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這頭的周宛然并不能感受到孫立煥崩潰的心情，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便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破產(chǎn)后》這本書的作者。”
她問的很直白。
一是因為時間確實太緊，二是因為楚辰希既然對她的心思一清二楚，那她對孫立煥就沒有故弄玄虛的必要了。
再加上她也確實……不打算討好孫立煥，尤其是在楚辰希說了那樣的話之后。
孫立煥被問懵了，愣了兩秒才道：“怎么可能？我天天忙得都快螺旋起飛了，哪有時間寫小說？而且我也沒那個水平?。 ?p> “……”坦白說，這個答案完全在周宛然的意料之中，但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難免感到失望。
她深吸了一口氣，用盡量平靜的口吻問道：“有什么證據(jù)嗎？”
孫立煥滿頭問號：“??？”
“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你不是拂曉嗎？”
孫立煥麻了，無語道：“這還要什么證據(jù)？不是就是不是??！”
周宛然不說話了，用沉默傳達了她想要個切實答案的決心。
楚辰希則是一言不發(fā)的盯著孫立煥。
“行行行，我想想，我想想啊?！睂O立煥兩頭受壓迫，電話里電話外，就沒一個是他惹得起的，只能妥協(xié)撓頭，“我是從這本書開更就是追文的老讀者，經(jīng)常會在評論區(qū)底下留言的，你現(xiàn)在去翻一翻，基本上每一章底下都有我的評論?！?p> 周宛然：“……”
哦，也就是說在那些罵她的評論里，孫立煥也是做出了杰出貢獻的。
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孫立煥干咳一聲：“我大概也罵過女配幾次吧，但咱們不興生氣的啊！小說人物是小說人物，跟你本人不搭茬的?！?p> 周宛然忍不住冷笑：“摸著你的良心再說一遍?！?p> “……”孫立煥默了默，“那會兒你跟失心瘋一樣纏著老大，我也就是恨屋及烏一下，而且那個角色確實煩人?。 ?p> 神特么恨屋及烏。
周宛然嘆了口氣，也沒心思再分辨下去，轉(zhuǎn)而道：“評論并不能證明什么，誰知道你會不會開個馬甲自己給自己刷分、刷人氣？”
“……過分了??！”孫立煥護主之心不死，“我偶像成績那么好，還需要刷分？”
周宛然撇嘴：“還有別的嗎？”
孫立煥想了想道：“我記得這本書剛上推薦位的時候，作者會每天更新三到五章，字數(shù)六千到一萬不等，那會兒我正在跟老大忙著一個大型泥塑，幾乎每天都住在工作室里，睡覺吃飯都得掐著點，肯定是沒時間寫小說的?！?p> 周宛然按照他說的時間查了下《破產(chǎn)后》的更新日期，確實如孫立煥所說。
她認真思考了一下：“萬一你是個八爪魚，時速八千呢？這也證明不了什么?！?p> “……”孫立煥頭大如斗，“我文筆稀爛，小學寫作文都沒拿過小紅花！怎么可能去寫小說？”
周宛然平靜道：“正常小學已經(jīng)不發(fā)小紅花了。而且，你作文寫的這么差，是怎么考上嵐海大學的？畢竟作文占據(jù)了語文成績里面的大分?！?p> “……周宛然?！睂O立煥語氣沉痛。
他高考時，語文成績慘不忍睹，大分就是失在作文上，要不是數(shù)理化成績將他抬上了花轎，他還能跟楚神當校友？
“嗯？”
“你認真反駁我的樣子，真的好像工地上抬杠的杠精?！睂O立煥真誠問道，“你真的不是來找茬的嗎？”
周宛然：“……”
她其實也清楚自己多少是有點無理取鬧了。
孫立煥給出的證據(jù)雖然都談不上鐵證，但能費盡心思解釋到這個程度，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說明問題了。
況且孫立煥也直接承認了他之前對周宛然心存不滿，甚至在評論區(qū)跟風罵過，既然這樣，又怎么會不敢承認小說是他寫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p> 掛斷電話，周宛然再次陷入了迷茫。
她已經(jīng)不知道還能再去懷疑誰了。
能找的，可能是的，有跡可循的，她都已經(jīng)嘗試過了。
真要把范圍擴大到整個嵐海大學的話，那她還怎么找？不如直接等死！
小說APP突然彈出提醒，周宛然心頭一跳，下意識以為是《破產(chǎn)后》又更新了，隨即反應過來，她還在現(xiàn)實世界待著，應該不是更新。
順著消息提醒點進去才發(fā)現(xiàn)是拂曉更新了公告。
準確的說，應該是更新了請假條。
［心情不好，停更幾天，歸期不定。］
盯著這本書追更的讀者很多，這個請假條一貼出來，評論區(qū)里哀鴻遍野，周宛然卻狠狠松了口氣。
至少在停更的這幾天，她會是安全的。
一時之間完全找不到方向的周宛然百無聊賴的翻看著手機通訊錄，指尖在劃過一個人名時猛地頓住。
——何書螢。
周宛然的眼睛倏地亮起。
是她一葉障目了，既然靠猜測找不到人，那她為什么不直接在知道答案的人身上下功夫？
作為《破產(chǎn)后》的編輯，何書螢無疑是清楚作者身份的。
雖然之前那次見面已經(jīng)足夠讓周宛然認識到何書螢的職業(yè)操守，但她不說，周宛然也有的是辦法讓她說，總不會比沒頭蒼蠅似的亂撞更難。
周宛然：［何小姐，明天上午方便見一面嗎？］
對方回的很快。
何書螢：［抱歉，明天上午還有工作。］
周宛然：［是公事，你要是不方便的話，我直接去你們公司也可以。］
何書螢：［？］
周宛然：［我想打包買下《破產(chǎn)后》這本書的全部版權(quán)。］
何書螢：［……］
周宛然：［錢不是問題，你可以先做報價。］
在霸總小說的世界長大，周宛然并沒有染上什么離譜的臭毛病，只有一點……
霸總小說人物的通病——錢只是一串數(shù)字。
總裁一出手，幾百萬那都是霸道包工頭，是要被讀者恥笑的。
霸總出手，那必須以億為單位。
而霸總開的車子必須是限量級，全世界只有幾輛的那種。
當然，霸總的公司必須是世界五百強之首。
而霸總自然碾壓一切，面對使壞的配角，霸總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所有的配角都是他腳下的灰塵。
不過，跟霸總對抗的豪門炮灰，雖然沒有霸總的闊綽，但既然是對手，那也得是“金光閃閃”的主兒。
所以，劇情里的周宛然其實也是不差錢的。
何書螢：［這件事恐怕會有點麻煩，這樣吧，明天早上十點，你直接來西呱公司面談？］
周宛然：［可以。］
雖然不知道何書螢所謂的麻煩是什么，但周宛然已經(jīng)做好了拿錢硬砸的準備，如果實在砸不下來，作為花錢的甲方，她應該也是有權(quán)利提出跟作者本人溝通的。
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
周宛然查了下原主的銀行卡余額。
emmmmm。
屬實不少，畢竟周齊泰和夏錦芳都很喜歡在經(jīng)濟上補貼閨女，但真要打包買下這本小說的版權(quán)，估計還是差點。
不管了，先把拂曉找出來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