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這種神情也意味著,整體修復工作有什么錯漏的地方,路師父又把陶俑各個部分認真的檢查了一遍,然后才道:“所有部件確認無誤,應該沒問題的”
說完他自己一楞,這語氣不正是三十年前當學徒時,回答老師時的話嗎?
哎!關鍵人家馮偉都沒開口,自己著急著什么,路師父老臉一紅,心里不免有些尷尬。
“不對!”
馮偉并沒有發(fā)現路震師父的尷尬,而是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
腦海中的提示,確實表明這件陶俑已經接近修復,但是……怎么這么別扭啊?又過了片刻,他終于明白了過來:“脖子歪了!”
“歪了?”一旁的黃露愕然:“沒看出來啊!”
說著,他就想去取上面剛剛粘上的陶片:“要這么下去,左肩寬,右肩窄,明顯不合比例……”
不過,他的手卻被路師父攔了下來:“呵呵,沒錯!”
老頭兒此時總算恢復了自信,眼前站著的并非自己的老師,而是一個在古文物修復上有著極高造詣的年青人。
“這陶俑的脖子本身就偏了路震笑呵呵的說了一句。
馮偉瞬間恍然:“這不是墓葬出土的文物?”
“?。俊秉S露訝然。
“咦?”陳塵驚異。
“是啊……是這古窯口的廢棄品!”
那邊路震師父揚開了謎底:“當時出土的時候,我的老師就猜測,應該是窯工發(fā)現陶俑燒制的不合格,所以當場損毀廢棄的,為了防止被再次利用,才會破壞的如此徹底!”
說到這兒,路師父嘆息了一聲:“只不過,一直都沒有人能把這些東西復原出來,老師也只能是猜測……小馮哪,想不到居然在你的手上修復了!”
“呵呵!”馮偉急忙陪笑道:“僥幸,僥幸!”
這倒不是謙虛,如果沒有腦海中的提示,就算再給馮偉一百年時間,他恐怕也修復不了……
即然并非是修復的問題,馮偉后面的步驟就快的多了,此時就連陳塵也忘了剛才的嘲諷,而是搭手開始對陶俑進行最后的整合和加固。
很快,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俑,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雖然脖子偏了點,但整體來說,依然威風凜凜,尤其面部那怒目瞪視的表情,給人極生動的感覺。
“哥啊!你可真夠厲害的!”
一旁陳塵早忘了剛才的諷刺,而是心悅誠服的道:“這么細碎的陶俑都能修復”
“呵呵,小意思,小意思……”
馮偉打了個哈哈,得饒人處且饒人,他也不想和這家伙把關系搞僵,當即扭頭看著路師父道:“我現在能去看看那塊獸皮嗎?”
“哥,我?guī)闳?!?p> 不等路師父開口,那邊陳塵已經熱心的湊了過來:“就在后面的倉庫里,走走走,你們跟我來!”
路師父見了只是搖頭,開口道:“咱們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那塊獸皮的情況!
“哥,能不能教教我,那陶片你是怎么分撿的?”
路上,陳塵一臉熱情的詢問道。
馮偉看了看他,想了想認真道:“其實很簡單,先在心里把陶俑的整個構造描繪出來,然后再根據這個構造去拼合,當然,初期的時候,可以先描繪成圖紙,然后再……”
“可像那碎的陶片,根本看不出來是什么樣,我怎么描繪?”聽了他的話,陳塵一臉懵。
“可以先把一些小部件拼出來,比如頭部、手足等等!”
馮偉笑著說:“這樣不就有大概輪廓了嗎?”
“這樣啊……”陳塵點頭:“好像也對哈!”
倒是一旁路師父搖頭:“那是要天賦的,一般來說……”
“哎!路師父!”陳塵不愿意了:“說不定我就有這樣的天賦……”
馮偉只是心里暗笑,如果沒有真氣,沒有提示,光憑著自己的想像,就算一百年也拼不出軀干來……
“就是這里!”
路震看了一眼還在自己想像中的陳塵,搖了搖頭,然后指了指前方的一個陳列柜。
馮偉急步上前,果然,見里面有一個方壺,一張獸皮。
幾乎在看到那花紋的瞬間,他的腦海中轟的一聲,這些花紋所代表的含義,全都清晰的出現在了心中。
其余三個人見馮偉傻楞楞的看著那陳列柜發(fā)呆,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直過了許久,馮偉才回過神來,對路師父道:“這東西風化的有點嚴重,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有合適的材料,我可以試試修復它……”
“如果能修復,那就太好了!”
路師父滿臉微笑的道:“當初出土這文物的明代墓穴,被盜掘的很厲害,很多東西都被偷走了……唉!該死的盜墓賊!”
聽到他的話,馮偉腦海中閃過鬼市那個“地下作業(yè)工程師”,冒菜猥瑣的面容。
“我去買材料!”馮偉笑了笑道:“這次修復會簡單的多!”
當修復一新的獸皮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陳塵已經敬佩的五體投地:“哥啊,你是怎么辦到的?好歹也是一家子,給我說說唄!”
“這個……祖?zhèn)髅胤剑荒芡鈧?!?p> 馮偉打了個哈哈,卻是一個字都沒有透露。
那邊路師父還拿著馮偉所謂裝著“修復劑”的礦泉水瓶子發(fā)呆。
透明液體,看著像水,可惜沒能嘗嘗有啥成份,往上面一潑,再撣了兩撣,這就修復了?
要是這樣,這修復工作也太簡單了吧?
“路師父,我能拍張照片嗎?”眼看著老頭兒滿臉疑惑,馮偉心虛的打岔道。他是真怕給老頭兒看出來問題來。
“可以,可以!”
正琢磨著馮偉用什么修復材料的路震,點了點頭道:“不過還是要注意,就算修復了,拍照還是不要開閃光燈,免得對文物造成影響……”
“那獸皮……是你用異能修復的吧?”
汽車里,黃露開口問道。
她和馮偉此時已經離開了博物館,別看這女子什么也沒問,其實早已看的清清“你怎么知道?”倒是旁邊的馮偉有些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