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誰人敢入京
“這道人好生厲害,打不回去??!”
京尹兆向南五十里,有一驛站,坐落在山谷之中。
而在此時,驛站前旌旗蔽空,三百鐵騎寂靜無言,長槍輕點遠方,指向了一位白袍道人。
卻見在鐵騎的最前方,有三位繡衣直指,大多氣息紊亂、虎口崩裂,十分忌憚的看著不遠處的玄涂子。
回想起玄涂子那層出不窮,詭異難防的道術(shù),三人現(xiàn)在都有些后怕不已。
而玄涂子一身著白色道袍,不染塵埃,背負長劍,手持拂塵,目光未在面前眾人身上停留。
他深邃眺望著遠方,目光似乎穿過了驛站、山巒、叢林,看到了那座千年古城。
“大漢京都……”
玄涂子低聲自語。
在他身后,驛站中。
驛站應(yīng)該有些年頭了,紅墻綠瓦,柱頭的朱漆都有些斑駁。
但往日里喧囂熱鬧,往來車馬絡(luò)繹不絕的驛站,此刻卻一片死寂。
燒沸的水還在冒煙,剛端上桌的茶水吃食還有余溫。
但沒有一個人。
只有地上、桌面上、門扉上,那厚厚的一層骨灰。
有中尉卒的馬匹拴在驛站后,馬匹嘶叫,但馬的主人早已不見。
“玄涂子,你膽大包天居然敢殺我大漢將領(lǐng),就不怕朝廷治你的罪?!”
說話的繡衣直指叫做江齊,四品武者修為,也是王莽的頂頭上司。
“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驛站中幾位中尉卒便是殺我小師弟的兇手,何來膽大包天?”
玄涂子輕聲回道。
“那你為何禍及無辜?”
“殺了一人,其余人就想反抗自保,殺貧道我。既然如此,那便都殺了罷,這也是天經(jīng)地義?!?p> 江齊聞言,震怒無比,冷笑道:“那你可敢向前一步?”
京都不見道,方圓五十里內(nèi),都不允許道人出現(xiàn)。
若是往日有修仙之輩偷偷摸入京就算了,可今日,不知多少勢力多少武夫,盯著玄涂子。
只要玄涂子向前一步,便會面臨朝廷的全部怒火。
江齊就知道,武安君陶澍此時就在京都城門之上,靜靜凝視著這邊。
“貧道自然不敢?!?p> 玄涂子坦然回道:“我就在此處,靜候我小師弟歸來。期間,無人可入京都?!?p> “你!”
江齊還想說著什么,但氣血翻滾,一股詭異的氣息在體內(nèi)盤踞,極為難纏,讓他分不開心神。
……
玄涂子仰望京都方向,心中卻有些惴惴不安。
他一路北上,其實最大的目的,還是找回遺失的邪筋魔骨吞血井。
此物對他的師尊有大用,雖然不至于影響到成仙一躍,證得陸地真仙的結(jié)果,但也會拖遲師尊突破的時機。
他本以為是哪位武夫看破了真一教的布局,暗中偷取。
可是一路走來,卻沒有發(fā)現(xiàn)吞血井的半點蹤跡。
就好像是被人從世間抹去了一般!
而且……為何小師弟遲遲不現(xiàn)身?
他暗中掐訣卜算,只覺京都因果氣運晦澀難言,還有滔天的氣血煞氣沖天而起,壓根兒就無法知曉小師弟的情況。
可成仙道章之間,冥冥之中自有感應(yīng)。
玄涂子隱約察覺到,京都之中并無《拜神存想術(shù)》的氣息,詭地亦不存。
這背后,代表著某種讓玄涂子背脊發(fā)寒的可能。
先是吞血井遺失,后是小師弟疑似真正死亡,玄涂子突然覺得有些進退兩難。
“大漢朝果然藏龍臥虎,看似都是些野蠻武夫,可都愛在背后算計人。”
玄涂子盤坐在空中,視在場眾人為空氣,默默打坐修行。
“我倒要看是何等人物!便啟用一具奪舍之身,去探探深淺罷?!?p> …………
京尹兆,百丈城墻之上,有幾道淵深似海的身影。
“若是猜的不錯,這玄涂子修行的,便是《坐忘大通經(jīng)》了,有神魂出竅奪舍他人之妙,只要有一具奪舍之身存在,便殺之不絕,可轉(zhuǎn)移真靈到其他傀儡之中。”
說話者乃大漢驃騎將軍燕長威,乃三品武夫,是個胡子拉渣丈高大漢,體型挺秀高頎,手持長槍。
燕長威本駐扎在祁連山脈,震懾金庭王帳,前些日子隨師儀大學(xué)士回京述職,會在京都待三個月。
“想來京兆府中,也有他的奪舍之身罷?!?p> 京兆少尹輕拍強墻垛,鳥瞰著龐大繁榮的京都,面露沉思之色。
京兆尹乃春秋學(xué)院出身,熟習(xí)經(jīng)文武功,年少時便被舉薦為‘茂才’,四品武者修為
之所以能出任京兆府少尹,不是因為他的才華,更不是因為他的修為。
而是他的爹,乃京都四大武神之一:赤虹武神。
“《坐忘大通經(jīng)》的奪舍之身,會保持奪舍者的原本記憶和氣息,與正常人無異,且跟玄涂子維持著特殊的因果關(guān)系,除非某具奪舍之身身死且斬斷因果,否則不會露出任何破綻?!?p> 京兆尹嘆了口氣,對這門奇詭的成仙道章無可奈何。
“仙道步步緊逼。先是尹家老宅被滅盡滿門,后是鹿江郡守守義兄被殺,三大武學(xué)勝地之一:無生魔相派的苗瑜重傷、曹橫軍候也枉送性命。仙道,該死!”
京兆尹流露出仇恨之色。
“武安君,你……”
此刻,在場幾人目光齊齊看向一人。
便見在墻垛一邊,站著一位頭發(fā)漆黑如墨,皮膚緊實年輕,似乎只有二十余歲的男子。
此人外貌平平、氣質(zhì)平平,落入人群中毫不起眼。
但此時,燕長威、京兆尹卻在靜靜等候著他的反應(yīng)。
只因此人為武安君,曾任兩江總督,弟子門生三千,遍布大漢朝各個角落。
以武安邦,陶澍。
“他是道家四品元嬰境,即將入三品觀眾生,修行《坐忘大通經(jīng)》,擊退易,擊敗難,擊殺更是難上加難?!?p> 陶澍的目光穿過了空間,將山谷中的驛站盡收眼中。
玄涂子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呼吸,每一次法力運轉(zhuǎn),在他眼中都如洞若觀火般清晰。
他的眼底沒有仇恨,也沒有殺意。
他人殺我親朋,我自殺回去。
平靜如水理所應(yīng)當。
聽到連武安君這般回復(fù),幾人都有些失望。
如果連武安君都沒有方法,那……
“老夫需要一個契機?!?p> 陶澍目光深邃,道:“一個一擊必殺,徹底斬滅真靈讓他逃不出去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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