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搭好的布景，直接拆掉太浪費了，也不可能大部分人都停下來，等新的布景。
于毅想了想，“顧祎、云芊，我們從兩人剛剛搬進來合租的那一段開始拍。辛苦你們重新去化妝，轉(zhuǎn)換一下情緒?！?p> 顧祎和云芊點點頭，站起來走了。
于毅看向陳夏他們幾個，“我有幾件事，要再去交代一下，你們跟著陳夏自由活動吧?！?p> 說完話，他帶著辛蕊也走了。
陳夏懶得換座位了，轉(zhuǎn)頭看看秋緣，“你們感覺怎么樣？”
秋緣眨眨眼，“剛才那個劍拔弩張的氣氛，我還以為你們要吵起來?！?p> 江回看看正在指揮燈光的于毅，“平常看他是一個很溫和、很好說話的人，沒想到在片場的時候，氣場這么強?！?p> 陳夏笑著搖搖手，“剛才于毅的作態(tài)，七分假三分真，大部分都是演的，就是為了讓我說出真實感受，只有一小部分，是出于身為導(dǎo)演的自信和堅持。
“至于氣場，我看也是故意做出來的樣子?，F(xiàn)在場地里這一百號人，要是沒點脾氣，怕是鎮(zhèn)不住，管不了，拍不好。”
秋緣點點頭，“就像我和江回，生活中是一種狀態(tài)，工作中也是一種狀態(tài)。要是兩種狀態(tài)顛倒了，客戶們就該質(zhì)疑我們的專業(yè)性了?！?p> 方菲有些好奇，“緣緣，你們在工作中是什么樣的？”
秋緣坐直了身體，伸出手指在鼻梁上推了推，“我工作時，都是一定要戴著平光眼鏡的，而且不會有這么多表情，說話的語氣也要硬得多?！?p> 她攤攤手，“正裝眼鏡板著臉，化妝成幾個孩子的媽，別人才會勉強相信我是法學(xué)精英、專業(yè)人才。雖然其實并沒有因果關(guān)系，但性別和年齡太劣勢了。”
江回想了想，“我工作時的樣子，你們應(yīng)該都見過，畢竟前幾次去新動的時候，還有去城南產(chǎn)業(yè)園的時候，大家還都不熟。
“我也是正裝眼鏡板著臉，但是男人不好化妝，公司又不許蓄須，就只能戴個老氣的手表，穿上一雙老氣的皮鞋，裝成一個不油膩的中年男人。”
他頓了頓，看向旁邊，“秋緣，我記不清了，但印象里，陳夏和方菲的衣著打扮，好像一直都是這個生活化的樣子?！?p> 秋緣點頭確認，“你沒記錯。我們?nèi)バ聞訒r，菲菲就是現(xiàn)在這樣。生日那次，接到下班的夏夏，也是現(xiàn)在這樣。”
她的好奇心也起來了，“夏夏她在單位，可能不需要修飾。但菲菲你是新動的美工組組長，不需要管理手下的人嗎？”
方菲想到什么，臉色突然有些紅了，“可能因為美工組都是年輕人，不那么看重性別和年齡。而且，他們可能認為我和田落關(guān)系好，平常就很好說話的?！?p> 其他三人互相看看，意味深長地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哦”。
方菲臉色更紅了，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姐姐你呢？我們還都不知道你工作時的狀態(tài)呢?！?p> 陳夏抬起食指，點著臉頰想了想，“我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同。我是坐辦公室的，不在外面跑，而且沒有手下，所以不需要偽裝年齡。
“常理來說，在單位里，年輕人要辛苦一些。但可能因為同事們都是好人，又或者是靠著顏值，我平常的工作量并不比別人多，日子還是很舒服的。”
秋緣雙手捧心，“聽你這么一說，有些羨慕。”
陳夏搖搖手，“各有各的優(yōu)劣，各有各的羨慕。雖然苦一些、累一些，你的收入遠比我高，也有上升的空間和可能。
“我的收入限死了，除了做苦力和文藝創(chuàng)作，不許有任何兼職。而且我不是本地人，又不想走門路，一輩子都不會有晉升的。
“我不指望升職，所以就躲開了單位也有的性別歧視。那些想升職的女性同事，和在公司里一樣，也會遇到玻璃天花板的?！?p> 秋緣點點頭，意有所指，“女性在娛樂圈，受到的歧視好像也不少。我們幾個姐妹，可能只有菲菲不會遇到玻璃天花板了?！?p> 方菲愣了一下，抱住陳夏的左臂，繼續(xù)轉(zhuǎn)移話題，“不說這些煩心事。緣緣、江回，你們應(yīng)該是第一次來拍攝現(xiàn)場吧，有什么感想？”
秋緣推推江回，示意他先說。
遠處的于毅正在要求道具組更換室內(nèi)陳設(shè)，辛蕊正在指揮其他攝像更換鏡頭濾鏡。
江回看了看那邊忙碌的人，“和影視劇、小說里的描寫不同，不是那種幾個人單打獨斗，就可以把一部劇拍好。
“我想過會有很多人，沒想到能有這么多。看到他們忙中有序的樣子，我就懷疑，以前那些爛劇，是不是也是很多人的勞動結(jié)晶？
“是不是只是因為導(dǎo)演、編劇、演員的才能不夠，所以才會把這么多人的勞動和時間完全浪費掉？”
陳夏看著江回，“哈哈哈，我不如你。第一次來之前，根本沒想到會有很多人。等到了場地，我就被嚇了一跳，想著這么多人是不是太浪費了?！?p> “然后再想想，于毅他不傻，不可能花錢請人吃白食，才明白過來是被影視劇和小說騙了。影視工業(yè)，確實不是過去的小作坊了?！?p> 她轉(zhuǎn)過頭，“緣緣你呢？”
秋緣看看化好妝、正在等待的云芊，笑著說：“我以為會是芊芊拍一點，于導(dǎo)喊停，再拍一點，于導(dǎo)再喊停，如此循環(huán)，最后把她拉過來罵一頓。
“沒想到還能遇到劇情討論，既有些意思，是我從來不曾設(shè)想的體驗，又有些枯燥，好像在大學(xué)里聽課，全是知識點。但不管怎么說，我對小說的理解深了一點。”
陳夏看看往回走的于毅，靠在椅背上，“剛才只是偶發(fā)事件，于毅和辛蕊對我的小說理解很透，我也是第一次參與劇情討論。
“等馬上重新開拍，我估計你就會看到想看的情景了。雖然芊芊和顧祎都說演技有提升，但我看于毅的要求卻更加高了，他們怕是要吃些苦頭?！?p> 方菲在旁邊提問，“我有點不明白，同樣是劇，為什么電視劇要比網(wǎng)劇要求高呢？”
陳夏想了想，“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測，可能是因為電視臺對劇集質(zhì)量的要求和期待，要比網(wǎng)站更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