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腦后的那張臉
奎里納斯·奇洛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死后還生的驚懼，佝僂著身軀，用殘余的一絲力氣推開木門。
龐弗雷夫人驚訝極了，新任的魔法防御術(shù)教授在她準(zhǔn)備就寢的時候敲響了自己辦公室的門，可她怎么問也沒問出來奇洛教授是怎么樣讓自己的膽囊消失在身體里。
拒絕了龐弗雷夫人在醫(yī)務(wù)室里躺一晚上（被研究）建議的奇洛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小心翼翼地將門掩上。
奇洛像是被抽干了力氣，濕透的背部將木門拉出一道濕痕，手里的藥水瓶滴溜溜滾到一邊。
好一會之后，奇洛仿佛驚醒一般慢慢解開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一層的圍巾，露出七零八落掛著些許枯黃色頭發(fā)的頭部，以及光潔一片的后腦勺上扭曲，虛幻的一張臉。
此時正不斷地蠕動著，表情猙獰，極細(xì)的聲音從一張一合地嘴部傳出，讓奇洛渾身一顫，恐懼之色攀上他的面孔。
“廢物，廢物！”
奇洛不知道從哪里生出的力氣，一下子翻過身，跪在地上，臉部朝下，額頭與地面緊緊接觸，讓后腦勺那張臉處于正上方，身軀微微顫抖。
“你怎么敢，自作主張！”極細(xì)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滿滿的憤怒，惡心的在奇洛后腦勺上蠕動著。
奇洛的嘴唇顫抖著，“主....主人....我...”
那張人臉正是如今只能靠依附在奇洛身體上，茍延殘喘的湯姆·里德爾，也就是曾在巫師界掀起潮流的伏地魔。
奇洛機(jī)械地重復(fù)著“主人，抱歉，對不起”之類的話語，身軀與地面貼地更緊了，似乎腦后的伏地魔給他帶來的痛苦比威利更深。
“在這個時候...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你這該死的蠢貨，要去招惹那個人...告訴我？..你怎么想的？”伏地魔依舊在怒聲叫罵著，毫無一點(diǎn)消氣的意思。
瘋狂蠕動的臉仿佛在下一刻要鉆出奇洛的后腦勺，拿起魔杖當(dāng)場把他給干掉。
奇洛匍匐在地，稍稍抬頭，用卑微的語氣小心地說道，
“偉大的黑魔王，威利·韋斯萊在您消失的這幾年里...手下聚攏了一大筆財富..”
汗水潺潺地從奇洛的腦門上掉下來，他的語調(diào)更加的卑微小心，
“還有他手下那些小精靈也是一股極其強(qiáng)大的力量，在您復(fù)活后，我以為..偉大的黑魔王會需要它們?！?p> 說完，奇洛將頭部再次貼于地面，忍著內(nèi)心的驚懼，
然而他的主人，伏地魔卻是怒急反笑，“所以，你就想找他合作？或者用奪魂咒控制他為我效命？是誰給你的自信？..”
“十年前他就能殺了我十幾個部下！”
伏地魔頓了頓，怒聲道，“我從未想招攬他，你個蠢貨，他是個韋斯萊！韋斯萊！...該死的鳳凰社...該死的..混賬?！?p> 他最后似乎是忍不住澎湃的怒意，怒吼出聲，一道魔力以奇洛為中心，席卷而出，呈圓形爆發(fā)，奇洛身邊的一切就像被一股巨力推動，瘋狂地撞上墻壁，那瞬間，一切都支離破碎。
窗戶玻璃發(fā)出超出承受力的“咔擦”聲，絲絲裂紋蔓延開來。
“請您息怒，偉大的黑魔王，偉大的主人，我愿意接受懲罰，請您..請您...”奇洛瘋狂地顫抖著身軀，極力穩(wěn)住自己的聲線。
他害怕極了，萬一，被鄧布利多或者其它教授發(fā)現(xiàn)，他恐怕再也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所幸這一場爆發(fā)僅僅只持續(xù)了片刻就平息了下來，雖然伏地魔極其憤怒，可他現(xiàn)在太虛弱了。
奇洛后腦勺以伏地魔為中心暴起的青筋隱藏進(jìn)了肌膚底下，模糊的人臉?biāo)坪踉诤暨旰暨甏鴼庖粯?，蠕動著?p> “他可不是善予之輩，手下沾染的鮮血未必比我手下的人少，手段極其殘忍，狼人那些折磨手段與他對比就像是娃娃，可別被他偽善的面孔給欺騙了。”
伏地魔似乎冷靜了下來，極細(xì)的聲音依舊不斷地在奇洛耳邊響起。
“他可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商人。”
“而且，格林德沃那一套有什么用？統(tǒng)一世界？哼...”
似乎感受到此刻位于后腦勺的平靜下來的奇洛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純血才是永恒的榮耀，偉大的黑魔王”，奇洛語氣里滿是諂媚，“最英明的黑魔王才應(yīng)該是魔法界天生的領(lǐng)袖?！?p> “偉大的主人，或許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獲，”奇洛喘了幾口氣，“看看那個威利·韋斯萊對我使用的魔法吧，主人，你認(rèn)為標(biāo)榜善良的鄧布利多會容忍嗎？...”
“只有追尋力量的人才會去創(chuàng)造黑魔法，我偉大的主人，等待您復(fù)活后，若是巫師界知道威利·韋斯萊的真實(shí)本性，到時候...”
“當(dāng)那個男人被整個巫師界自以為是的白巫師們拋棄，他還能去哪里？”
“哼..”伏地魔似乎在仔細(xì)考慮自己這個蠢貨手下話語里的可行性，但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屑，“可別覺得鄧布利多那個老頭會是善良之輩，別被他欺騙了，蠢貨，他和威利·韋斯萊一樣，偽善的讓人惡心。”
“是..我英明的主人，偉大的黑魔王，但只要他繼續(xù)研究黑魔法，他遲早會是我們這一邊的。”
“到時候，他手下的財富與那一股不弱的力量必將追隨主人的劍鋒所向，幫助主人一統(tǒng)這個巫師界，至少至少，到那時候他不會站在鄧布利多身邊成為對抗主人的力量。”
伏地魔良久未出聲，奇洛后腦那蠕動的臉上閃現(xiàn)出認(rèn)真的神色。
“或許吧，但那個男人，遠(yuǎn)比你想象的更加恐怖，更加具有力量，更加狡猾，不要將他當(dāng)作傻子?！?p> 奇洛喉嚨動了動，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的主人會給出這么一個評價。
伏地魔話音一轉(zhuǎn)，“但如果我成功的歸來，想來，他那點(diǎn)力量于我而言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闭Z氣中充滿著極度自負(fù)與強(qiáng)烈的自信。
“當(dāng)然...當(dāng)然...到那時黑魔王必將橫掃世界?！逼媛迮Φ毓ЬS著自己的主人。
“哼...盡快吧...時間可不多了，盡快得到它，當(dāng)我歸來之時，我將賜予你永恒的榮耀?！狈啬У穆曇粼絹碓叫。絹碓斤h渺，最后消失于奇洛的后腦勺，只余下一副緊緊閉著眼睛仿若是紋身一般的臉。
“當(dāng)然，當(dāng)然，我的主人。”奇洛匍匐著，直到揚(yáng)起的灰塵盡皆落在地上歸于平靜，依舊不敢起身。
良久，身體上隱隱的疼痛才讓他清醒過來，奇洛小心翼翼地用頭巾裹住自己稀少的可憐的頭發(fā)，也將那張屬于他主人的臉掩蓋起來。
顫抖著身軀，拔出藥水瓶上的木塞，一飲而盡，不顧地面上遍布的灰塵與貼在墻壁上支離破碎的家具。
奇洛感受著藥水在體內(nèi)緩緩散發(fā)的藥力，倚靠著墻壁癱坐在地上休息了一陣，取出袍中的魔杖，將屋內(nèi)的陳設(shè)恢復(fù)原狀。
“我記住你了，威利·韋斯萊”奇洛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以及不甘，隨后靜靜合上眼皮，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