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只有我能看懂的暗號
首先,是因為墨王手握精兵,且能動用吃賞人和振刀堂這股強大的江湖力量。
其二便是因為他最為年輕,恐其功高蓋主,成為第二個赫王。
至于唐卿么,眾臣對她印象一般,只記得是個命格極差的小姑娘。
如今看來,卻是他們錯了。
這小姑娘不僅聰明伶俐,口若懸河,還十分體貼。
這碗熱粥,讓他們僵硬的身軀都暖和起來。
“所以說……還是有女兒好,對吧?”
“嘖,早跟你說過的吧,女孩都很乖的?!?p> 漸漸地,大家也有空閑聊幾句,權當放松。
唐潤州沒有阻止,只是默默嘗了口粥。
唇角,出現一抹淡笑。
唐卿依舊住在靜心宮中。
這里距離金鑾殿最近,如若余先生寫了新的信件過來,也方便及時喊她。
入夜,唐卿睡得正沉,便被沐琴喚醒。
“小姐,金鑾殿那邊又有新的信件來了。”
聞言,唐卿濃密纖細的眼睫微微一顫。
她揉揉眼睛,暈乎乎的點了點頭,被人接去了金鑾殿。
這一路又冷又靜,唐卿幾乎又要睡著。
她柔軟的臉頰,卻被沈守清輕輕捏了下。
睜開霧蒙蒙的鹿眸,她嘟囔了幾句什么,陡然清醒。
已經到金鑾殿了?
見狀,沈守眼眸里扶起一層淺笑。
“小郡主,又睡迷糊了?”
她揉揉眼睛,從馬車上下來。
“沈守清,不要捏我臉,你手指好冷哦。”
“抱歉?!?p> 實在是沒忍住。
他笑吟吟的暗自補充。
看完新來的信件后,唐卿輕眨水眸,片刻后,才將真的那一封認出來。
先前她的選擇,已經被證實可靠。
所以這次,沒有人有過多的懷疑,他們直接將信件送了回去。
“今日應當不會再有第二封了。”
唐潤州眸中略有歉意。
“卿卿,你繼續(xù)回去睡吧,好好休息?!?p> 唐卿打了個哈欠,點頭。
然后,她伸手扯住沈守清的衣袖,軟聲道:“我要守清哥哥送我。”
一句“守清哥哥”,又軟又甜,讓幾個大臣的心肝都顫了顫。
哎喲,這時什么甜呼呼的小可愛。
怎樣才能生出這樣的女兒?
沈守清也少見的一怔,旋即,眉眼舒展開來。
“好。陛下,那么臣便親自送小郡主回去?!?p> 唐潤州自然沒有異議。
唐卿說馬車顛簸,便讓他們先將馬車架回,自己和沈守清單獨走。
平攤寬闊的宮道上,幾乎見不到幾個宮人。
唐卿裹著厚重的披風,被沈守清牽著手,踩雪向前。
片刻后,兩人的身影在轉角處消失。
而墻角探出的一顆梅花樹,則微微顫抖幾下,抖落一層積雪。
沈守清漆黑的墨瞳一縮:“卿卿?”
“噓?!?p> 唐卿整個人都靠在沈守清懷中,鼻尖抵著他的肩膀。
“有人跟著。”
沈守清馬上閉嘴,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四周一片寂靜,仿佛除了他們沒有任何人。
直到積雪被踩踏的輕微聲響,打破了這片寂靜。
沈守清墨瞳倏地一寒。
唐卿說的沒錯,竟然真的有人在跟著他們。
環(huán)顧四周,這里是用來存放茶葉的倉庫。
唐卿等聲音消失后,帶著沈守清悄悄躲了進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卿低聲說:“余爺爺寫來的那封信里,為我傳遞了一個暗號,一個只有我能看懂的暗號。”
沈守清眉眼溫和,他并不答話,只是靜靜地等著唐卿繼續(xù)說下去。
“那暗號的內容很難解釋,我先前跟余爺爺一起喂雞的時候,他便開始潛移默化的教我了?!?p> 唐卿垂下眼,用手指沾了點兒積雪,在地板上輕輕劃著。
“金鑾殿內……有……宋?”
驀地,沈守清瞇眼。
“金鑾殿內,有宋家的臥底?”
唐卿沉思片刻,頷首:“對,余爺爺就是這個意思!”
沈守清陷入沉思,片刻后,他道:“我先將你送回靜心宮,否則,跟蹤我們的人怕是會察覺到什么。”
唐卿沒有拒絕。
一同回到靜心宮后,沈守清像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從容不迫的離開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一條消息自宮外傳來。
唐燼過了白莊后,果然正面遇到宋家叛軍。
不過并非是他們的主力部隊,而是一支用以偷襲的殘黨。
唐燼將他們盡數剿滅,并且抓捕拷問。
到了晚上,終于有人挨不住,透了一點兒消息出來。
“桉河中上游,突襲?!?p> 桉河,便是奚謝周通過冰層運送物資的那條河流。
而在桉河中上游的,則是奚謝周的鎮(zhèn)邊軍!
唐卿幾乎無法冷靜,可她此刻什么都做不了。
巨大的無力感奔涌而來,她只能祈禱。
周周,你們千萬不要出事啊!
與此同時,金鑾殿也將這消息飛快的分發(fā)給各部,希望他們能抽調兵力,前去相助。
帝京西門口。
陸懷瑾抓起一件披風,迎著風雪快步而出。
身后的同僚喊道:“陸大人!換個人去吧!”
陸懷瑾驟然回眸,眉眼銳利:“除了我,他們誰都不會信的!”
話音剛落,她便利落的跨上高頭大馬,自城門狂奔而出。
風雪之中,陸懷瑾的眉眼被風雪遮蓋,又很快融為水漬。
她整個人都因為寒冷而瑟瑟發(fā)抖。
可目光卻宛若磐石般堅定。
齊郁明,你最好給我動動腦子。
不要退!
一步都不要退!
與此同時,桉河中上游。
奚謝周抱著一把斬馬刀,肩上落滿積雪。
遠處的觀察人架馬狂奔而來,幾乎要摔在火堆上。
“楚將軍!距離咱們五里地外,便是宋家叛軍了!他們人數極多,似乎是主力軍,正朝著咱們這邊本來!”
楚將軍一怔:“主力軍?怎么回事!主力軍不應該在其他地方嗎?”
“咱們也不知道!但他們行軍速度極快,一炷香內怕是就要過來了!”
奚謝周則微微皺眉:“我們的位置沒有暴露,叛軍怎會突然朝著這邊過來?”
此時,旁邊走來一位玄衣黑發(fā)的男子。
他飲下一口烈酒:“呵,難道你們不知道,宋家有個次子,在戰(zhàn)場上磨礪數年。”
“他思維敏捷,戰(zhàn)術多變,此時恐怕已經猜到咱們的顧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