳳川長得漂亮，好話說了一籮筐。
他說過話，方搖搖頭，看著墊子，說這東西余杭大多數(shù)鋪?zhàn)佣紩C。
“那你知道哪間繡鋪時間久遠(yuǎn)，已有幾十年歷史?！?p> 男子思索了一陣子，用細(xì)嗓道：“陳家繡鋪?！薄叭銤衫C坊?！边@兩家比較久遠(yuǎn)，其他幾個十余年左右。
鳳川聞男子耳語，總是想笑，這男兒的相貌倒是女兒般打扮，難免讓人覺得奇奇怪怪。
他大抵也是看出這些。
有些不悅，嘴里念叨，人不可以貌取人，這些外表上的事都不可多論。
“——我沒別的意思，您誤會了?！?p> 要了幾家鋪?zhàn)拥牡刂罚s忙拉著翠菊離開。
她走了一半倒是笑了出聲。
“這丫頭，不可這般頑皮?！贝渚绽怂幌隆?p> 她仍舊嗤嗤笑著，甚至出了聲。
兩人走一段問幾人，走一段問幾人，先到了茹澤秀坊，那里的掌柜不在，兩個繡娘，相對而坐。
“請問，你們見過這個墊子嗎？”
一個繡娘望向鳳川，點(diǎn)頭，說她們常常繡這種文案，不過都是給皇宮貴族做外工，這兩年倒是很少繡了，畢竟不流行了。
鳳川抿嘴笑，“這東西都是給皇宮貴族的，普通百姓用不得？”
她點(diǎn)頭，“祥云圖案象征國家太平，后來皇上便讓這圖案留在宮中，每逢有皇子誕生，便做些，這是余杭的手工藝之一?！?p> 若這么說，那姑娘的身份是格格？
難怪剛剛那個人不停地夸獎，她以為鳳川身份尊貴。
兩人出門，心頭一陣感嘆，看來這便是宮中哪個娘娘的孩子，流落民間。
鳳川不解，既然是娘娘為何會讓孩子丟在宮外，宮中森嚴(yán)，怎會發(fā)生這種錯誤？
“你有所不知，或許這人就是故意丟她出來，你知道女娃娃在宮中不可換取榮華富貴，將來一日還會成為戰(zhàn)爭的犧牲者，或許她出于某種目的才會將孩子丟出來的吧?！贝渚罩荒苋绱死斫?。
鳳川不懂娘說的這些，只是認(rèn)為宮中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根本不會養(yǎng)不起這一個娃娃。
她殊不知，宮中的勾心斗角，時刻可讓一個人死無葬身之地，男兒若有福氣可保娘親平安，女娃若是長大，為平和一場戰(zhàn)爭，遠(yuǎn)嫁的人不占少數(shù)，她們的命運(yùn)終究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或許拋棄她也是好事！”翠菊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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