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寫東西了,以至于剛剛打開寫作助手的時候登陸已經(jīng)掉了,但沒辦法,現(xiàn)在已是午夜,我沒辦法向家里申請短信驗證碼重新登錄,索性先寫在備忘錄里面吧。
關于2022年,其實,我做成了好多事呢,但現(xiàn)在坐在這里,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情緒也沒有任何波動,但,總覺得該寫點什么,給2022年一個交代嘛。
2022年2月19號,我參加了大學院的入學考試,本來以為會有很多人,結果去到考場之后兩個人,另一個男生30上下,來的時候背著一個黑色公文包。教室蠻大的,只坐了我們兩個考生,顯得空曠。我來的太早了,坐在那里時的忐忑不安現(xiàn)在還記得。試卷發(fā)下來就不緊張了,因為我覺得那卷子好像是為我量身定制的。直至后來面試,一切都都很順利,除了在退場時高跟鞋掉了以外。
回家等結果,還出了一點小插曲,由于我的疏忽,我忘記了結果公布日,錯過了成績,那天所有人對我滿是指責,我知道那都是處于擔心與焦急,我記得媽媽給我打電話時,嗓子是啞的,她一夜沒睡,她啞著嗓子罵我,我默默的聽,眼淚糊了一臉。
其實那段時間我整個人狀態(tài)不是很好,我完全對這個結果沒有任何個人的期待,我只是想,終于結束了,無論合格與否,都結束了。不過總歸結果是好的,我合格了。對的,我用了句號而不是感嘆號。知道這個消息的所有人都比我本人高興,尤其我姐姐,她說她比當年自己考上的時候都開心。是啊,報考這個學校的一切準備過程中,我認真的講,姐姐付出的心血比我本人多,我本是不想動了,在過去一年半的時光里,在無數(shù)次失敗與情緒崩潰中,我對我來日本的初衷,或者說考學這件事已經(jīng)毫無熱情,這件事已經(jīng)變成一種折磨,我覺得自己身處地獄,無論合格與否,對我當時都是解脫,而我,在那時,更傾向于失敗,因為我想離開日本了,它儼然已經(jīng)變成了我的傷心地。
可我還是考上了,而且后來發(fā)現(xiàn)我居然還是同級的第一名。我時至今日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學校生活還是如約而至,4月12號,入學式,院生見面會。那天我緊張且不知所措,因為我的日語水平只能聽懂流程而無關乎內容。但我的忐忑不安在遇見學長那一刻變成狂喜,他是我們整個學校除我以外的唯一一個中國人。救命稻草。這個詞第一次出現(xiàn)在我的腦袋里。確實,因為我見面會那天什么都沒有聽懂,學長在初期繁復的選課和熟悉新生活的時候幫了我很多,但后來,也是他言傳身教的教會我“在國外不要過分相信中國人?!?p> 社會實踐第一課,來的很突然,很疼。
我記得我第一次坐在學校的教室里,看著投影在幕布上的文字,聽著老師講一學期的計劃,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受到喜悅,我開始慶幸自己考上了,我回到家和我姐姐說,坐在教室里的感覺真好。
上學真的很好,同學很好,老師很好,我也在慢慢變好。學習,生活,打工,一切都漸漸步入正軌,生活開始變得平靜規(guī)律。當然這里的平靜不包括新冠在內。它在愈演愈烈,它一次又一次的像人類展現(xiàn)他的生命力和繁衍更新能力。我曾三次與他擦肩,遙想當年第一次得知與我一起打工的小伙伴不幸被俘時候的心情,我覺得我大抵是逃不過了,但萬幸,時至今日,我依然不曾被它征服過。
7月,姐姐決定轉職回國,8月我們開始找房子,在經(jīng)歷了三天的選拔,我選定了我現(xiàn)在居住的小屋子,他雖然離車站很遠,但是他有兩面窗戶,早上起來陽光會照在臉上。我愛它,如果他的廚房能再大一點就更好了。
在日本搬家真的太累了,最麻煩的要數(shù)垃圾處理,費錢費力。當我終于入住到我的新房子的時候,我已經(jīng)筋疲力盡,并立誓此生絕不會再在日本搬家了。
八月末送走了姐姐,并且開始了第二份兼職,在全家,老板是中國人,頭發(fā)半白,永遠都是笑瞇瞇的,由于在日本生活太久,他的中文已經(jīng)退步成和我日語一個水平了,但我仍覺得親切。
在全家遇見了一個很貼心的男孩子,貼心到讓我有片刻的心動,當然只是片刻。還有一個很無聊的日本主婦。不過還好,我不與那個主婦有太長時間的交際,我只是接她的班而已。全家這份工作是一起在小七家打工的越南小姐姐介紹給我的,我很喜歡她,非常非常喜歡。最近得知她有了小寶寶,這件事她只告訴了我一個人,所以打工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仿佛被賦予重任一樣,我要照顧她,竭盡所能。雖然實際上也幫不了什么,但我覺得她很偉大,而我和她之間有了只屬于我們的小秘密。小秘密啊,真是拉近人與人之間心靈距離的好辦法。
11月份決定今年過年要回國。買機票的那一刻是我來日本兩年最最開心的時候,那一天是我效率最高的一天,我買了機票,約了核酸,定了酒店。我興奮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干什么,我想把這件事告訴全世界:我,要,回,家,啦?。?!我挨個的給我的好朋友發(fā)微信,告訴他們我要回去了,然后開始久違而短暫的寒暄。寢室長甚至將我們的群名改成了我回國的倒計時,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太有儀式感了,深得我心。
12月本來有很多活動的,去宮崎駿的博物館,去高尾山看紅葉,去老師家里參加圣誕晚會。結果這些活動都由于各種原因被迫取消,或許都是在為我回國讓路吧。十二月初我生了一場大病,起因只是我下班回來睡了個午覺,起來后開始發(fā)燒,一燒就是三天,39.7。我開始慌了,我怕不是中招了???無奈,在被燒醒的凌晨三點,我給東京發(fā)熱中心打電話,約了一家醫(yī)院,由于有感染的風險,去醫(yī)院的路上不允許乘坐交通工具,那天風很大,下著小雨,我頂著38度的高燒走了20分鐘到醫(yī)院,結果告訴我要下午來才可以。那一刻心里城墻崩塌,那種想要切斷一切與外界聯(lián)系的感覺又回來了。我默默關掉手機的網(wǎng)絡,路過超市買了一大堆吃的拎回家,為隔離做準備,因為我已經(jīng)相信我就是感染了。心心念念了兩年終于可以回家的時候,發(fā)生這種事,我覺得自己天是灰色的。但萬幸,太陽終究會出來拯救一切,一天后,醫(yī)院打來電話,一句陰性,給我?guī)砹耸锕?,只是流感而已?p> 謝天謝地謝所有,我更加堅信我是個有保護神的孩子。生活中很多時候我都無比的堅信這件事。
現(xiàn)在群名上的數(shù)字已經(jīng)從最開始的36變成10了。還有十天,我就要回家了,去見我久未見過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故鄉(xiāng),去看冬日大雪,去聽刻骨鄉(xiāng)音。我想念他們,熱烈又綿長。
至此,我2022年的生活結束,(關于寫作和未其他,會另說)圓滿與否,我不敢斷言,但總歸是做成了一些事,我也真的將自己從谷底拉了起來。起碼現(xiàn)在我可以篤定,我在向上走啊。
重山已過,輕舟仍要御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