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卿卿同您一起回去
一開始,唐帝還十分緊張,時不時的過來看看。
但瞧見幾次她和太后的相處后,便也放下心來,專心處理政務(wù)了。
幾天后,唐卿才得知。
她跟在太后的這段時間內(nèi),淑妃的母家,不止一次的聯(lián)名上奏。
目的只有一個:懲處郡主唐卿。
可唐帝的回答卻是:如今,是太后在管教唐卿。若是有什么不忿,可以去找太后。
太后的手段,越是年紀(jì)大的臣子,越是記得清楚。
聞言,紛紛是臉色一變,不敢再多說什么了。
淑妃的葬禮盛大而隆重,整個泉樂宮一片雪白。
聽說唐淞露因為過于悲傷,哭的昏厥過去。
葬禮結(jié)束后,唐淞露交給皇后照顧。
她帶著自己的幾個丫鬟搬了過去,往后,再也沒有回到過這個地方。
而這一切,唐卿都只是隱約聽說。
跟太后斗智斗勇足足五天后,太后終于松了口,答應(yīng)她可以四處逛逛。
唐卿大喜過望,第一件事,便是奔向太一宮。
“沈守清!我來啦!”
她興奮的撲向沈守清。
少年放下手中書卷,帶著淺淺笑意,將她抱住,在空中劃了小半個圈。
“卿卿,你的臉變圓了?!?p> 唐卿大驚失色:“什么?我胖了嗎?”
沈守清搖頭:“一點(diǎn)都沒有。我是說,你變可愛了?!?p> 唐卿聞言,不怎么開心,反倒是有些郁悶。
這幾年,她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吃的很好,個頭卻一直不怎么長。
六歲的年紀(jì),總是讓人誤以為是四歲。
她現(xiàn)在只期待著,等自己長大后,驚艷眾人了。
這時,唐卿問:“哥哥去哪里了?”
沈守清臉色稍稍一變。
“墨王他……如今已經(jīng)離宮了?!?p> 唐卿的大腦空白了一瞬。
“什么?哥哥走了?”
什么時候走的?
為何走的這么突然?
為何……走之前也不來見她?
一連串的疑問,讓唐卿的臉失去血色。
她一言不發(fā)的就要離宮。
可沈守清卻將她拉住,低聲道:“太后不允許你出去?!?p> “我不管!我要去找我哥哥!”
哥哥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險了?
唐卿擔(dān)心的無以復(fù)加。
這時,沈守清取出一封信,鼓囊囊的,里面不知塞了些什么。
唐卿將信封打開,里面掉落一塊通體烏黑的玉牌。
她馬上回憶起來,當(dāng)初,他們進(jìn)入徽州的時候,持風(fēng)正是拿著這塊玉牌,才讓門衛(wèi)露出驚恐的表情。
里面還有一封信。
她將信紙展開,望著哥哥熟悉的字跡,眼圈驀地一紅。
哥哥果然走了。
并不是因為遇到了危險,也不是因為拋棄了她。
而是南詔有動亂,他受命鎮(zhèn)壓。
這條路危險兇惡,絕對不能帶著唐卿。
信上說,太后會帶她回到問道觀,讓她不要拒絕,跟著回去。
道觀里,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信上還說,這一去,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歸來。
“卿卿,我并不想同你分開。但為了更好的保護(hù)你,我必須過去。”
“勿要擔(dān)心,萬般刀光與劍影,我會盡數(shù)抗下。卿卿只需當(dāng)卿卿?!?p> 在信紙的角落,她發(fā)現(xiàn)了幾片不平整的地方。
那是淚漬干涸后的痕跡。
哥哥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寫下這封信的?
走的如此匆忙,并不是因為戰(zhàn)事吃緊。
而是……他不想讓唐卿見到自己決然離去的背影。
唐卿回過神來,淚水已經(jīng)盈滿眼眶。
這一刻,她像是一個真正的孩童,被沈守清抱著,嚎啕大哭。
沈守清低聲安撫著她。
許久后,唐卿才漸漸冷靜下來。
她回到和哥哥一同住過的屋子,推開了哥哥待過的房門。
里面干干凈凈,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不多時,太后身旁的貼身侍女尋了過來,將她帶回。
望著小姑娘紅彤彤的眼睛,太后抿茶的手頓了頓。
她冷笑:“怎么,終于知錯了?”
唐卿搖頭:“太奶奶,卿卿不吃晚飯了?!?p> “哦?為何。”
“卿卿心情不好。要回房間哭會兒?!?p> 太后:“……”
身旁的侍女見狀,上前,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太后露出了然的神情。
“你哥哥倒是勇敢,南詔那么亂的地方,他竟也敢去。”
唐卿抬頭,小奶音帶著顫意:“南詔很危險?”
太后皺眉:“……以前很危險。不過,他身邊跟著那么多人,又能有什么事兒?”
唐卿這才放下心來。
她在太后臥室一旁的小屋子里,待了整整兩個時辰。
等到唐卿再次出來時,神色如常,沒有絲毫異樣。
她想清楚了。
哥哥之所以要離開,是因為如今的他們還不夠強(qiáng)大。
所以哥哥要去掌握更加強(qiáng)悍的力量。
但這并不是哥哥一個人的事情。
唐卿慢慢走向太后,眸光逐漸堅定。
哥哥在南詔斬殺宵小,定然會所向披靡,榮光無限。
那么,她便要在這深不見底的皇城中,握住一束令人忌憚的刺目陽光。
“太奶奶?!?p> 她上前,認(rèn)認(rèn)真真的磕了頭。
“卿卿想和您一起回問道觀,可以么?”
太后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她的確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料定唐卿不會答應(yīng)。
所以也沒開口問過。
如今聽到她主動這么說,微微瞇起眼睛。
“道觀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p> “卿卿知道。但卿卿就是想去?!?p> 唐卿一臉單純,笑的可愛靈動。
道觀的確不好玩。
但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真正能動搖皇城根基的幾位,如今可都在里面清修。
太后沉思片刻,頷首答應(yīng)下來。
“既然如此,我們五日后便動身。”
她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唐卿。
“在道觀里,你可別想當(dāng)什么嬌生慣養(yǎng)的郡主。沒有人會慣著你?!?p> “五天之后,若是你不后悔,便到應(yīng)天門下,等著哀家罷?!?p> “是!”
離開養(yǎng)心殿后,唐卿讓張伯備馬,來到了段府。
不多時,段府院門大開,遠(yuǎn)遠(yuǎn)地,便走來一位身姿挺拔的玄衣少年。
是段知歧!
幾月不見,他怎么長這么高了!
不等唐卿回過神來,她便被段知歧緊緊抱在懷中。
“小沒良心的,說了來找我玩,竟這么久才過來!”
啊……才幾個月,很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