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孝女
周宛然這時候說何疏影有可能被卓韋凡救走,既是陳述事實,也是一種禍水東引。
可當(dāng)自己的身體在劇情操控下說出這些話時,周宛然還是感覺到了錯愕。
一是因為她這個‘炮灰女配’不該有這樣的攻擊性和腦子,二是因為……如果是她本人,她八成也會這么做。
在這次更新的內(nèi)容中,周宛然這個角色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都是貼合她本人的性格與舉止的。
這就間接說明了,作者對真正的她是了解的,否則不會寫出這樣的內(nèi)容和臺詞。
會是巧合嗎?
周宛然不確定。
但她更希望不是,因為這種‘了解’說不定可以幫助她反推出作者的真實身份。
很好,楚辰希的可疑程度又大大提高了。
畢竟在被周宛然懷疑的所有人中,一定要挑個比較了解她的人出來的話,楚辰希絕對高居榜首。
周宛然站起身,準(zhǔn)備回房間睡一覺,想要試試能不能直接把自己睡回現(xiàn)實。
“我……”有點累,先回房間休息了。
她本來是想這么說的,可在她張嘴的瞬間,喉舌似乎被看不見的神秘力量操控,說出的話也完全變成了另一句。
“我要繼承權(quán),不是口說無憑的空頭支票,而是要實打?qū)嵉臇|西。”
周宛然聽見自己對周紹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所以,爸爸,有時間叫律師來立個遺囑嗎?”
周宛然:……
雖然這個臺詞很爽,從她的角度來看也很解氣。
但是!
誰特么要過這種被操縱的人生?。?!
傀儡皇帝會因為錦衣玉食就不是傀儡嗎?
并不會啊親!
自打意識到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開始,周宛然的目標(biāo)就只有一個——留在現(xiàn)實世界,再也不回來。
這里面確實有她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感到失望,并且毫無留戀的原因,但更多的是為了自由,為了真正的活著。
她的選擇從來都只是真實。
所以周宛然不會被此刻虛假的勝利迷惑,也不會因為別人描寫出來的高高在上而沾沾自喜。
如果不曾窺見真實,她或許會滿意這種虛假的美滿,可她看見了,也品嘗過了,所以只會不顧一切的追尋。
長長地嘆了口只有自己能聽見的氣,周宛然意識到今天的更新內(nèi)容還沒完,她必須得等到劇情結(jié)束才能想辦法脫離。
算了,被劇情虐了這么久,偶爾爽一下也挺好的。
周紹名顯然是被‘遺囑’這兩個字刺激的不輕,勃然大怒道:“我還沒死呢!立什么遺囑?”
周宛然好脾氣地笑著:“真死了哪還來得及立遺囑?”
“你——”周紹名氣了個倒仰,臉都憋成了豬肝色,“我是你爸爸,你怎么能對我說出這種泯滅人性的話?”
似乎是被‘泯滅人性’這幾個字給娛樂到了,周宛然直接撐著沙發(fā)笑出了眼淚,眸底一片水色。
“泯滅人性?哈!”她抬起手抹去笑出來的淚花,“我都是跟你學(xué)的啊。”
周紹名既心虛又憤怒:“我之前是對你嚴(yán)厲了一些,但那還不是怪你自己不爭氣?要不是你一直在外面惹事,我能……”
“在外面養(yǎng)個小崽種也是因為我惹事?”周宛然眸光一冷,“讓那個崽種在我面前耀武揚(yáng)威也是因為你惹事?”
周紹名色厲內(nèi)荏地一拍茶幾:“你叫誰崽種?那是你弟弟!”
“為什么這么生氣?”周宛然傾身上前,面露疑惑,“不是你說的只要我去了學(xué)術(shù)會議,我就是周家唯一的繼承人嗎?”
周紹名一時語塞,梗了幾秒才軟和了語氣:“說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急什么?”
“我不喜歡空頭支票?!敝芡鹑簧裆珳睾?,眼神冰冷,“要么立遺囑,要么馬上讓我進(jìn)公司上班?!?p> 周紹名運了運氣,想著遺囑立了還能再改,只要他活著一天,所謂遺囑也只是個空殼子,干脆咬牙答應(yīng)下來。
“行,我這就叫律師過來?!?p> 周宛然打量著他的神色,又笑了。
“算了,遺囑什么的終究靠不住,畢竟你又不是明天就去死,還是換換選項吧,要么給我公司25%的股份,要么直接讓我空降到總公司?!彼袷峭蝗幌肫鹗裁矗盅a(bǔ)充道,“哦,對了,我不喜歡討厭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如果要讓我進(jìn)公司的話,記得把那個崽種攆出去。”
周紹名差點腦溢血:“你、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我都答應(yīng)立遺囑了,你別太得寸進(jìn)尺!”
旁邊的蘇岫也覺得周宛然有些逼迫太過,連忙上前打圓場:“然然,你少說兩句,別把你爸氣壞了。”
在蘇岫看來,她們母女倆都是要靠著周紹名的,能讓周紹名同意立下遺囑就該見好就收。
周宛然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有心想說什么,但在看見蘇岫的表情后又憋了回去。
算了。
她早該知道的,她的母親早就被周紹名養(yǎng)廢了,現(xiàn)在又有什么好生氣的?
周宛然直接無視了蘇岫,對周紹名攤了攤手:“你看不出來嗎?我就是故意的啊,故意折騰,故意讓你不舒坦?!?p> 她指了指自己曾經(jīng)受傷的地方:“畢竟,我總不能白挨打?qū)Σ粚Γ俊?p> 周紹名:“……”
“距離學(xué)術(shù)會議還有幾天,你慢慢考慮?!敝芡鹑晦D(zhuǎn)身往房間走去,“想讓我去,就得讓我高興點,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身后的周紹名氣得摔了個花瓶。
“不孝女!”
周宛然充耳不聞,開門進(jìn)屋。
脫離劇情范圍,重新掌控身體的周宛然迅速反鎖上房門,下一刻直接貼著門板滑坐到了地上,瞬間涌出的冷汗幾乎浸濕了她的上衣。
“……我就知道?!?p> 就像是她之前在廁所隔間被凍了個半死,在劇情中時,她還能撒潑發(fā)瘋,只要一脫離劇情,她的身體就會失去那種不符合常理的狀態(tài)。
該疼還得疼,該虛弱還得虛弱。
現(xiàn)在也是一樣,長達(dá)數(shù)月的禁閉生活早就讓她的身體虛弱不堪,剛剛能放狠話耍威風(fēng),完全是劇情趨勢。
現(xiàn)在嘛……
她連抬根手指都覺得費勁。
陷入昏迷前,周宛然唯一的想法就是……
希望這種虛弱不會被帶入現(xiàn)實,不然她別說在短時間內(nèi)找到作者了,恐怕一回去就得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