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很明顯嗎
在微涼的晚風中,唐卿拿下司星燃的手,露出一雙璨若星辰的眸子。
司星燃望著,幾乎有些失神。
他陡然記起自己的那些噩夢。
眼前的少女乖戾囂張,用最冷漠的眼神打量著他。
然后兩人漸行漸遠,他的心也仿佛被塌了一塊。
倏地,唐卿柔軟的手搭在司星燃臉上,輕輕捏了下。
“現(xiàn)在可不是發(fā)呆的時候,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她說的沒錯。
司星燃渙散的瞳孔漸漸凝聚,他堅定的站起身,朝著唐卿伸出手。
“走?!?p> 兩人很快回到原先的地方,卻正瞧見唐燼的背影。
“哥哥!”
唐卿連忙跑了過去。
唐燼陡然轉眸,眸光急促的在她身上一掃而過。
看她安然無恙,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卿卿,你是怎么過來的?”
“我擔心你們,所以就跑過來了。這一路上并沒有遇到什么人?!?p> 唐卿話音剛落,就看到哥哥渾身都是傷痕,衣袖的地方更是沾滿血液。
她悚然道:“哥哥,是誰將你傷成這樣?”
唐燼眸光微微一動,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少年的最后一句話。
“……求你……不要告訴她我現(xiàn)在的樣子……”
他沉默片刻,沉聲道:“唐淞露的一個隨從而已?!?p> 司星燃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又逃走了,到處都找不到她。”
唐卿抿唇,眸光落在遠處。
“我知道她在哪兒?!?p> 等三人匆匆趕到的時候,金鑾前內(nèi)已經(jīng)燃起滔天大火。
是唐淞露放的火。
她身穿自己量身定做的冕服,妝容精致,眸光睥睨眾生。
火焰舔舐著她四周的大殿,而她卻從容淡漠。
“你們來了?!?p> 龍椅之上,唐淞露靜靜地望著他們。
司星燃冷聲說:“唐淞露,將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值得嗎?”
“當然值得了?!?p> 她輕笑著望向司星燃:“倒是你,屢次拒絕我,就是因為她嗎?”
唐淞露這話是什么意思?
司星燃拒絕過她嗎?
唐卿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她側眸望去,看到的卻只有司星燃淡漠的眼眸。
火勢越來越大,頭頂?shù)臋M梁也轟然倒塌。
三人不得不被逼到殿外,眼睜睜看著金鑾殿被大火吞噬。
唐卿仍舊有些恍然。
“唐淞露……就這么死了?”
“恩?!?p> 唐燼嗓音淡漠,視線卻落在火焰中搖曳的黑影上。
“這是她自己給自己選的結局,怪不得旁人?!?p> 司星燃始終面無表情,只有目光觸及唐卿時,才會帶上一點溫度。
與此同時,伴隨著黎明的到來,一縷日光自天邊傾瀉。
唐卿這也才看清幾人狼狽的模樣。
沒多久,奚謝周率領一隊士兵沖了進來。
瞧見金鑾殿的大火,他們也是一驚,忙招呼人來滅火。
可盡管如此,這場火還是燒了三天三夜,整個帝都的夜晚,都亮如百日。
司星燃在這場爭斗中損傷極重,回去后便徹底昏厥。
李紈給他診治一番,眉頭緊皺著。
“失魂癥遇上那種毒草粉末,讓他的病情加速,也不知醒來后會是個什么樣子?!?p> 唐卿一怔:“即便解了毒也不行嗎?”
“不行的。我們現(xiàn)在最好把他給鎖起來?!?p> “怎么可以這樣對他!”
唐卿滿臉焦急的擋在眾人跟前。
在她的堅持下,李紈只是將昏迷的司星燃關在房間里,命人日夜看管,不能有絲毫疏漏。
而帝都的收尾工作也才剛剛開始。
唐淞露雖然已經(jīng)身隕,但她的殘黨卻仍舊茍活于世。
好在寒硯閣已經(jīng)滲透進每一個角落,在持續(xù)半個月的大清掃中,唐燼將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
沈守清這時也才選好了新的金鑾殿的位置。
他挑了個合適的時機,進行祭天大典。與此同時,唐卿也代表著皇室出面,安撫著百姓們不安的心。
可他們都清楚,國不可一日無君。
而總管整個朝堂,唯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便只有沈守清帶回來的那個姑娘。
“什、什么?讓我成為大陳的皇帝?”
她嚇得紅了眼眶,連連搖頭:“我不要!我不要……我什么都不會??!”
安親王有些頭疼:“都可以慢慢來的,墨王殿下會輔助你?!?p> 可這話卻沒能讓她安心。
畢竟誰都知道,墨王冷峻疏離,只對他那個寶貝妹妹好!
見她實在抗拒的很,安親王一咬牙,只能用出最后一招。
“淮秋,你來跟她講!”
身著白衣的俊美少年緩緩走來,溫潤含笑。
……
“喂,卿卿,醒醒?!?p> 唐卿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段知歧的俊臉。
“段知歧?你不是已經(jīng)回飛燕城了嗎……”
“哼,我哪里回去了?分明一直在為你們的物資奔忙。”
段知歧蹲在她跟前,漆黑的眼睫壓了下來。
“他們說你這幾天一直都守著司星燃?”
“恩。師傅說他指不定什么時候醒呢。”
聽到這話,他眸中的光一瞬間暗了許多。
“卿卿,你是不是喜歡司星燃?”
本以為眼前的少女會果斷否認,可沒料到,她只是渾身一僵,小聲嘟囔道:“很明顯嗎?”
段知歧手里的玉扳指都要捏碎了。
他咬著后槽牙:“何止是明顯!”
唐卿垂下頭,低聲道:“段知歧,師傅說司星燃傷得很嚴重,醒來之后,可能就變成一個瘋子了。”
她當時根本不知道,司星燃竟然承受著如此煎熬的痛苦。
“那到時候怎么辦,他變成了瘋子的話?!?p> “……那我就慢慢給他看病……”
唐卿仿佛也陷入沉思,低聲呢喃道:“我可以教他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也可以教他重新認識我。他若是閑不住,我就帶他到處逛逛。”
聽著唐卿的敘述,段知歧慢慢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絕望的扯起嘴角,輕笑了下。
“實在不明白,我究竟輸在了哪兒?”
“什么?”
“嘖,沒事?!?p> 段知歧抬手揉了下唐卿的頭發(fā):“我明晚才回飛燕城,不出意外的話,以后應該會很少出來了?!?p> “???為什么?”
“段家的事業(yè)已經(jīng)擴展到了陳國之外,事情只會越來越多,我要渡過這段不穩(wěn)定期之后,才能輕松一些?!?p> 他分明只是少年模樣,眉間卻壓上了太多的愁緒。
點商勾羽
快結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