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給誰當(dāng)主任呢?
一瞬間不少人都回頭看,更有甚者丟下自行車就往回跑,主任被打可是大事兒,誰不好奇?
肖何想也不想的扒開人群就往里擠,鋼廠一進門是一條修的齊整的水泥路,兩邊還種著月季,紅的黃色,開的煞是奪目。
肖何可沒心思看花,走的飛快,一雙眼睛拼命朝前望焦急的尋找二哥的身影。
果然,在前面不遠(yuǎn)處的水泥地上,倒著兩輛黑色老二八,旁邊站著的是正被人拉著試圖掙脫束縛的二哥。
對面站著個挺著肚子的中年男人,的確良半袖緊緊的扎在系了褲帶的灰色長褲里,大肚腩格外明顯。
皮膚黝黑,一雙三角眼,帶著兩個腫眼泡,這會兒瞇著眼,臉色極差。
朝著四周的人不耐煩的喊了一句,“都看啥呢,給我找眼鏡?。 ?p> 這話一出大家都不淡定了,弓著腰幫主任找眼鏡。
二哥肖勇被兩個人抓著胳膊,冷嘲著,“行了別找了,就你這樣的瞎不瞎的有區(qū)別嗎!”
他這么一說,周圍的人都開始勸說起來,“哎呀,勇子你就少說兩句吧?!?p> “就是啊,快別說了,主任你都敢打,真是有你的!”
“你小子真是膽子越來越肥了!”
大家都勸肖勇,覺得是他的錯,畢竟......誰讓他不是主任呢。
連主人都敢打,八成以后的日子不好過了。
肖勇雖然被人抓著,但是滿臉不服,聲音也高了三個度,“你們怎么不問問他說的是人話嗎?”
這時候,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瘦小男人在花叢里找到了主人的眼睛,笑瞇瞇的雙手奉上。
主任戴上了眼鏡,見肖勇被人抓著動彈不得,手往一背,腰桿子直了起來。
“正好大家都在,你們來給評評理,他大哥肖剛,三個月前就斷了手筋,這三個月廠里是一分錢工資不少的給他發(fā),人也沒開除,廠里做的夠仁義了,我說咱們長好,讓他知足,有問題嗎?”
聞言,才擠過人群準(zhǔn)備上前的肖何懵了。
上輩子,自從和家里人和好之后大哥的手就一直不利索,他問了好幾次。
大哥都只說是自己不小心,沒想到,就算是重生一次,自己也沒改變什么,大哥的手還是傷了,更可悲的是,自己現(xiàn)在才知道原因。
主任的話像是刺在肖勇新上的一把刀,他氣的直咬牙,用力想要掙脫旁邊的人。
他臉色凝重,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老大,恨不能把姓李的主任給吃了。
“我大哥的手是為什么殘的你姓李的最清楚不過,要不是替你兒子頂班,他內(nèi)天根本就不會進機廠,更不可能動切割機!他就是一個燒鍋爐的,根本進不了車間!”
肖何傻了!他沒想到大哥居然是因為這樣殘的,鋼廠要煉鋼,鍋爐一年四季都燒的頂旺,肖何的大哥一直在鍋爐房里當(dāng)自己的小班長。
那天中午下了班,主任找他說兒子要陪媳婦兒產(chǎn)檢,讓他幫忙頂個班,畢竟請假是要扣工資的,肖剛?cè)死蠈?,又覺得主任是領(lǐng)導(dǎo),二話不說就應(yīng)了下來。
沒想到當(dāng)天就出了事兒,切割機過的時候沒反應(yīng)過來,一下切斷了手上的筋。
可是做手術(shù)要一千三百塊,廠里怎么也不給出這個錢,這年頭沒有什么工傷險,也沒工傷這么一說。
站在廠里的角度,他是鍋爐房的人就不該去機廠,他自己不聽指揮亂跑,賠錢是不可能賠錢的,最多保留他的公職。
出了這事兒,肖剛自然就不能再上班了,這位李主任,買了點水果去家里裝模做樣的看望了一下,給了兩百塊錢,說這是全家的積蓄,也就在也不管了。
于是,肖家的天塌了。
肖華和蔣桂林都是莊稼人,這些年哥仨上學(xué),老大老二接著娶媳婦,就已經(jīng)掏空了家里的所有積蓄。
現(xiàn)在別說一千三百塊了,就是三百塊都拿不出來,每個月的生活費就靠著老大老二的工資,還一部分錢,剩下的留著過日子。
一下一千三百塊,就是賣血都湊不上!
就這一家老小還是硬著頭皮再一次去四處借錢,可是都是三十四十的,湊在一起也就一百出頭。
大哥是個犟種,不愿意讓爹媽再為自己負(fù)債,說啥也不去看病,就這么一拖著就是三個月。
一個月八十塊錢的工資,廠里倒是照樣給發(fā)了,可是這話誰都能說唯獨他李主任不能說,廠里是對他大哥不錯,可是他李主任呢?
他做人虧良心!
還大言不慚的跟肖勇說什么廠里待遇的問題,光是看見他都想揍!
肖勇越想越氣,又朝著李主任身上撲,旁邊的人生怕他再動手死死抓著他。
姓李的只覺得臉上沒面子,他一臉不服。
“話不能這么說啊,你大哥自愿頂?shù)陌?,要怪,那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再說了他肖剛受了傷,我可是全廠第一個去探望的,不光帶了東西,還給了錢,你們家拿了我的錢,現(xiàn)在還在這兒罵我,要說喪良心你們才是真的喪良心!”
肖勇面如死灰,牙咬的“錚錚”作響。
沒想到這么不要臉的話他都能說出來,二百塊,二百快就就能買人的一條胳膊嗎?
二百塊能補償他大哥這往后余生嗎?
殘疾這可是一輩子的!
他氣的火冒三丈,雙眼通紅,今天就算是丟了這工作他也要讓這個姓李的付出代價。
正低頭掙脫著,就聽見周圍一聲驚呼,回頭看過去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只見肖何站在李主任跟前,二話不說重重的給了他一拳,“啪唧”李主任的眼鏡碎了鼻梁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碎渣落了一地。
肖勇驚呆了,因為太過詫異,聲音帶著細(xì)微的顫抖,“何兒?”
打人的人居然是肖何?
這會兒所有人都震驚了,“這是老肖家的小兒子?”
“早就聽說這肖何不是好東西了,沒想到連主任都敢打!”
“肖何,你狗日的膽子吃大了,這可是李主任!”有人幫著主任討伐肖何。
肖何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你們廠的,只看見了欺負(fù)我哥的王八蛋,沒看見什么主任?!?p> 說完又給了李主任一拳,“剛剛那一拳是替我大哥打的,這一拳是替我二哥打的?!?p> 這一拳還是剛才那個位置,疼的李主任齜牙咧嘴,眼前陣陣發(fā)黑。
“你!”李主任深吸一口氣,“快,快報警!”
聽見報警,肖何可樂了,“聽見沒,你們主任讓報警呢,快把我這個打人的抓了,抓了我我好好配合審訊!”他故意拖著長長的尾音。
姓李的心里也明白,畢竟是自己做了虧心事,要真是去了,萬一讓自己賠錢那他可真的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他氣的直跺腳,但是又沒辦法,只好忍著怒氣大喊,“快送我去醫(yī)務(wù)室!”
這話一說,不少人又跟著李主任去了醫(yī)務(wù)室,抓著肖勇的人也松開了手,跟著看熱鬧去了。
剛才還熱鬧的前院這會兒就剩下了肖何和肖勇兩個人,肖勇簡直詫異,他一臉好奇的看著肖何,“你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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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派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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