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后的幾天,一點也不比大戰(zhàn)時輕松。
高青林帶著新編的第七鎮(zhèn)、黃事忠、韓天賜等人,出發(fā)去滇南。
周金湯帶著第五鎮(zhèn)進駐武鳴,監(jiān)視思州方向清軍,駐防范圍
王興親自坐鎮(zhèn)南寧府,帶著鄧耀重新整理第六鎮(zhèn),監(jiān)督南寧附近政策推行、征兵執(zhí)行。
李柘簽發(fā)的命令,傳去了廣州,征召李自榮帶人到潯州,組建第八鎮(zhèn)。
廣西的土司不如云南,卻也是有不少。
有土司聽說平南軍獲勝,派人前來探聽消息,李柘都親自接見,一一詢問,了解情況。
最后索性大張旗鼓,舉辦了一場演武,新式火槍、火炮的威力,平南軍的武力震撼了來的土司使者,極大地方便了政策推行。
有部分土司送來了青壯從軍,就地補充了第五鎮(zhèn)、第六鎮(zhèn)。
第六鎮(zhèn)的整編進行的比較順利,駐防范圍擴大到了太平府、鎮(zhèn)安府,同時負責接應云南的第七鎮(zhèn)。
部分親軍的調(diào)入極大加深了鄧耀所部與平南軍軍帥府的聯(lián)系,雖然有人不滿,面對前些時候的戰(zhàn)事,也說不出什么,被鄧耀壓了下來。
三百余名有功之士按照要求推薦進入廣州軍事學堂,編入李柘親衛(wèi)隊,將跟隨李柘回廣州。
李柘在南寧停留了半個月,看著戰(zhàn)局緩和,這才再次將廣西戰(zhàn)事全權委托給了王興,允諾加快換裝進度,這才決定回廣州。
來的時候2萬人聲勢浩大,走得時候只剩下5000余人,若是不了解情況的見了,還以為打了敗仗。
過了潯州,順流而下,速度比來時快了許多,到十一月初的時候,李柘最終回到廣州。
回到廣州的第一項命令,就是應兩廣總督連城璧請求,調(diào)任韶州知府陸世楷到廣西,升任廣西巡撫一職。
陸世楷雖然是降官,政績卻一直不錯,愛民惠民,是傳統(tǒng)的那種士大夫,也不知道連城璧怎么看上眼的,他想要,就要咯。
軍械署重新委派了署長,前第五協(xié)協(xié)統(tǒng),攻克清遠城的司人余,第五協(xié)由劉紹開接掌。
延平王派來的教官,很是得力,李勛特意邀請大帥去檢閱,確實比兩月前精悍了不少。此前鋪設的十艘新船已經(jīng)舾裝完畢,開始試航,水師總鎮(zhèn),總算是有個海軍的樣子。
湖南、江西、福建暫時都沒有什么大動靜,還在小規(guī)模交戰(zhàn),李柘終于有時間來整理一下整個占領區(qū)域的各項事務。
一直被逼著前行、作戰(zhàn),民政事務雖然委派出去,真實情況如何,還真沒有仔細過問過。
尤其是對外、對內(nèi)的監(jiān)督、刺探工作,進展的尤其不順利。
軍隊的情況算好的了,可也有陰奉陽違,比如此次第六鎮(zhèn)的失利。
張煌言跟著回到廣州,卻沒說要立即告辭,李柘也有意留人,就給了監(jiān)察使的臨時名頭,派人帶著在廣州周邊巡查。
“保寧伯,平南軍軍帥府,有些不太穩(wěn)啊?!?p> 有一天巡查回來,張煌言特意找了李柘吃飯,酒到半酣,開口第一句就來了一句這個。
“蒼水兄是說……”
張煌言夾了口菜,直言不諱:
“別怪我說話直,我不是平南軍的,可是也看的出來,平南軍軍帥府,有些草率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比不上延平王麾下那般齊整?!?p> “具體說說”
“保寧伯,我托大叫你一聲輔明,你是不是想邀請我來平南軍?”
“蒼水兄,這,確實敬仰蒼水兄的才華,如今局勢,更該同甘共苦,一同抗敵才是?!?p> “這就是你在民事上放任郭之奇、連城璧以及以往大明官員、投降官員的原因?”
“蒼水兄,不瞞您說,柘從四川嶄露頭角,到如今,僅僅一年,從親衛(wèi)營營將、升到參將、平南伯,再到千里奔赴廣東,全憑戰(zhàn)功,手下的軍漢是有不少,拼殺即可??墒敲袷鹿芾恚T道太多,手頭實在是缺乏文官?!?p> “直到占據(jù)廣州,進行了一次選官考核,將退出行伍的老兵補充到各級吏員隊伍中,才有所好轉,起碼平南軍的政策,基本能執(zhí)行下去。連總督,郭督師等大人,都是一時文官翹楚,抗清之志不悔,即使有所偏離,暫時也只得如此。”
“夏時勉倒是親信,不過只當過巡按御史,沒有當過親民官,廣東巡撫也是趕鴨子上架。至于薛舉、陸世楷、宋智賢都是降官,做事尚可,規(guī)劃就指望不上了?!?p> “所以,見到蒼水兄,一見如故,若是蒼水兄能來幫我,實乃天助?!?p> 張煌言笑了一笑,他知道李柘不容易,一個20多歲的人,能在清兵環(huán)繞下,闖下如此大的事業(yè),維持不墜,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文官的養(yǎng)成,不是一朝一夕,更別提心腹,或者心服口服了。
兩廣這么大,一切為戰(zhàn)事服務,如今沒有鬧出什么幺蛾子,算是維持得當。
張煌言舉杯和李柘碰了一下,一飲而盡,繼續(xù)說道:
“輔明,是想改變?如何改?”
“軍政分離,仿朝廷故事,依據(jù)實際情況,興農(nóng)富商,高薪養(yǎng)廉,嚴懲貪腐?!?p> “若是想做到這些,一個平南將軍、保寧伯可是不夠!我說平南軍軍帥府不太穩(wěn),最大的問題是,名不正,言不順。”
“兩廣有多少國公、侯爺、伯爺、將軍、總兵?平南軍實兵實職,難不成投過來的人,都甘心被降職不成?目前,平南軍沒有過大潰敗,大家打的都是順風仗,如是有一天,你戰(zhàn)敗了呢?麾下有幾個鎮(zhèn)能維持建制?”
“柘先后派人去緬甸求見陛下報捷,希冀升賞,可是未有回音。督師、總督都在,一個平南軍軍帥府,也是暫時維持的名頭罷了?!?p> 張煌言點了點李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誰?是清軍?不是!是內(nèi)耗!從弘光元年到現(xiàn)在,多少次內(nèi)耗,耗盡了恢復江南的大好局勢?就連此次進軍南京慘敗,何嘗不是一意孤行招致惡果?陛下封賞了郡王還好,若是只升了國公,云南的明軍一旦過來,你依舊壓不住。”
“那蒼水兄,以你之見,我該如何?”
張煌言換了大碗,灌了滿滿一杯酒,有些迷醉,大聲說道:
“這就看輔明志向如何?!”
木子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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