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
自這座神廟造就以來,已經(jīng)過了有二十二億年。
曾經(jīng)的綠水青山早已不見,只留下了殘破與荒廢的遺跡。
環(huán)山而塑的神像有些已經(jīng)不見蹤跡,然大部分卻依舊莊嚴(yán)矗立。
一只巨大的青鳥盤旋落下,利爪下的獵物已經(jīng)面目全非,被隨意甩在一旁。
“鶿還沒回來嗎?”坐在廢墟上的少年淡淡問道。
“它太興奮,此時應(yīng)該沖到破虛境內(nèi)了。”青鳥口吐人言,巨大的翅膀如利刃輕輕將逮來的獵物一分為二。
“你去看看吧,成破天那家伙可不好對付?!?p> “也該讓它吃吃虧了。”青鳥不屑言道。
“呵呵”跛腳少年輕聲一笑,身體化作灰燼消逝而去。
“你發(fā)什么瘋!”旁邊的青鳥突然一聲怪叫,猛然展翅飛向遠(yuǎn)方,那里是地獄!
轟!!!
整座神廟仿佛被一股大力向前拉去,在這片混沌海中連續(xù)橫移了近百里!
————
破虛境,無心崖。
接——
道——
臨——
?。。?!
三根擎天柱光芒暗淡下來,玉晶石不再吸取能量,緩緩下沉直到?jīng)]入地下。
怪鳥攜萬鈞之勢破空而至,可是已經(jīng)晚了,一株參天大樹由玉晶石沒入處極速生長!
巨大的樹冠竟然直接捅入天空上的裂口,將這個虛空裂縫堵塞住。
怪鳥沖勢兇猛,正面被悟道樹直接擊飛,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飛向后方。
怪鳥發(fā)出一陣唳聲,看其模樣,雙翅都已經(jīng)折斷,翅膀燃起魔焰終于穩(wěn)定了飛翔的姿勢。
悟道樹生長在空島上,綠色的光暈籠罩整個破虛境。
“魔帥都沒心急,夢魘你急什么?”成破天淡淡說道,完全忽視了怪鳥的存在。
“大樹底下好乘涼嘛!”鐘鈺看向怪鳥的方向猛然回頭,發(fā)現(xiàn)一個黑衣少年坐在悟道樹下,靠著樹干好似真的在乘涼。
“這種感覺……”望著樹下乘涼的那個少年,再看著身邊的師尊,終于仿佛看見了道的盡頭,那是……界門?
“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而且你已經(jīng)夠麻煩了,不會希望更麻煩吧?”一道虛空之門兀然在怪鳥面前開啟。
黑衣少年仰望著空中的成破天,那種眼神……成破天與黑衣少年四目相對。
悟道樹光暈流轉(zhuǎn),空中的裂縫慢慢被修復(fù)如初,而那道虛空之門卻依舊。
“呵?!焙谝律倌晏Я颂_,一條金色鎖鏈在他右腳緊緊捆綁。
怪鳥翅膀燃燒著烈焰,猩紅的眼眸帶著不甘展翅飛入身前的虛空之門。
“哼!”
……
轟動!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地處南礁的迦南海重新拍打起驚濤駭浪,在烈陽的照耀下出現(xiàn)一道道迷你彩虹。
待波濤洶涌的澎湃海浪平息,夜幕也隨之來臨,一輪滿月漸漸在海平面升起。
一望無際的天空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見零星幾朵烏云。
有人自月中來,那人散發(fā)著晶亮光輝,來人如星光點(diǎn)點(diǎn)降落人間。
海面無痕,一個穿著泳褲的男人破水露出頭來,望著天上降落的那人咧嘴一笑。
最高的那塊礁石上的石猴也睜開了眼睛。
“姜子牙,你還是來了。”
————
哈哈哈哈哈?。?!
混沌中發(fā)出一陣嘲笑聲。那是他們之間的過節(jié),雖然早已化作了虛無。
“難道他就是那第二人?”
黑暗中的刺耳聲音響起,表露著不屑地態(tài)度。
“那最后一人到底是誰?”
惡魔的聲音低沉下來,因?yàn)樗呀?jīng)猜到了,卻始終不敢相信,或者說——不愿相信!
“繼續(xù)看下去吧?!庇顜浶蔷缘溃耆鲆暳撕诎抵心瞧鸱欢ǖ脑捳Z聲。
光幕如畫卷繼續(xù)展開,一幅幅新鮮畫面再次呈現(xiàn)在這片混沌空間中。
也不貼切,應(yīng)該是即將消失的混沌空間中。
“不可能是我?。?!”惡魔般聲音有些撕裂,那種不愿相信的情緒使人相信。
“你少自作多情了,都什么時候了,還這么多戲?!庇顜浶蔷彩菢O為無語,這家伙……
“啊啊啊啊啊啊,難道不是我嗎?”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是我,宇帥星君,你這點(diǎn)雕蟲小技以為能夠左右當(dāng)下的大局嗎?啊?”
大帥鍋不予理會,畫卷仍在不斷地翻過。
……
繼李芙蓉上雪山已經(jīng)過去了七天,這七天內(nèi)不斷有新消息傳遞到葫蘆山。
砰——!
名貴木桌被狠狠拍擊,桌上茶杯中的茶水都被震蕩出來一些水花。
“哼!讓老夫去會會這群雪山狐貍,當(dāng)真以為我葫蘆山是好惹的?”
暴脾氣白山可沒有這么好的忍耐,能夠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張凌竭力阻攔了。
“白山,你這個臭脾氣,神機(jī)閣傳回的消息不是說他們已經(jīng)停戰(zhàn)了嗎?你還去添什么亂,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p> 張凌乃是代理山主的身份,而且他說的這些也不無道理,白山也不置可否。
“那好,老夫不上雪山,去烈焰紅城看看總行吧!”白山終于松了口。
可這烈焰紅城也非善地,有消息傳回說是那里聚集了很多三教九流的人物,連那玄乎其玄的神誕教也參與了進(jìn)去。
“不行!那邊的事情自有山外葫蘆俠處理,哪容的著我派長老出手。”張凌不知為何,竟然嚴(yán)詞反對,看來此事并非表面如此簡單。
砰——
白山又是一掌狠狠拍在桌面,神情的怒容已是到了極點(diǎn)。
屢次三番阻止自己出山,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么藥?
“白山,現(xiàn)在天下局勢已變,有一些事情還是有必要和你講清楚的?!?p> 張凌嘆息一聲,緩聲繼續(xù)說道:“蘇云飛升,人間最強(qiáng)的旗幟已經(jīng)不在了……”
不僅張凌沉默了下來,連白山也破天荒地沒有不屑反駁,對于蘇云,他們都是極為敬重乃至敬畏的。
何為“最強(qiáng)”?那即是真正的最強(qiáng)!
“那你到底在害怕什么?”白山沉聲問出了事情的關(guān)鍵。
“異界!”
張凌雙眼閃過一道銳芒,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是指……幽冥界?”白山雙眉緊蹙,道出了那個寓意不詳?shù)氖澜纭?p> 張凌在談話期間,曾不住撫過額頭,可見事情很不簡單,乃至于讓他扶額不已。
“每隔三百年門內(nèi)便要打開一次'歸門',明年剛好是下一個三百年!”
張凌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講述出來,那是因?yàn)樗銐蛐湃伟咨健?p> “趁這次歸門開啟,我想,見到蘇云后能夠確認(rèn)很多事情。”
白山的神色也破天荒地嚴(yán)肅起來,凝視著張凌似笑非笑地假笑道:“你難道想確定近日那嚇人兒歌里的事情?!”
“沒錯,天九陰,地九陰,一朝陽盡一朝陰,無名娃娃變鬼嬰;天不動,地不動,妖魔鬼怪住山洞;天塌了,地塌了,萬界神魔淚花了?!?p> 張凌竟然說起了那無厘頭的玩笑兒歌,可那神情卻極為動容,眼中甚至還有白芒。
“幽冥入侵、人魔分據(jù)、滅世之災(zāi)……”白山喃喃自語,渾然不知眼角落下的晶瑩淚花。
而殿外一直'旁聽'的那人,也雙手無力地掩住臉上的淚痕。
不知為何,他仿佛見過這種滅世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