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
你擱這玩文字游戲呢!
褚地光目光幽幽:“既然知道自己是民為何不拜?”
“為何要拜?”
陳非群反問。
這話把褚地光問住了,他看了看蔡承,意思是這人腦子沒什么大病吧?
陳非群兀自說著:“古語云: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重民何須拜輕君?”
“胡扯!”
褚地光爆喝,“自古至今,天綱倫常,國主乃天之子,萬民之父,而太子則為萬民之尊,且這次攜圣旨前來,代表國主。”
“你見尊不跪,見圣不跪,在此大言不慚,是想謀反叛逆嗎!”
“???!”
他的聲音宛若雷霆,震得不少人耳膜生疼。
對此,陳非群只輕飄飄地說了句:“自古便是對的嗎?免國自古遭受盤國侵略欺壓,難道盤國是對?”
褚地光就要大怒,太子涂賜制止了他,對著陳非群笑道:“老師,護(hù)國天將乃我免國力挽狂瀾之人,對我免國恩德無量,他本來就不應(yīng)該跪拜啊,就算爺爺在這里怕也不會允許他行禮!”
說完。
他反倒對著陳非群深深一揖禮,真誠道:“是本太子失禮了,還請護(hù)國天將莫怪!”
見到這副畫面,眾人不禁咋舌瞠目。
這樣都沒事?
不僅沒事,堂堂一國儲君居然就這么服軟了,難不成他是一個抖M?這不能吧?
褚地光為太子不平,怒視陳非群,指著其他人道:“你對免國有恩,其他人難道也有?”
陳非群答:“他們也是民?!?p> “混賬!”
褚地光吃了陳非群的心都有了,吹胡子瞪眼,若不是涂賜攔著估計早就大開殺戒了。
“哎——”
涂賜抬手,笑容依舊,讓人如沐春風(fēng),“天將眷愛師門之心令人敬佩感動,一榮俱榮,一辱俱辱,應(yīng)當(dāng)不跪!”
蔡承嚇得冷汗直冒。
在他看來,現(xiàn)在好像什么事都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身為君王最忌諱屬下不敬!
八成要秋后算賬!
陳非群可真夠糊涂的!
“哼!”
見太子不追究了,褚地光冷哼一聲,別過臉。
浩然門其他人如夢似幻,發(fā)軟的膝蓋硬了起來,見駕不跪,免國古今有幾人有得資格?
陳非群勉強(qiáng)點(diǎn)點(diǎn)頭,評價道:“你還算懂事?!?p> “……”
涂賜嘴角抽搐了下,若不是父主有令,若不是這位冒牌護(hù)國天將關(guān)乎免國朝局,他非要見血不可!
褚地光不再怒言,只冷眼旁觀某人如何作死。
浩然門弟子們彼此偷偷望了下,心中豎起大拇指,暗道大師兄的裝杯之道怎一個強(qiáng)字了得。
把當(dāng)今太子都唬住了!
吾輩楷……算了,還是二師兄實(shí)在一些,大師兄太飄,一不小心學(xué)了去會死得很慘!
然后一眾弟子們也暗地里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一表人才的涂賜,表示還算懂事。
艸!
涂賜就算心性再好,被這些不入流門派的不入流弟子像看兒子一樣看著,天靈蓋都要?dú)饷盁熈耍?p> 但他總歸壓制了下去。
擔(dān)架上。
孟宿又偷瞄了一眼自家大師兄,崇敬仰慕,他不是傻子,已猜出了陳非群身份怕不一般。
就算不是那護(hù)國天將也來頭不?。?p> 不過僅限于身份,至于實(shí)力他不好說,反正孟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看出來大師兄有何隱藏。
“大師兄或許是某個強(qiáng)國貴胄,甚至某個世家子弟?只不過天生廢柴,修煉龜速!”
孟宿心中猜測。
想到這,他不禁痛恨自己如今只能躺床上,不能再為大師兄分憂解難,他真是廢?。?p> 涂賜做了個深呼吸,調(diào)整心態(tài),從褚地光手中接過一卷圣旨,唰一聲霸氣展開。
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瞅著如木樁一樣站著的眾人,別扭至極。
“奉天承運(yùn),國主詔曰!秉州校尉孟宿,忠厚良恭,劍術(shù)超然,乃我免國棟梁之才,特賜探霄劍嘉獎!望你能再接再厲,報效免國!”
一群人無動于衷。
還是蔡承欣喜地介紹道:“護(hù)國天將,這探霄劍可非尋常之物,乃先主的佩劍!”
“由隕鐵提煉,我人六域鍛造大師葉遜親手鍛造!”
“葉遜您應(yīng)該知道吧?在人六域百國之中鍛造之術(shù)威名赫赫,無人能出其右者!”
聽完這番介紹,一眾浩然門弟子和四個灰衣手下癡癡地瞪著褚地光手里的寶劍。
有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擔(dān)架中。
孟宿垂死病中驚坐起,緊緊地盯著那把探霄劍,眼睛直放光,可他很快又躺了下去。
“太子殿下念錯了吧,此劍我受不起,唯有我大師兄才能配得上!”
他冷漠道。
蔡承笑著解釋說:“殿下剛說了,護(hù)國天將和您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你的可不就是他的?”
“那不一樣!”
孟宿雙眼望天,低吼一聲,“凡事講究名正言順,我大師兄當(dāng)?shù)眠@把劍的主人!”
“這……”
蔡承看向涂賜。
這時。
陳非群開口了:“小宿,這把廢鐵勉強(qiáng)能配的上你,你就暫且收下吧。”
?。?p> 廢鐵?
你怎么說得出口!
所有人直直地盯著這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普通男人,心想若國主聽了怕是要?dú)獾萌斐圆幌氯ワ垺?p> 先主聽了要從棺材板里跳出來!
太過分了!
不僅涂賜和褚地光,就連浩然門這邊的人都覺得自家大師兄簡直裝得空前絕后,令人切齒!
孟宿喉嚨蠕動,余光再次瞥向那神圣的探霄劍,道:“既然大師兄開口了,那我就收下吧!”
他好勉強(qiáng)!
看得褚地光和太子這對無上尊貴的一師一生想殺人。
“接劍吧!”
褚地光虎里虎氣道,一看擔(dān)架上孟宿那樣,別說跪下來接,就是坐起來都做不到。
這他么叫什么事!
褚地光三步并作兩步走了上前,雙手捧著探霄劍,孟宿雙手緩緩接過,心中震撼。
他竟然擁有了免國先主的佩劍?
這等殊榮怕項闖都沒有吧?現(xiàn)任御前首席劍師俞旗風(fēng)也沒有吧?別說有,他倆敢想?
孟宿迅速收斂心神,將劍環(huán)抱于胸,捂了片刻看向陳非群:“那大師兄你呢?”
“我?”
陳非群目光深邃,看向遠(yuǎn)方,“人六域還沒有能配得上我的劍。怎么,我臉上有花?”
花沒有,但有字。
寫著——厚顏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