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走錯的路
陳叔衡帶著所有人離開后，大廳只剩下白沐和白仲凡。
在這里，他們是爺孫，亦是新老兩代馭鬼者。
厲鬼復蘇的時代，馭鬼者有活下去的資格，卻丟失了原本屬于人的情感，固然兩人心中都有著不同感覺，但冷漠始終無法被情緒替代。
白仲凡長嘆一口氣，半晌，他才用盡量輕柔的語氣道：“這段時間，是爺爺沒照顧好你，你莫要記恨爺爺?！?p> “不會，都過去了，現(xiàn)在撐了過來，也知道爺爺?shù)目喑?，只是，父親失蹤一直是我心中的刺。”白沐深呼一口氣，一時間竟沒有緩過來。
“他會沒事的?！?p> 說完，大廳又變得冷清下來，兩人心中有許多話，卻不知怎么開口。
沉默良久，白仲凡忽然說道：“我們老一輩的路走錯了，接下來是你們的時代，許多老家伙避世不出，是為了給你們更多機會?！?p> “其實讓你駕馭古宅，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這是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路，你需要一點點摸索，如果不行，借助棺材變回普通人吧?！?p> 白沐微微頷首：“在蕭六合成功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人為我安排好了后路，但我不想留下那條后路。
靈異之地，王家墳場，荒村古宅，我接觸的靈異事件雖少，但也是經(jīng)歷了數(shù)次生死，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接下來的路。
那鬼書您應該知道，我看到了許多不該看到的未來，那是令人絕望且窒息的未來?！?p> 頓了一下，他繼續(xù)道：“我沒有大義，更不是救世主，我能做的，只有盡全力護住身邊的人?！?p> “爺爺，你明白我的意思?！?p> 白仲凡微微一笑：“明白，你長大了，我不會過多干預你，接下來的路自己走，我能做的，就是經(jīng)驗和走錯的路?！?p>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白仲凡述說著他一路走來的艱辛和生死。
從中，白沐徹底理解了老一代的路。
目前所知，馭鬼者的幾個狀態(tài)，平衡，死機，詛咒，異類，取代。
平衡是最基礎(chǔ)的狀態(tài)，也是較為危險的狀態(tài)，掌握不到平衡，馭鬼者會被厲鬼殺死。
死機狀態(tài)有很多種，但都存在著復蘇的風險，雖然能延續(xù)生命，但是逃脫不掉死亡。
詛咒則是風險最大的一種，被詛咒的馭鬼者能完全駕馭厲鬼的力量，相對的，死亡如影隨形。
異類，類似白沐之前的狀態(tài)，其中的風險不必多說，掌握這種力量，一旦出現(xiàn)復蘇，就很難去拉回到原來的狀態(tài)，如果不出手，活了幾年沒有問題，甚至可以活十幾年。
至于取代，那就是他目前的狀態(tài)，活下去的希望增大，危險降低，可面對靈異之地或者鬼谷，他依然是渺小的。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這幾條路都是錯的。
而白沐接下來要嘗試的，是一條令諸多馭鬼者絕望的路，那就是完成自己的靈異之地拼圖。
比如說，他駕馭了三層古宅，然后拼湊上鬼谷或者是其他靈異之地，那么是不是可以不用自己動手就能抹除一切敵人。
如果假設成功，他將能改變一個時代。
只不過現(xiàn)在假設才剛走進門檻，后面的路，需要用生命去尋找。
離開大廳后，他找到溫言等人，幾人討論了一下，決定明天出發(fā)去鬼谷找lo古宅。
“我沒意見，只是就我們四個嗎？”
“不是，封小山留在老宅，鬼谷情況復雜，你的自保能力不太強，所以就我們?nèi)齻€去?！卑足蹇粗庑∩剑詈鬀Q定把他留下。
封小山想了想，只能是點頭應下了。
就在這時，汪塵帶著張龍來到房間里，剛進門他就直接說道：“去鬼谷，帶上張龍，他會給你們一個驚喜的。”
張龍？
幾人疑惑的把目光轉(zhuǎn)到張龍身上，張龍撓撓頭，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張龍，代號雷公，疑似有吞鬼釋放雷電的能力，至于是不是真的，沒人清楚。
單單是這個傳言，就讓人感覺很扯，鬼雨他們聽過，但能操控雷電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是張龍有著什么詭異能力能夠模仿出雷電。
不過，既然汪塵十分相信張龍，那幾人也沒有什么意見。
白沐和他曾經(jīng)組隊過，對其也有些好感。
當晚，幾人沒有休息，根據(jù)白沐所見的鬼谷，他們連夜制定出一個行動計劃。
與此同時。
青巖鎮(zhèn)外來了幾個不速之客，他們越過白家老宅，直接進了鬼谷的那條路。
鎮(zhèn)外，則還有十幾個國外雇傭兵監(jiān)視著青巖鎮(zhèn)的一舉一動。
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行動都落入了一個人眼中。
大廳內(nèi)，白仲凡坐在太師椅上思索著什么，突然，他像是感覺到了什么問道：“龍程，怎么了？”
“有幾個人進了鬼谷?！?p> “是其他勢力還是國外組織？”
“看樣子是島國的人。”龍程說這話時，聲音有些古怪，似乎對島國有著說不出的厭惡。
白仲凡點點頭：“西方國家的爪牙，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干這偷雞摸狗的勾當了，沒事，我相信小沐他們能處理好的?！?p> “嗯，外圍還有一批外國人，要不要…”
“不用，對了龍程，那丫頭還沒下落嗎？”白仲凡對雇傭兵和島國馭鬼者沒有興趣，反而是喊著龍程閑聊起來。
龍程打了個哈欠，似乎是坐在了椅子上。
“也就只有你喊她小丫頭了，現(xiàn)在她在看小孫子，沒空理我們?！?p> “好吧，讓她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吧，既然島國馭鬼者來了，就證明國外那些人注意到了這里，撐不了多久了?！?p> 話音落下，門外響起一陣緩慢的腳步聲，與此同時還伴隨著拐杖點地的聲響。
片刻，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大廳，白仲凡抬眼掃過來人，表情頓時凝固了下來道：“馮三?！?p> “老白，你還記得我?！?p> 那人走到大廳中央，露出一張蒼老的臉，這人正是白沐曾見過的馮三爺。
“你這些年沒出現(xiàn)，我以為你隨著荒村入土了。”
馮三爺擠出一抹笑容道：“差一點，我來這里，是問你借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你從太平古鎮(zhèn)換來的紙人車馬。”
聞言，白仲凡臉色憮然一變：“不可能，那是我給小沐準備的保命手段?！?p> “我要紙人車馬，你給他留一頂轎子夠用了，老家伙，你別忘了，你欠我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